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翔哼了一聲,「我開始懷疑你這統領的本事了,或許我以前是太高估你了!」
陶百川站在稍遠的地方,那時走向前一步說︰「少爺請息怒,給徐統領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吧。」
「不要插嘴,我非得給他一個狠狠的教訓,否則他永遠不知道服從命令的意義!我既然下令叫他看著任姑娘,他就算死了也不能讓她離開一步才是!」紀雲翔想起昨晚搜尋雨靜的心慌和焦急,現下就有無限怒氣涌上。
徐偉邦無話可說,低著頭等待發落。
這時,站在摟梯囗的雅淑听到了一切,心中無比恐懼,轉身跑向床邊,跪了下來,「小姐、小姐!你醒一醒!」
雨靜剛剛服過湯藥,才要入睡時卻被吵醒了,朦朧睜開眼楮,「怎麼了?」
雅淑臉上已是淚水縱橫,激動地說︰「小姐,我求你救救徐統領!只有你能說得動紀少爺!你就當是可憐可憐我幫徐統領解這個圍,雅淑來生來世都給你做牛做馬,絕無怨言!」
「到底怎麼回事?」她听到樓下傳來了怒罵聲。
雅淑哽咽地說︰「紀少爺因為徐統領沒有看好你,現在好像要廢了徐統領的職位,又好像要殺了他,我好擔心!」
雨靜听到這話,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唉,這傻瓜,他也太沖動了!」
雅淑繼續求道︰「小姐,請你大發慈悲,救救徐統領,雅淑在這里給你磕頭!」
「別說了,我這就下樓去,給我披上外衣。」雨靜趕緊下床。
雅淑听了大喜,連忙替雨靜披上外衣,扶著她走到樓梯口,雨靜腳踝的傷勢未愈,每走一步都是疼痛難耐,但為了救人這等大事,她還是咬著牙忍住了。
樓下的紀雲翔站了起來,伸手拔出劍來,對徐偉邦說︰「你這雙腳跑得太慢了,我看砍斷了也不足惜!」
徐偉邦咬住嘴唇,不敢有任何怨言。
陶百川則是什麼話都說盡了,還是無法改變紀少爺的心意。
「等等!」雨靜的聲音傳來。
紀雲翔抬頭一看,見到雨靜吃力地走下縷來,「你的腳傷還沒好,你下來做什麼?」
「你別對他動手!」雨靜已經要走到一樓來,但是一時心慌,跺空了腳,整個人就要跌下去。
「當心!」紀雲翔立即收了劍,迎上前去,伸出雙臂將她接住。
雨靜喘了口氣就抬頭盡說︰「你別怪徐統領,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自己想逃的,你要罰就罰我,要砍就砍我的腳好了!」
紀雲翔眉頭一皺,「我是在處理事情,你不要干涉。」
「你不能這樣不講道理,賞罰要分明,才是個好主子啊!」雨靜的手貼到他胸前,希望他能听得下這些話。
紀雲翔握住她的雙肩,「你別說了!我為了你,不知費了多大功夫才抓到那只鷹!但是一回來卻看不到你人影,你可明白我是多麼著急?我在森林里呼喊你的時候,又是怎樣絕望的心情?你叫我怎能不生氣!」
「是,都是我不對,騙你的是我,逃走的也是我,你殺了我吧!」
「你以為我不敢?」看著她倔強的臉,紀雲翔氣得就要抽出劍來,這丫頭總有辦法惹得他怒火沖天!
雨靜閉上了眼楮,「殺了我,讓我死在你懷里,或許這對我才是最好的死法」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紀雲翔的劍變得仿佛有千斤重,讓他遲遲無法拔出。
徐偉邦和陶百川見狀都是大為驚訝,沒想到任姑娘不但沒有揭發那件事,競然還為了救徐偉邦而奮不顧身。
徐偉邦心頭交戰不己,連一個敵方的姑娘都能如此凜然行事,他這個武師統領又怎能做一個畏罪小人?他不能讓任姑娘為他受死,他不能一錯再錯!
徐偉邦終于開口說︰「少爺請听我說,這一切都是我犯的錯,是我拿劍刺傷了馬兒,所以馬兒受驚奔逃,任姑娘才會彼帶到森林里去的!」
「你說什麼?」紀雲翔轉過去冷地瞪住徐偉卻。
徐偉邦己經豁出去了,袒承直言道︰「因為我希望少爺不再迷戀任姑娘,才想要趁機除去任姑娘,任姑娘根本不是自己要逃走,而是被我所害的!」
「你好大的膽子!你害得雨靜差點死在荒郊野外,我饒不了你!」紀雲翔將雨靜推到長椅上,自己拔了劍就要往前沖去。
徐偉邦已經有成仁的準備,抬起頭要迎向紀雲翔致命的一擊。
「紀少爺,你要殺了偉邦,就請先殺了我吧!」陶百川以身擋住徐偉邦。
「難道你是他的共謀?好,我就一起把你們兩個解決了!」
紀雲翔高高舉起劍,眼看就要落在兩個忠誠的部屬身上,這時雨靜用盡全身最後氣力,跑過去從背後抱住紀雲翔的腰︰「不要!」
雲翔不禁怒吼道︰「你快放開我,他們兩個人是故意陷害你的,你還護著他們做什麼?」
雨靜的雙手卻緊抱不放,「你若殺了他們,你會後悔的,他們都是對你最效忠的部屬,你父親留他們下來,是為了要輔佐你,不是讓你們起內哄的!」
雨靜以無畏的眼神看著紀雲翔,她今天甘願以生命做賭注,為的就是要紀雲翔做個明智的主子,不要他因一時沖動而鑄成大錯。
或許這根本不關她的事,她來鎮江武場的目的也不在此,但是但是她就是不忍看到有人因她而死,更不要紀雲翔成為一個昏庸的領導者!
紀雲翔停下了動作,轉頭瞪住她,「你為什麼一再違抗我?現在我要殺的是傷害你的人,為什麼你連這一點都要和我唱反調!」
徐偉邦心頭陣陣溫熱,「任姑娘,那一切是我咎由自取,你的恩德我會記住,請容我來世再報,你快退下吧,別再惹少爺生氣了!」
「不,我絕不退讓。」雨靜放開了紀雲翔,反而走進陶百川和徐偉邦兩人面前,昂起頭來,決定以身相護。
「你快讓開!」紀雲翔喝令道。
雨靜只是平靜望著他,「你叫我怎麼能讓開呢?陶軍師救過我一命,當初若不是他的一句劍下留人,我早就被你紀大少爺殺了。徐統領的用意我也很明白,我是個賊,本來就沒有資格留在這里,還受到不該受的待遇,但他沒有趁機殺了我,只是讓我離開,更何況他是為了紀大少爺你的未來著想啊!你要殺了他們兩個,不如就先殺了我吧!」
紀雲翔眼中冒出怒火,熊熊燃燒,「你別以為我寵你,就可以這樣對我說話!我不用你來教我怎麼做!我要殺誰就殺誰,沒有人可以違抗我!包括你也一樣。」
雨靜看他還是執迷不悟,心底一冷,立即抽出腰間的匕首,「既然如此,我只好以死相諫!」
「你敢?」紀雲翔伸手要阻止她。
「別過來,否則我就動手了!」雨靜不惜以生命威脅道。
紀雲翔眼中的氣焰更加熱烈,「你這該死的丫頭!你以為你這樣就能讓我听話嗎?我紀雲翔天不怕,地不怕,你休想以死要脅我!」
「死算什麼?只要死得有價值」她這條命從來都只是飄蕩流浪而已,能有這樣的結局又何嘗不好?
「任姑娘!你別沖動!」在徐偉壞和陶百川的叫喊中,雨靜舉起了匕首,毫不猶豫地刺向自己。
「不!你不可以!」紀雲翔看她真的拿匕首要插入胸膛,連忙伸手阻止,但是他慢了一步,雖然匕首未插入胸膛,卻刺入她的肩頭,足足有半寸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