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經綸勉強自己保持正經的表情,"依屬下之見,小王爺可以喂她吃點東西、照顧她的傷勢,或者帶她去外面溜達溜達。"
"你說什麼?敢叫我去做那種事!"聶楚風的眼中幾乎冒出了火花,自小養尊處優的他怎能拉下臉來屈辱自己?
許經綸連忙解釋說︰"就像我們養馬、養鷹、養狗一樣,總是要喂它們吃東西、照顧它們的身體,還要帶它們去外頭運動一下嘛!"
"哼!"聶楚風還是一臉的不高興,但也不能否認師爺說得有理。
"動物呢,除了要給它教訓,讓它知道誰是主人之外,也要給它一些甜頭,它才會乖乖听話啊!"許經綸說的本來就是最淺顯的道理,不過把這道理放在一個姑娘身上,還真有些詭異就是了。
聶楚風沉吟片刻,不得不點頭贊成,"看來這似乎是唯一的辦法了。"
許經綸附和道︰"是咧,以前小王爺常馴服獵犬,在它們吵鬧的時候,不也先打了它們一頓,接著又給它們吃好吃的,它們才變得听小王爺的話,所以現在小王爺也可以這麼如法炮制的。"
聶楚風還是不太願意,"叫我伺候那個丫頭,想到我就不甘心!"
"等小王爺馴服了她以後,一切就是值得的了。"
聶楚風咬著牙,勉強咽下這口氣,"好吧!我就照這法子試看看,要是不成功的話,你就完了!"
許經綸一听,臉上的笑容立即變成了苦笑。
傍晚,聶楚風再次走進"梅居",他依舊沒有敲門,但這次他的臉色稍微和善了些,不像早上那樣,像要殺人似的。
佣人們看到小王爺,都紛紛退到一邊去,床上的唐雨晨已經醒來,此刻正以仇視的眼光瞪住聶楚風。她眼中說明著她還記得,而且是牢牢地記得,眼的這家伙就是鞭打過她的男人。
聶楚風沉默地走到床前,內心激烈交戰,一時之間還無法決定該如何做。
唐雨晨和他對視了好一會兒,看他毫無動靜,不禁流露出迷惑的表情,猜不出這人到底想做什麼。室內其他人也有同樣的疑問,小王爺該不會是專程來這里發呆的吧?
聶楚風視線一轉,落到桌上的一碗湯藥上,問道︰"這是給她喝的嗎?"
"是……是的。"一個丫環緊張地問答。
聶楚風深呼吸了一口氣,伸手端起那湯藥,然後以超慢的動作坐到床前,從牙縫中擠出話︰"我……我喂你喝!"此話一出,所有佣人都驚訝不已,張大了嘴卻又不敢出聲,而床上的庸雨晨更是一臉懷疑,以為自己听錯了。
聶楚風握起湯匙,舀了一匙湯藥送到唐雨晨面前,"喝吧。"
唐雨晨非但設有感動的樣子,反而皺起眉頭看著他,兩人僵持了一陣子,她突然伸手推開他,整碗湯藥灑了一地。
聶楚風倏地站起,差點沒氣炸了,"你這丫頭活得不耐煩了!小王爺我從來沒有伺候過別人,你居然不識抬舉,竟敢這樣忤逆我?"
唐雨晨還是不言不語,昂起下顎瞪著他,只是身子往後縮了一點,似乎還以為他會對她動粗。
聶楚風握住她的雙肩用力搖晃,撂下狠話︰"我今天不跟你耗到底,我就不姓聶!"
唐雨晨卻沒被嚇著,一張嘴就咬了他的手,讓他急忙放開她,低低喊了聲疼。佣人們都驚愕地看著這一幕,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聶楚風瞪了她一眼,回過頭去對佣人們命令道︰"去給我準備湯藥,她弄破一碗,就再給我一碗,我非要她听話喝下去不可!"
"是!"幾個佣人應答之後,趕忙去膳房準備。
不消片刻,十來碗湯藥都端到了桌上,聶楚風冷冷一笑,對著唐雨晨說︰"咱們就來斗斗著,看誰能撐到最後!"
唐雨晨仍然面無表情,只是緊緊的咬住下唇,看來是打定了主意要抗拒到底了。
于是,王爺府里一場著所未有的拉鋸戰開始了,一個是硬要喂藥,一個是硬要抵抗,兩個人不斷摔破瓷碗,不斷打翻湯藥,直到整張床上灑滿了湯藥。佣人們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幕,一碗又一碗地送上湯藥,從傍晚到夜幕低垂,都快到子夜時分了,佣人們都已經自動輪班端藥了,這兩個人卻還是那麼精神奕奕,誰也不肯服輸。
"快給我喝!"聶楚風一手捏往她的頸子,強迫她就著碗沿喝藥。
唐雨晨的身子被他箝制著,死也不肯張開嘴,用力一掙扎,那碗藥又倒到一旁,濺濕了兩人,而他們身上也早就都是湯藥的味道了。
"可惡!"聶楚風用力將碗摔到地上,又是一陣碎片聲響。
他再也按捺不住了,將她整個人壓到床上,雙手緊握住她的肩膀,以自已高壯的身體壓住她的反抗,轉頭命令︰"再給我端藥來!"
一個倒楣的丫環乖乖將湯藥端上。聶楚風接過藥來,自已很快喝了一口,隨後就要以嘴對嘴喂她喝下。他已到忍無可忍的地步了,不管用什麼方法,他都要叫這丫頭喝下去!
唐雨晨嚇了一跳,認清他的意圖以後,連忙轉頭避開,但是聶楚風卻一再相逼,讓她幾乎沒有閃躲的空間。一旁的佣人們都瞪大了眼晴,看著小王爺壓在那姑娘身上,又要親吻人家,這不分明是非禮人家嗎?害她們個個都低下了頭,既感到不好意思,又不知所措。
聶楚風終于找到唐雨晨的唇了,情急之下,他先咬了她的嘴唇一下,逼得她張開了嘴,這才以嘴對嘴喂她喝藥。就像野獸一般,兩人的唇舌互相啃咬著、攻擊著,一點也稱不上是吻,倒像是決斗,只不過刀劍換成了嘴唇而已。
"痛!"聶楚風終于離開她的唇,因為他的下唇已經開始流血,這丫頭的牙齒真利,居然咬破了他的嘴唇!唐雨晨雙頰潮紅,眼楮直瞪著他不放。
聶楚風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跡,嘴角掛著冷笑,"你輸了,我還是讓你喝下藥了,哼!"盡避他花了一整晚的功入,嘴唇也被咬破了,但他還是勝利了!
唐雨晨的反應卻是張嘴往他身上一吐,吐光了剛才他硬灌的湯藥。
"你……"看她那得意的眼神,聶楚風要開始抓狂了!"叫膳房給我煮一桶子的藥,我今天非跟她耗到天亮不可!"他聶楚風從來不服輸的,這個可惡的丫頭休想讓他打破紀錄!
佣人們聞言都是雙腳一軟,看來今夜他們是有得受的了!清新的早晨,陽光輕拂大地,帶來明亮和溫暖的感受。但是,"梅居"里卻是一片混亂,地上好幾個佣人或坐或躺,全都因體力不支而倒下,經過昨夜的"激戰"之後,任誰都無力再撐下去了。
至于床上的兩人,在無數次的纏斗之後,終于也不知不覺陷入了沉睡。聶楚風躺在唐雨晨身旁,老實不客氣地抱住她的細腰,即便在夢中也不肯放她自由。而唐雨晨似乎也累了,小手貼在他的胸前,不再掙扎。當聶楚風迷迷糊糊醒來時,庸雨晨剛好嚶嚀了一聲,像是尋求著溫暖,往他懷里縮了一縮。
聶楚風看著眼前的人兒,聞著滿室湯藥的怪味,一時還搞不懂這是怎麼回事,傻傻發呆了一會兒,才想起昨夜那場永遠打不完的戰爭。
此刻他身上的咬痕、抓痕正隱隱作疼著,可說全都是拜她所賜。但現在他看著她熟睡的模樣,心想這丫頭本來還那麼潑辣、撒野,這下卻溫馴得像只小白兔,真是莫名其妙!
聶楚風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第一次仔細地端詳她……嗯,其實還挺時愛的嘛!只要她不咬人、不打人、不踢人的話。只是……她的唇都紅腫了,看來昨晚被他"喂藥"的結束很慘重,他的手指輕輕滑過她的嘴唇,有股說不出的微妙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