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姑娘吉人天相,好心有好報,絕對不會有事的!」
紀雲翔看都懶得看他們一眼,雨靜卻含笑說︰「你們辛苦了,采了這麼多藥材。」
「不,這是應該的,我們欠任姑娘的實在太多太多!」
「知道就好!」紀雲翔的語氣頗不高興。
「你別這樣他們已經認錯了,而且他們都是為你著想啊。」雨靜的小手拉拉他胸前的衣領,要他作出一些善意的回應。
听著雨靜的輕聲軟語,紀雲翔總算臉色好一些,「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還要再好好罰你們!」
「屬下听令!」
「采這些藥材不算什麼,我還要你們去熬湯藥,等會兒端來給雨靜喝,稍微苦一點就給我重熬,听見了沒有?」
雨靜听了也知道雲翔是在為難他們,那有湯藥是不苦的呢?所以她連忙說︰「沒關系,我不怕苦的。」
「我們那就去替任姑娘熬藥!」
「請任姑娘好好歇著,早日恢復健康!」
「謝謝。」雨靜衷心喜悅能看到這樣的結局。
等所有人都恭敬地退下,紀雲翔這才低下頭對雨靜責問︰「你好像對別人都挺好的,就只會對我一個人凶而已?」
他突然握緊她的手,讓她愣了一下,「你生什麼氣啊?」
「我不要你對別人那麼好,你要笑只能對我笑而己!」
雨靜差點傻了眼,她的身體還那麼虛弱,就得承受他這莫名其妙的佔有欲,真是讓她啼笑皆非啊!
她把臉貼在他胸前,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但這卻牽動了肩頭的傷口。
「好疼。」她皺起眉說。
「疼?那你還笑?不準笑了!」
紀雲翔慌忙地讓她躺回床上,她卻還是一臉微笑,埋怨道︰「誰叫你一會兒要我笑,一會兒又不準我笑,是你不對啊。」
天,他難道拿這丫頭一點辦法也沒有?他咬一咬牙,心里有點不能接受那事實,但又沒法子不去疼她。愛她。
「別說了,總之你趕快把傷給我養好,到時我要好好跟你算帳!」
「是,都听你的」雨靜一雙晶亮的眼望著他,嘴角含著盈盈的笑。
被她這巧笑情兮的模樣一看,紀雲翔要時忘記了剛才的怒氣,「你真該打,害得我這麼為你」
「咦你要打我啊?」她無辜地撅起雙唇。
他舉起手,僵硬了一下,手指落注她的紅唇,然後雨靜不說話了,因為紀雲翔己經柔柔地吻上她的唇。
第七章
(秋)
是八月那風吹過
紅了一地相思豆
心事沉
不宜泛舟
雨靜這次養病養了十幾天,雖然肩傷並不太嚴重,但那天淋雨時受了點風寒需要更久的照料,身體才能逐漸痊愈。
在這期間,紀雲翔的脾氣是格外暴躁,因為他巴不得雨靜立刻好起來,每拖一天就讓他更加難耐不安,所以對底下的人也就特別挑剔、易怒。
「鏘!」又是一碗湯藥被砸在地上。
「煮的這什麼藥?她為什麼還在發燒?你們到底在搞什麼?」紀雲翔大罵道。
一旁站著無辜的大夫,佣人和部屬,任誰都不敢多吭一聲。
「你們這群沒用的廢物,我看拿你們的心和肺來熬藥好了!」
在場全部的人听到這話,臉色瞬間轉為慘白。躺在床上的雨靜,雖然還有點發燒,但神智清醒,听到他又在吼人,小手輕輕拉過紀雲翔的手臂,不費任何力氣就讓他轉過身來。
「雲翔,別吵了」
「怎麼了?你不舒服?」雲翔擔憂地伸手撫過她的面容。
「你別吼他們了,你這樣我胸口好難過」
看她皺眉的祥子,他就有無限心疼,抱緊了她柔軟的身子,「是我不對,我再也不吼了,你別這麼難過的樣子。」
房里其他的人看了,都是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紀少爺真是變臉變得太快了,一下可以那麼恐怖,一下可以那麼溫柔,看來這位任姑娘果然「法力無邊」啊!
「你們看什麼看?一個人留下來清掃,其他人再去熬藥!」紀雲翔一轉過頭來,又是冷酷無比的樣子,大家豈敢不從,飛快去做自己的工作了。
「你的拗脾氣可不可以改一點?」
「是他們惹我的!你可別再為他們說話了,我不听!」
「你又大聲起來了,我听了就頭疼」
「好好好,我不大聲了,那你也不可以頭疼,知道嗎?」
最近在佣人們耳里,似乎是愈來愈常听到這樣的對話了,他們都流傳著說,紀少爺有一天總會迎娶任姑娘的,雖然說任姑娘不知打哪兒來的,但是紀少爺這麼愛任姑娘,怎還會管那小事?而且,要是任姑娘真做了少夫人,那他們這些佣人可就有福了!因為能治得了紀少爺的脾氣,除了任姑娘之外,還有什麼人呢?
在武師們之間,也都看到了這情況,他們對任姑娘那次義舉深感欽佩,學武之人最重義氣,因此他們也是打從心底贊成紀少爺和任姑娘的婚事。
至于鎮江武場的文將陶百川,武將徐偉邦,那就更不用說了,他們天天都往廚房和「狂俠居」報到,心中早就認定任姑娘是未來的少夫人了!
就這樣,在紀雲翔百般呵護之下,雨靜算是大致痊愈了,剛好這時中秋佳節已近,鎮江武場決定開一場盛大的酒宴,這主意立刻就獲得了上下所有人的贊同。
這天午後,雅淑正在服侍雨靜沐浴,雨靜輕松地坐在水中,讓溫暖的水波撫慰她的肌膚。
雅淑原本在水面灑下薔薇花瓣,這時卻突然在雨靜眼前跪下。
「你怎麼了?」雨靜不解地問。
雅淑抬起頭,滿是感激之意,「我一直都沒有機會向小姐道謝,那天若不是小姐出面幫忙,徐統領他們也不可能活到今天。」
「別這麼說,這是我應該做的。」雨靜原本就特別能體恤下人,她懂得他們的無奈,因為她也體會過那滋味。
「但是我覺得是我害了小姐,要不是我那麼多嘴,小姐也不用受這麼多罪」
雅淑說著己是熱淚盈眶,想到這些天來雨靜小姐的病況,雅淑都看在眼里,這些都讓雅淑內心不安到了極點。
「你別放在心上,這一刀就當是我欠紀少爺的吧。」雨靜沉吟了一會兒又說︰
「更何況我是絕不能讓徐統領送命的,不然誰來照顧你的一生呢?」
「照顧我的一生?」雅淑傻愣愣地問,都忘了要流淚。
「難道你不希望?」雨靜含笑問。
雅淑這才明白了她話中的暗示,原來雨靜小姐早就看出她的心思了,「小姐我我只是個丫頭,我哪兒有資格?」
「如果我說一聲,相信徐統領不會拒絕的。」雨靜有這信心。
「不,不要,我只要遠遠看著他就好了!我不想給他帶來麻煩,真的!」
「別擔心,或許有一天他會轉過頭來看你的。」
「雅淑謝謝小姐的好意,雅淑感激不盡,可是我不敢妄想」能看請徐統領過得好好的,她就心滿意足了。
雨靜但笑不語,只在心中默默打算著,等待機會來撮合這對有情人。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對著雅淑說︰「出去。」
雅淑抬頭一看,驚呼道︰「紀少爺!」
「出去,不準任何人進來!」
「是!」雅淑臉頰有些發紅,低頭快速走出偌大的浴室。
雨靜將身體潛進水中,讓浮在水上薔薇花瓣掩住她的身軀,她的眼亮晶晶的,直視著那突然闖進的紀雲翔,不知他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