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鳶娃娃 第12頁

他是背對著門的,根本沒察覺到段飛鳶的出現。

在冒著熱氣的浴室里,段飛鳶依然能一覽無遺,熱水不斷地在他的身體四周翻騰,她清楚地看見他寬闊的背部,他的肌肉在滿是熱氣的朦朧燈光下更顯陽剛。

段飛鳶驚愕地準備拔腿離開,就在那一瞬間,段絕垣倏地赤果果地站起來,段飛鳶驚慌地睜大眼楮屏住呼吸。他依然背對著她……

段絕垣伸直身體並向上伸出雙手,他搖晃著頭抖落凌亂頭發上的水珠,並發出誘人的低吟聲。

段飛鳶的一顆心如擂鼓般狂烈撞擊,在驚慌中試圖離開,偏偏兩條腿仿佛不听使喚地位足原處動彈不得,似乎已被段給垣的陽剛之美催眠。

她的目光自然地沿著他的身體移動,欣賞著剛柔起伏的每一寸肌肉,贊嘆他的魁梧、俊美。

下一刻,段絕垣閉著眼楮仰頭轉動著身子。

段飛鳶驚惶地退了兩步,手壓著急喘的胸口,頓時一股熾烈的渴望在體內流竄。她驚慌地迅速逃出段絕垣的房間,急急地奔回自己的房間關上門,整個人癱軟地倚靠在門上。她雙手模著發燙的臉龐,知道自己不應該這麼做,明知道這是不該有的禁忌,但她還是犯了這要命的禁忌。

她試圖忘了剛才所見的一幕,但是它仿佛在腦海中生了根般,當她看到正在沐浴的段絕垣時,她竟不知不覺地感到亢奮。

噢,天啊,她居然感到亢奮!

半晌後,她發覺有人在扭動房間的門把。她根本不需要去猜想,也能猜出站在門口的人是誰。段飛鳶深深地吸了口氣,手按在胸口上亟欲撫平一顆狂亂的心,定一定神後她拉開門。

「你還沒睡?」段飛鳶故作平常的問,心里卻不禁暗罵自己;廢話!你明知道他還沒睡,還故意裝蒜。

段絕垣怔怔地看著段飛鳶,不吭一聲地伸出手模著她的額頭,「還好嘛,你沒發燒。」

段飛鳶微溫地別過頭、甩開他的手,「你做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關心你。瞧你整張臉紅遍通的,我以為你又生病了。」他的眉頭在關切中緊蹙。

「我生病?沒……沒有,我很好。」她的聲音沙啞結巴,倉皇的連忙將目光移向別處,過了好一會兒才不自在地停留在他臉上。

「很好嗎?」段絕垣不解地注視著她。長久以來,他對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有著極為微妙的敏感。她今天的神色太古怪!

「是真的……找我有事?」段飛鳶極力保持輕松的神色,盡可能不讓他再起疑。

「爹地晚餐後告訴我公司出了一個大問題,不過我已經想到解決的辦法了。」段絕垣自信十足地道。「真的嗎?那很好。」段飛鳶心不在焉地回答。

段絕垣感覺到段飛鳶有著反常的漠然,要是在平時,她一定會關心地追問公司到底出了什麼事,但今天她卻反常地連間都沒問公司是出了什麼事,就直截了當地回答那很好。

他注意到段飛鳶顯得異常的驚慌失措,難道是因為殷堊的殷勤體貼?」

他伸出手指輕撫著她的臉頰,「你今晚到底是哪兒不舒服?還是有其他的心事?是不是因為殷堊的出現?」

溫熱柔軟的手指在她的臉頰上來回輕刷、撫模,她再一次受驚地閃躲著他的手指,仿佛溫熱的手指會灼燒她的臉頰似的,慌亂地回答︰「沒有……真的沒有。」

段絕垣略偏著頭,質疑的凝睇著她,「真的沒有?」

段飛鳶仔細地凝視著他的臉,他的神色中有著狐疑、微溫,她的心頭不禁一顫。一定是自己過分在意先前那不該窺看的一幕;以致引起了他的疑心。

段飛鳶從驚惶中國神,試圖穩住自己起伏不定的心緒,面帶微笑地瞅著他,「我忘了,你現在正準備倒垃圾。」

看著恢復正常的段飛鳶,段絕垣忍不住笑了出來,伸手輕理她的女敕頸,「對嘛!這才像你。」

「公司出了什麼事?」段飛鳶瞄了段絕垣一眼,等待他將問題傾倒出來。

「爹地說公司出了內賊,在外公然召募分公司,」

段絕垣雙臂環在胸前,一只手模著下巴。

「噢,有這樣的事?找出內賊了嗎?」段飛鳶感到萬分驚訝。

「哪有那麼簡單!不過既然我接下這燙手山芋,哼!我就不信那只潑猴能逃得出如來佛的手掌心。」

段絕垣詭譎地冷笑一聲。

段飛鳶瞧著他臉上那抹詭譎的冷笑,便已明了他一定能找出內賊。

「我準備故布疑陣、將計就計,故意當著所有主管的面若無其事地說此事我早已有所聞,只是時機未到,然後……我就有法子讓他自亂陣腳,逼得他原形畢露。」他抿著嘴邪惡微笑。

對她,段絕垣毫無戒心地說出他的想法。

「我出來之後呢?你打算對他施以什麼樣的處罰?」段飛鳶害怕他臉上的表情,因為那表示一旦揪出此人,他的下場注定是悲慘的。

「開除!並通知所有相關的公司絕不錄取,否則後果自行負責。」段絕垣神情冷冽地說出他認為理所當然的懲治。

段飛鳶並不感到意外,如果只是單單的開除,他們到別家公司或許還可以混日飯吃,但是他還附加一句通知所有相關的公司絕不能錄用此人,看來他是存心要絕人後路。

「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善良的段飛鳶不禁為那人求情。

「好了,時間很晚了,睡覺吧!」段絕垣不想听她善良的建議,故意搪塞過去。

段飛鳶就知道一定會得到這樣的結果,她嘆了口氣,「我自己會去睡。」

「不行!」

段絕垣話一出口,段飛鳶不由得驚愕地看著他。

「我命令你現在就上床。」他像個狂妄的獨裁者般嚴厲地下令。

段飛鳶無奈地看著他,那充滿嚴峻的眼神似乎不給她一絲轉圜的余地,她只好听從他的命令上床。

看著她上床,他的臉色逐漸緩和下來,溫柔地為她拉上被子,「閉上眼楮。」

她無奈地听從他的指示,听話地閉上眼楮,但是在閉上眼的剎那,腦子里他的影像卻更顯鮮明活躍。

倏然,她感覺到身旁有一股熱力逼近她,她慌亂地睜開眼,發現段絕垣正坐在她的身旁俯視她,輕拂著她的頭發,「怎麼又張開眼楮?快睡吧。」手指輕壓著她的眼瞼,溫柔地強迫她人睡。

手心的溫熱傳送至她的臉頰上,這股似有若無的輕觸十分撩人,她無法確定他是否知道這會帶給她何等感受。

段絕垣以著珍愛、憐惜的眸光俯望著她,她的美、她的柔是如此牽動著他每一根神經,他不知道她是否了解他心中的感受。

他對她的關懷早已超出哥哥對妹妹的關愛,他對她早已產生一種無法言喻的情愫,卻只能壓制著對她越來越深、越來越急切的渴望。

凝視著她安詳的睡容,剎那間劇烈的跳動在太陽穴上沖擊,在他的胸腔內膨脹,帶給他許多幾乎無法承受的折磨。

他俯下頭親吻她的臉頰,「晚安,但願你有個好夢。」隨即輕聲不驚擾地走出她的房間。

段飛鳶听到關上門的聲音,猛地張開眼楮,剛才在耳邊溫柔如棉絮般的話語,字字句句甜人她心里。

難道說她已經喜歡上絕垣了?

可是……縱然絕垣不是她的親哥哥,但他總是自己的兄長;再說絕垣從來不曾顯露出一絲屬于他內心的感情,他心中只有完全的自我,這是眾所皆知的事。

段飛鳶茫然地緊緊握住被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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