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呀,花漾低下頭對自己的酥胸小小懺悔了十秒鐘,全怪她沒知識又不看電視,才讓她錯失了發育成美人的機會,現在才改變穿衣習慣會不會太晚了一點?好像會耶……
對不起,胸部,是我的錯,我在這里向你致上最高歉意……
「現在改掉穿皮質小內衣還來得及。」雖然沒有醫學根據,也沒有明確的理由說出穿皮質小可愛的壞處,但是簡品惇對那種露的比遮的還多的衣服實在很難有什麼好感,尤其穿在她身上——只是暴露出她的長腿、俏臀、盈胸,種種優點,但是……那些優點,還是遮住比較好,露太多只會招蜂引蝶。
「可是我家全是皮質類的緊身衣服呀。」繼續拉扯著女圭女圭裝的袖子,仔細一看,上頭有只顏色較深的藍蝴蝶,繡的還滿漂亮的耶,低頭再看,裙擺的右下角也有一塊同樣的圖案,搭配的好可愛。
她適合這麼可愛的衣服嗎?花漾新奇地想著。
「等會吃完飯,順便去買一些正常的衣服。」他打開桌上的鞋子盒,取出和衣服顏色一套的圓頭女圭女圭鞋,擱在她腳邊。連配件都替她準備好了。
花漾突然轉過身,彎肘指指自己的背,「等等啦,價錢標簽還沒剪掉啦。」
美背後還懸著一張小小的卡片在那邊晃呀晃的,晃成一道笑弧——嘲笑著他說要從簡品蘊的衣櫃找適合她穿的衣服,可是,明眼人都知道,衣服和鞋子,都是特別買的全新貨。
男人,真不誠實呵。
她挽著他的手,今天不做導盲犬,而是她與他的「約會」噢。
鬧區在星期假日人潮聚集,泰半是逛街壓馬路的年青學子,店家前的騎樓夾雜一攤攤的小販,賣衣物、賣發飾首飾、賣冷飲、賣鞋子,將原本就不寬大的騎樓塞的近乎飽和,逛街的人群自動在剩余的走道間兵分兩路,一路來一路回,亂中有序,花漾和簡品惇也成為人擠人中的兩條沙丁魚。
吃完飯,他本來打算帶她上百貨公司專櫃選衣服,既寬敞又舒服,有清爽的空調和悅耳的音樂,但她堅持逛街就是得到這種熱鬧的鬧區闖闖才有樂趣,硬挽著他一塊鑽進巷子,他才知道巷子之中,別有洞天。
巷內一整條街全是服飾批發店,店外的模特兒身上展示著當季最流行的款式,價錢幾乎不到百貨公司專櫃的十分之一,而且選擇性又高,才逛了五分鐘,簡品惇就抓到了采購絕竅,並且開始大肆購買。
花漾真的很想和簡品惇結拜,因為她發現他買東西的狠勁和她有的拚。
雖說六件衣服一千塊,但他也別直接掏出五萬塊,然後將櫃上的衣服一件件掃進紙袋里好不好?那種眼神已經足以和一旁是來批發大量衣服的路邊攤老板媲美,既精明又快狠準。
花漾沒敢再帶他逛另一條衣服巷子,怕他散盡家產。技巧性地拐了個小彎,兩人踏進另一條專賣咖啡冷飲的眾多紅茶店巷子,總算可以坐下來小歇片刻。
兩杯澄黃的柳橙原汁送上來,花漾先急忙吸了一大口,才滿足吁嘆一聲,雙手在桌子下不停按擰自己發疼的雙腿。
「你的形象太不符合了呀,穿西裝戴墨鏡,還有『掃』衣服的凶狠,看起來很像搶服飾店的土匪。」一想到那時管區小員警在店外看到簡品惇塞衣服的狠勁,還以為是哪個好狗膽的賊人,光天化日之下大肆開搶,忙不迭沖進來喝令他將雙手舉起來的畫面,花漾就忍不住炳哈大笑,頰上粉中帶紅的色澤是因為一路舍命陪君子的奔波壓馬路而熱紅的,也更因為高興著兩人的首次「約會」而羞紅的。
「我也覺得形象似乎被自己破壞光了……」簡品惇此時才痛定思痛,回隱起方才那個像是被某種詭異生物給附身的自己,連他都覺得月兌序。他應該是那種讓女伴自己挑選衣服,最後再亮出一張金卡刷刷刷的男人,曾幾何時,他改了習慣,加入了采購的混仗,而且還沖鋒陷陣地一馬當先。
「不過我覺得很開心噢。」花漾咬著吸管,小小聲地說著,臉上的紅潤不減反增,「可以和你一塊出來買東西,你又是那麼認真替我選衣服,那感覺就像我有幾次經過男士服飾店,看到幾件合適你的衣服,我都會很認真地在腦子里浮現如果衣服套在你身上的模樣好是不好……」當然,剝光他衣服的那段想像純屬個人喜好,上頭有幾塊肌也隨她增減,這點自是不能在他面前坦白。「所以你一定在選衣服的時候順便有想到我,光這樣想,我就覺得很開心。」何況他選了那麼多件,不也代表他想到她很多回嗎?嘻。
「你真的很容易取悅。」這樣小小小小的舉動能換來她的笑容,不用散盡千金萬兩就能博君一笑,卻又不因此讓她的笑容變得廉價,「我在懷疑如果現在再送你一個禮物,你恐怕會飆淚吧?」
「你還要送我東西?!」花漾很驚訝,雖然左想右想地猜測他會不會突然掏出什麼絨布的戒盒,很浪漫很浪漫的叫她嫁給他——哎呀,想想都不行噢?她也知道他們之前沒進展這麼快,沒听過有夢最美,築夢踏實嗎?
咦咦?
簡品惇真的從西裝口袋取出一個淡紫色的小絨盒!
「太、太快了啦,我、我還沒有心理準備,等一下,我深呼吸、深呼吸——吐氣——深呼吸——吐氣——」幾個口令幾個動作,花漾收拾好紊亂的思緒,雙手合攏地伸向他,等他將手上的絨盒「賞賜」給她,然後她再來高呼萬歲。「我準備好了。」請打賞。
簡品惇當然不知道她那一長串的心底暗忖,只覺得她某些時候的反應和舉動都像是演技極差的跑龍套小配角,生硬的肢體動作卻也頗教人玩味。
「只是個小玩意。」不用這麼誠惶誠恐的。他將絨盒放在她女敕白的手上,想起了昨夜她也是這種姿勢等著挨打。
絨盒很輕,輕到甚至會讓她誤以為絨盒里空無一物,一打開,里面卻有一條水晶鑽編制成的手工細鏈,被她頂頭的日光燈給照得閃閃發亮。
「你……什麼時候買的?」
「剛剛逛街時看到的。」而她正巧坐在一旁店家的小木椅旁玩別人家的吉女圭女圭。
「我沒看到……你買。」糟糕,鼻子好酸,視線里的水晶光輝開始被模糊。這條水晶鏈,她有印象,那是在服飾店一角的小小牆面上所掛著的,她只不過很匆促地瞟了一眼,很隨口地說了句「不錯看」,然後下一秒鐘早將自己曾說過的贊美拋在腦後,天知道她一路上說了多少類似的無心話,只有他,把她的話記了下來。
她真的很容易被取悅,只要感覺到了真心,她便像是幸福到快要死掉一樣。
「你忙著玩狗。」一路上,她以為他沒閑暇注意她的一舉一動,只是忙著采購衣服,殊不知,她的每個眼神所及之處,他也一定會留神,當他發現她投注在這條水晶鏈上的目光多停留了五秒,他便決定買下它。
「我要戴起來……」花漾輕顫著手,小心翼翼又迫不及待想將鏈子戴在頸上,可是頸後的鏈扣怎麼也不肯听話地扣連起來,還差點害她弄掉水晶鏈。
簡品惇離開座位,來到她身後,接過水晶鏈,「我來。」
她低著頭,方便他替她戴上項鏈,知道自己在笑,笑得好開心,雖然眼角濕濕熱熱的,但阻礙不了她雀悅飛舞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