「蘭花神?」她一愣。「你是說這是亞里斯特拉王送給王後的東西嗎?」她內心沖擊著,心髒狂跳個不停。為什麼會有這麼強烈的感覺?
「尤漢,你別胡說了。」狄諾握住她的手臂,擔心地看著她略顯蒼白的臉色。
凜玫趕緊把金飾取下。「是啊,這可是貴重的古文物,你趕快收好。」
她將東西放回去,一個不小心,手邊的筆記本掉下去,書中的資料散落一地。
她跟狄諾同時蹲下去撿,卻在撿到其中一張圖片的時候,她驚叫了起來。「你看,就是這張照片。」她將其中一張圖片遞到他面前。
狄諾皺著眉看著圖片上的雕像,圖片的說明文字寫著,「亞里斯特拉年輕的王」。
「這張照片又怎樣?」他低著聲音問。
「跟你很像。」凜玫將圖片擺在他臉旁對照著。「神韻非常相像,當時我在考古博物館就是發現你跟它很像,才追著你跑的。」結果被誤認為花痴,真是太冤枉了!
眾人經她這麼一喊,全都湊了過來。
「對耶,五官並沒有一模一樣,但是神韻好像哪──」
「難道這位先生是亞里斯特拉王的後裔?」
「不可能的,他是我堂兄,德國人。」
尤漢跟著兩位教授兀自討論著。
「夠了!」狄諾感覺頭痛了起來。「你們討論夠了沒?」
三個人同時安靜了下來。
而凜玫就只是一直看著他,內心波濤洶涌著。不知道為什麼,光這樣看著他,她的內心就無法平靜。
一定是她跟這邊的磁場不合,她皺著眉自我解釋著。
「我們走了?」她扯住他的袖子,輕聲地問。
看到她蒼白的臉色,他的心一軟,語氣也溫柔了許多。「嗯,走吧!」他攬著她的肩膀往外走。
剩下的三個人目送他們離開,一句話都沒說。
第五章
下午四、五點左右,俞凜玫坐著狄諾開的車子回到度假別墅,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空氣間卻彌漫著一種曖昧難言的張力。
她心思紊亂,連偷看他都不敢,兀自飄浮在如棉絮般的思緒中。要她說自己在想些什麼,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一直到車子抵達,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回房間,各自停在自己的門前,她才抬起頭來。一看到他那張臉,她的心思又漫泛開來,與另外一張男性化的臉龐交疊。
「我……」她欲言又止。
「晚上的飯局你去嗎?」狄諾低聲問。離開之前,在兩位教授的熱情相邀之下,凜玫跟狄諾都承諾晚上要跟他們一起吃飯。
「都答應了,不是嗎?」她局促地看著他,覺得自己的反應似乎太神經質了。一切只是巧合而已,就算神韻相像又如何?就算他真的是亞里斯特拉王,她也不會是那蘭花神。
「你看起來很累,如果你不想去,我可以幫你回絕。」
看著她眼下的疲憊神色,他莫名地感到不悅,就算他非常清楚她不是他的責任,就算她看起來再脆弱,也不關他的事,但是他卻無法置之不理。
她搖了搖頭。「沒關系,我先去睡一下,晚一點你可以叫我嗎?」她沒有帶鬧鐘,也不想麻煩櫃台幫她打起床電話。
他點了點頭,開門進去。
她隨即也打開自己的房門走進去,包包一放,到浴室里沖了個涼,穿著T恤、短褲就爬上床,沒多久就昏昏沉沈地睡著了。
半夢半醒之間,她宛若飄浮到很高、很高的地方。眼前掠過許許多多的景象,卻又是那樣的撲朔迷離。
她努力張開眼楮想要看清楚,但眼皮非常的重。直到一雙手撫過她的臉龐,她才伸手捉握住它。
那雙手又寬大又帶點粗糙的觸感,她感覺到相當的熟悉,忍不住將臉偎進大掌中,忍不住又要往睡眠的深處沈去。
一聲低沉的悶笑聲在她頭頂響起,身子貼靠著的床板陣陣地震動著。她勉力張開眼,發現一張極為男性化的臉龐俯視著她。「你……」
「終于醒了?嗯?」男人低聲笑著,被她枕在臉下的手用拇指撫過她的唇瓣。「你再不醒來,我就沒時間了。」
「沒時間?」她困惑地眨了眨眼。
「對啊,今天要練兵,你忘了?」男性低沉的聲音未竟,臉已經埋進她頸項間。他的氣息吹拂著她敏感的肌膚,薄唇轉瞬間吮住了她細致的肩膀。
「等等。」她推了推手底下的胸膛,這才驚疑地發現那片胸膛是赤果的。「啊!」這一個喘息讓他得以竄進她口中,奪取了一個道道地地的吻。
「我不想等了。」他說著往她頸邊一扣,一只黃金打造的頸煉被取了下來。「雖然你很喜歡這個東西,但以後上床可以別戴著。」他順手一擱,擱到了榻邊。
她無力地任他繼續吮吻著她的身子,感覺到自己身上白色的紗被解了開來,胸下的金色腰帶也被解了開來。
她心蕩神搖,看到頭頂上的紗幔不斷地飄飛著,她攀握住那雙強健的肩膀,任他再次地激起她一陣又一陣的撼動。
即使纏綿過幾百次,她永遠也無法在他的懷抱中平靜,每一次的每一次,她只能任胸懷中的愛意滿溢到快撐破胸膛。她回吻著他,好讓內心的情感有個出口……
「王……」她低呼,任他穿刺進她溫暖的體內,一次又一次的佔有著她。
「親愛的,你如此的美麗,我沒有辦法放開你……」他的聲音貼在她汗濕的臉頰邊。
她抓起身邊的紗為他拭去臉上的汗,卻因為他一個有力的動作而微啟朱唇。她半眯著眼,眼底的迷離。
「那就不要放開我,永永遠遠……無論過了多久,都別放。」她知道自己愛透了這個男人,就算他眼中的男女情愛只能佔一部分,更重要的是國家、是族人,但她不悔。
再給她一百次選擇,她依然願意舍棄神界來當他的妻。
然而思緒還在轉,眼前的景象忽然崩解開來。
世界不斷地震動著,宛若末日已至。
「王,你在哪里?」她奔走著,不顧腳下的裙子差點被涼鞋所踩絆住,然而她卻怎麼也找不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腳底的地板跟著發出聲聲怒吼。四周的人聲浮動,尖叫的尖叫,竄躲的竄躲。她卻只能奔走在寬大的皇宮中,無助地呼喊著他的名。
她的聲音嘶啞,卻怎樣也找不到他。
「王後,地要裂了,快走!」旁邊有人抓住了她。
「王呢?他在哪里?」她慌張地反捉住來人。忽地,一陣更大的搖動,她覺得自己的身子幾乎都快被搖散了。
「你醒醒,玫!」一雙大掌拍了拍她的臉。
她倉皇地張開眼。
裂開的地不見了,皇宮的建築消失了,只除了一個布置成海洋風味的房間,而在她眼前的,是狄諾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
「你作噩夢了。」他拂開她臉頰邊的濕發。
她的身子一震。
就是這個觸覺!
「我……作噩夢了?」她呆呆地問,心神甫定。
這麼說是夢了?那個與她纏綿的男子,那個溫柔地在耳邊呼喊她的聲音,不是真的。眼前的狄諾也沒有長發披肩,她也沒有穿著古希臘的服裝與他在皇宮中溫存?一切都只是夢……
「我听到你喊得很大聲,所以才過來看看。」他倒了杯水給她。「夢見什麼了?這麼恐怖?」
「夢見……」她握住水杯的手抖了一抖,眼神一接觸到他就無法移開。關于夢中的感覺與記憶還沒完全消散,她還記得胸口中那抹呼之欲出的愛意,她的臉驀地紅了。
完了,不是夢醒了嗎?她怎麼還會想這樣一直看著他,想要抱住他,想要感受那個堅實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