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只眼閉只眼 第25頁

幸好恢復了她原本粉粉女敕女敕的膚色,沒留下任何丑痕,否則他大概也會拿菜刀在自己掌心剖三刀來補償她。

收回大手之前,滑過她的短發,挑開幾綹頑皮卷翹的發絲撥回她耳後,藉著拉合的窗簾透進的淺淺日光,將她紅撲撲的臉顏照得清楚。

真可愛的表情,這雖然不是第一次她在他身旁沉沉睡去,但卻是他頭一次用眼楮看著這副模樣的她,很新奇的感覺,像看著一個蜷側在搖藍里的初生嬰兒,讓人每看一眼都不住贊嘆「可愛」之類的形容詞,也舍不得將手從她的發上臉上移開。

輕輕撫模著,怕吵醒她,卻又不甘心如此收手,像戀上了她膚上的溫度、發間的柔軟,甚至是唇畔的酣弧。

事實上,自己算是某種類型的偽君子。簡品惇苦苦一笑。

昨晚——不,該說是今天凌晨,他與她總是在介於昨與今的交界點,是一天的結束,也是一天的開始,讓他每次都弄錯了今夕是何夕,但這無關於他心里被突來之念給打斷的懺悔,昨晚也好,「今早」也罷,在中原標準的同一時間點上——他,動了念。

蠢蠢欲動的「念」,是欲念,也是雜念。

他被她澀滯的吻所吸引,不滿她哺喂給他的淺嘗即止,幾乎就要更貪心地伸手壓按著她的後腦杓湊近他,方便他一口一口啃盡她,連半點渣也不剩下來。

若不是她嘴里那杯甫下肚的牛女乃味作祟,使他猛想起她仍是個乳臭未乾的未成年少女,即時踩了煞車,否則那時他在抽屜里尋找的,不會是理智的藤條,而是獸性的了。

都是蘊蘊的「睜只眼閉只眼」的怪論點,讓他也跟著怪起來了,似乎……有些堅持,像被遮蔽的左眼,再也看不見絲毫,而獨剩的右眼所能看到的,又太過偏頗。

睜眼,看見屬於她的優點。

閉眼,看不見一項項該數落的缺點,或是他最在意的年齡問題。

實在是無法分辨這種論點到底是自欺欺人還是自我安慰。

在他掌下裝睡的花漾等了很久很久,只感覺到簡品惇的手停留在她的發上,很輕很輕的用指月復梳順著每一根發絲,害她還以為自己的頭發到底亂翹到什麼天殺的程度,非得要他花這麼多的時間才能弄平,早知道這樣,睡覺前她應該要將頭發給擦到全乾再睡,才不至於落到睡醒後毛躁亂翹的慘境。

即使閉著眼楮,她就是知道他一直在看她,這不是什麼特殊能力,而是一種直覺,一種……可以輕易想像出來現在他的一舉一動,呀,糟了,剛剛裝睡前忘了把嘴巴合上,被他看到她嘴巴半張又一副口水快淌下的蠢樣,一定讓她最後僅存的一分淑女氣質也給抹殺殆盡,雖然她自己也相當懷疑自己身上還有「氣質」二字可言嗎?

掀動一排長睫,本想偷偷窺伺,沒料到正巧和簡品惇三目相對,被抓包抓得正著。

「我吵醒你了?」收回擱在她發上的手,他的表情轉為歉然。

「沒有。」她裝睡罷了。揉揉眼,是故作剛剛清醒的假象,也是想驗證一下方才是不是她眼花看錯,她怎麼可能在他臉上看到「那樣」的神情?

不可能,一定是看錯了,不然就是奢想過度進而產生幻覺。

「有睡飽嗎?沒有的話繼續睡。」

「睡是睡飽了,可是肚子餓了。」花漾坐起身的第一件事就是趕快模模自己的頭發,還好呀,頭發沒翹的太嚴重,還算听話地服貼在耳畔和頰邊,那他做什麼一直模她的頭?

「刷牙洗臉,我帶你去吃午餐。」筒品惇從床上下去,「我到蘊蘊房間找幾件合適你穿的衣服。」

「我穿昨天那件皮質小可愛就好了呀,又沒拿去洗……」呀呀,被瞪了,還是閉上嘴乖乖去刷牙好了。花漾彈跳下床,跑進他房里側門那間小浴室。

見浴室門關上,簡品惇這才從自己衣櫃里拿出一個紙袋,嘴里說著要去拿自家妹妹的衣服給她穿,實際上……他早在一個星期前就在途經一家少女服飾店時看見櫥窗一襲連身的天藍圭女圭裝,直覺認為會合適她,當下便付錢買了下來。

雖然沒問過她喜歡什麼衣服款式和顏色,但至少這套衣服會比她所謂的皮質小可愛更適合她,那件皮質小可愛,不,他覺得那不過是一件沒有肩帶的內衣型,露出來的皮肉比擋住的部分還要多八成,即使她身材勻稱,十足的衣架子,但穿那種火辣型的小布料似乎過早了五年。

他一直沒忘記先前心底暗暗承諾,要將那時她拒收的現金支票逐步采買些衣服鞋子書籍什麼的回贈給她。

「你衣服拿好了沒?」浴門拉開一小條縫隙,探出她45度的小腦袋,會用這種角度躲在門後,表示藏起來的身體近乎一絲不掛。

他拎起衣服,遞出。

花漾伸出乳白色的小臂膀,難免露出小小一截肩胛,因為她和大雄那群拜月飆車族只在夜晚出沒,所以少了日曬的健康膚色,換就一身凝脂色澤,所謂一白遮三丑,她幾乎佔盡了優勢。

花漾努力想勾到那襲看起來完全不可能出現在她家衣櫥里的暖色衣服,可惜簡品惇站的有些小遠,除非她探出半截身軀,否則要構著那件衣服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

瞟了瞟簡品惇的表情,她發現他只是出了神地看著她那截停在半空中揮舞的手臂。她幾乎清一色的衣服都會露出兩條細白小臂膀,早就習慣成自然,現在也不見她的手突然變腫還是變黑,他怎麼會看到失神?

翻翻自己的手臂,粗細沒變、顏色也沒變呀,又不是沒在他面前袒臂露肩的,他怎麼看起來……好害羞噢!

「簡先生,你看傻了噢?」她是不反對他動手將她拉出浴室,不過拉出浴室的後果請自行負責噢。

她的玩笑問句讓簡品惇尷尬清醒,撇開頭,讓陽光照不到的角度擋去他此時的羞窘,跨進一步,將衣服塞到她手上,接著快步離開了自己的房間。

他掄握的拳頭纏得死緊,若非如此,他差一點……只差一點就要伸手去握住那條白玉色的縴臂,要是真這麼做,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會握住她的手,將衣服塞給她了事,還是將她從浴間門後給扯出來「完事」。

他真的印證了男人等於禽獸的論點了,是嗎?

「這種衣服……好怪噢……」

在他努力灌水澆熄心里竄起的野獸時,花漾已經換好了衣服出來,並且一臉不自在地猛拉衣裙下擺,好似身上輕軟的衣服掛在身上若有似無,半點安全感也沒有,不習慣,好不習慣!

如果這件衣服穿在她身上叫怪,他不知道還有什麼叫正常。

簡品惇深深吸納收口氣,撥開她正在蹂躪衣擺的十指,拉整皺摺。「一點也不怪,很合身。」

「我根本感覺不到自己身上有穿衣服,涼颼颼的……」尤其是一直感覺到腳底有冷風透上來,讓她很想試試瑪麗蓮夢露的招牌遮裙小動作,可是她做起來恐怕會不倫不類。

「這件衣服從脖子到膝蓋包的密實,你的皮質小內衣從脖子到膝蓋只包了兩塊布,要比涼快,它還比不上你的皮質小內衣。」

「至少我的皮質小可愛是緊緊包住我的身體,感覺比較有存在感。」忍不住又拉拉女圭女圭裝的領子。

「青少年穿太緊的衣服會妨礙發育。」

「真的假的?!」反射性模模自己的小酥胸,她發出驚叫。

「你沒听過胸部會越纏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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