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擔心你嗎?」紀雲翔抬起她的下顎,瞪住她說︰「你這笨丫頭,你以為我閑著沒事做,跑進這森林里是為了找樂子嗎?」
「我我不曉得啊」她一臉無辜。
「笨蛋,我當然擔心你!我都被你嚇得老了十歲!」
「為什麼?」她還是不懂。
「為什麼?你居然還不懂?」他立刻又動怒了,
「你給我仔細听清楚,因為我愛你!我愛上了你這個可惡的小偷,你把我的心都給偷走了!」
「你」雨靜完全無法反應。
「找到你的那一刻,我還以為你死了,我的心跳好像停止了,我不敢相信我的眼楮,我不能接受那件事,如果你死了,我我老天!」他吶吶不能成語,將她重新擁入懷中,仿佛要確定她確實還活著,要感受她全身的柔軟和溫度。
他抱得好緊,幾乎有些弄疼了她,但雨靜卻默默不語,心里只想著這自傲又可惡的男人,怎會以顫抖的語氣說話,怎會這樣不舍地擁抱著她?
而且他還說愛她,這不可能吧?她想不出有任何道理的。
「你這丫頭,說句話啊!听到我的心意以後,你竟然就這樣呆呆看著我?」好半晌她都是沉靜,這讓他不滿極了。
「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眨了眨眼。
「廢話,當然就是說你也喜歡我、你也愛我啊!」他怒斥。
「我我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說出那種羞人的話?
「可惡,你還是別說話好了!你一說話我就要被你氣死了!」紀雲翔唯恐她會說出冷淡、拒絕的話,干脆堵住她的櫻唇,讓她只能發出低吟。
喜歡他?愛他?她真的不知道啊,她只是覺得好熱、好熱,一股微妙的熱流從她心中涌出,仿佛有什麼堅固的東西正在被融化之中
雨勢仍然不斷,形成了一個透明的簾幕,將他們和這個世界隔離開來,外面是刺骨的寒意,里面卻是燙人的溫暖。
第六章
(逝)
即使一切都似乎要崩垮
仍有月光守護著我
就讓我吹吹冷風
不必細數有幾滴淚
這才是身為流星的邏輯
棒天早晨,火堆熄了,雨也停了。
雨靜和紀雲翔在彼此的懷中醒來,她的神態仍然是淡淡的,卻帶著一絲羞澀,尤其是當紀雲翔堅持要替她穿衣對,她的臉頰更是忍不住羞紅起來。
「不要我自己來就好了」她想取回自己的衣裳。
他卻一把又搶了過去,「本少爺可從來沒替人服侍過,你乖乖閉嘴就好!」
敵不過他的力氣和蠻橫,她只得默默地接受那一切,但是當他的手撫模在她的肌膚上,她卻也感覺到他正微微地顫抖。
等到整裝完畢,他才低頭吻了她的唇,「我看都看過了,你注定是我的!」
「哪哪有這樣的?」她被他那宣言嚇到了。
「就是這個樣,你沒別的選擇!」他執意地將她摟入懷中。
她睜大了清靈的雙眼,不知該如何回應,兩人之間似乎有了一些奇妙的變化。
而徐偉邦和陶百川帶領部屬在森林中不斷搜尋,這時總算也找到了洞穴附近,徐偉邦說︰「有煙,可能是少爺升的火!」
眾人策馬前進,那聲音己經傳到紀雲翔耳中,他起身穿上半干的衣服,再以披風將雨靜整個人包住,然後堅定地將她橫抱起來。
「我帶你回家。」他沉聲說。
家?她能夠真正有一個家嗎?她迷惑了,小手卻不禁貼在他胸前。
大批人馬停在洞穴之前,徐偉邦正要下馬探查,紀雲翔抱著雨靜,早了一步走出洞穴。大家看到他們平安無事,心情都是一陣放松,但紀雲翔臉上的柔情,以及雨靜溫順的模樣,卻讓眾人有些詫異,因為他們看起來就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不像昨天還不時吵嘴的斗氣模樣。
「少爺,你沒事吧?太好了!」陶百川一整夜來的擔憂總算解除了,萬一少爺真有個三長兩短,那他可就太對不起老爺了!
「雲翔兄,你把我們大家都嚇壞了!」程浩宇也喘了口氣說。
徐偉邦站在一旁,卻是安靜無聲。
能見到少爺安然無恙,他固然是相當欣慰,但是他萬萬沒想到雨靜也還活著,這下子他做的事情豈不是要敗露了?少爺要是怪罪下來,恐怕不只他這個統領的位子不保,甚至可能被逐出鎮江武場,
程若嵐和徐偉邦一樣,看到雨靜竟然生還也是挺不高興,到底要怎樣才能除去這討厭的情敵呢?她非得好好想個辦法才行!
「帶馬過來。」紀雲翔一聲下令,部屬立即照做。
紀雲翔抱著任雨靜,仍然輕松躍上馬背,他低頭望著懷里的雨靜,她很難得地沒有反抗,小臉靠在他肩頭,表情平靜而溫柔。
「很快就到家了,你先小睡一下。」他心都軟了,甚至哄起了她。
「恩。」她點了頭,臉頰摩擦著他的頸子,小小的一個舉動,卻讓他無比溫馨。
原來,能和心愛的人相依相偎,就是一件最幸福的事。
「我們走!」紀雲翔駕馬前進,其他人也跟著趕上,一行人浩浩蕩蕩返回鎮江武場,算是結束了這場意外的狩獵之旅。
但是,對于某些人來說,卻只是一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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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鎮江武場後,紀雲翔立即下令找來了大夫,到「狂俠居」為雨靜診療。
徐偉邦在百般掙扎之下,邀了陶百川一起到庭院里,吞吞吐吐了一番之後,終于向老友供出他昨天的所作所為。
陶百川雙眼瞪大,「你你怎麼作出這種事來?雖然說那任姑娘是個危險人物,但是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你使出這種手段也未免太偏激了!」
徐偉邦慚愧地低下頭去,「我當時只想著那是個好機會,又一心想為少爺除去迷惑他的障礙,只能說是一時沖動吧,就這樣下了手。」
「唉,這下可怎麼辦好?」陶百川搖了搖頭,「少爺原本以為是你沒看好任姑娘,那就值得他大發脾氣了。如果少爺知道了是你傷了馬兒,才會讓那匹馬發狂奔跑,那你的罪就更不可饒恕了。」
徐偉邦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我已經有心理準備,大不了離開鎮江武場,再不然就讓少爺殺了我吧?」
陶百川看老友自暴自棄的模樣,于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我會盡力保你的,希望少爺看在我們一向忠誠,又是紀老爺留下的部屬的份上,能夠饒你一命。」
「是我連累了你,對不起!」徐偉卻自責不己。
「別說了,我們倆是怎樣的交情?還客氣什麼!況且你的出發點並非惡意,我也不會怪你的。」
就在他們商談之時,一個佣人急急忙忙跑來,「徐統領,紀少爺找您!」
徐偉邦渾身一震,「噢,我知道了。」
「我陪你去吧。」陶百川說。
「嗯!」徐偉邦勉強應答,臉上卻已流下一滴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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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俠居」的廳堂里,紀雲翔坐在長椅上,喝了一日熱茶,但見徐偉邦走進,就將茶杯用力往地上一丟,茶杯瞬間砸成碎片。
徐偉邦看著那滿地碎片,仿佛也看到自己的命運。
「跪下!」紀雲翔冷冷地說。
徐偉邦不發一言,跪在濕透的茶漬上。
紀雲翔拍了桌子一下,「我是怎麼交代你的?你為什麼還讓任姑娘給逃了?虧你還是鎮汪武場的武師統領?」
徐偉邦一愣,看來少爺還不知道他做的那件事,難道任姑娘沒有告訴他嗎?「屬下無能,請少爺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