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縱然她無情的斬斷了自己的希望,卻無法將早巳在她心里生根的他徹底拔除。因此當他知道她在陳家所受的待遇,開口說願意幫她時,她才會有種丟臉、抬不起頭的感覺。
除了身份配不上他之外,她不希望連身為一個人的基本自尊都喪失,所以,她認真的請求瑞菈別再將她的事告訴別人,因為她一點也不想從他身上獲得到同情或憐憫,她想要的是愛情,只有愛情。
老天是不是听見了她心里的哀鳴與乞求,才會將他送給她呢?
他說他是因為喜歡她才會對她好,為了他這句話,她真的是做鬼都願意。
「我想听你親口說。」他的聲音溫柔中帶著些許霸道的在她耳邊響起。
她睜開眼看他。
「告訴我,你喜歡我嗎?」他的語氣瞬間又變成了誘哄。
「我喜歡你。」她試了好幾次,終於紅著臉、垂著眼將這句話說出。
石杰頓時露出滿意又欣喜的微笑,他伸手輕輕地抬起她的下巴。
「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他承諾的對她說,然後慢慢地靠向她,在她緊張得屏住氣息、閉上雙眼時,溫柔的吻上她。
愛情,其實才剛剛開始而巳。
第十六章
陳家就像惡夢的深淵一樣,一離開陳家後,凌羅原本陰郁的世界頓時撥雲見日,柳暗花明了起來。
她這輩子從來沒有像此時此刻感覺這麼快樂、滿足,沒有債務的壓力,不需要看人臉色過活,也不用做家事做到全身酸痛,最重要的是她還擁有了親如兄弟姊妹的朋友——瑞菈和芮凱,以及愛她、疼她,憐惜她的男朋友——石杰,這樣的日子對她而言,簡直就像生活在天堂一樣。
早上八點,石杰會開車送她去上班;下午六點半,他會準時在她公司樓下接她下班。
有時候他們倆會一起在外面用完餐才回家,有時候外食時會多加瑞菈與芮凱兩個人。不過最常見的情況還是待在家里吃,由她或瑞菈掌廚做出一桌令兩個大男人贊不絕口的美食,喂飽大家的胃。
家里四個人——喔,因為瑞菈堅持要和她作伴,不願意搬去和芮凱同居,所以芮凱最後也賴在石杰家不走了,所以現在石杰家總共住了四個人。
四個人中,只有她的工作沒和大家在一起,之前石杰曾經問過她要不要到他公司上班,卻被她拒絕了。
她知道因為決定要在台灣設立分公司的關系,現在的他急需要幫手,不過她總覺得與其找她,不如去找一個更有才能,更適合這份工作的人來幫他。而讓她感動的是,他完全尊重她的決定,即使他真的很想和她一起工作。
其實她又何嘗不想與他朝夕相處呢?只是她現在就已經幸福到不行了,如果再更幸福的話,她很害怕會導致天怒人怨。
帶著幸福的微笑,她坐在座位上處理著上級交代給她的工作,突然間,她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喂,您好。」她接起電話。
「凌羅,櫃台這里有位先生要找你喔。」大門櫃台的同事在電話那頭對她說道。
「找我?」凌羅呆愣了一下,沒想過有人會跑到公司里來找她、
如果是石杰或瑞菈要找她的話,他們一定都會先打她的手機,直接跟她約時間地點的,這樣直接跑進公司來找她的人,會是誰呢?她在心里忖度著。
「小潔,你可不可以幫我問一下,對方叫什麼名字?」她猶疑的問。
「你等一下。」小潔說,不一會兒便傳來答案。「他說他叫陳萬明,是你的養父。」
凌羅不禁呆了一下,這個答案她作夢都想不到。陳先生怎會跑來找她呢?而且還向外人說他是她的養父,這實在太奇怪了。
「凌羅,你現在很忙嗎?」她的沉默讓小潔問出公司密語,意思就是︰如果你不想出來見這個人的話,我就跟他說你在忙,請他改天再來。
「不,我馬上過去。」凌羅猶豫了一下,回答。
別人對她不仁,她卻不可以不義。更少也該出去見他一面,看他找她有什麼事。
帶著這個想法,她起身走向公司大門的方向。
坐在櫃台後的小潔在見到她時,先對她揚眉笑了一笑,然後才以眼神指向找她的人。
乍見陳萬明的瞬間,凌羅愣了一下,他的樣子變了好多,不僅變瘦、變憔悴,向來最重視衣著外貌的他,竟然還穿著一身皺巴巴的西裝出門。
他是怎麼了?才一個多月不見而已,怎麼他卻像老了十歲,而且還變得如此窮途潦倒的模樣?
不知道在想什麼,像在恍神的他並沒有注意到她的出現。
「陳先生。」她開口叫道。
一听見她的聲音他立刻抬起頭來,接著小跑步的跑到她面前。
「凌羅,都是我們的錯,是我們對不起你,求你放我們一條生路好嗎?」他一臉著急的對她乞求道,把凌羅驚愣在當場。
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她一臉茫然的問。
「就看在我們陳家好歹也養育了你十幾年的份上,求求你放我們一條生路好嗎?」他一副斗敗公雞的模樣說。
「我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說什麼。」凌羅皺著眉頭搖頭,而且令她有些想發火的是,他憑什麼說他們陳家養育了她十幾年?這十幾年來,她沒有一天不是靠自己的勞力和哀罵換取飯吃、換取溫飽的,他憑什麼要她看在他們養育她的份上?
「你不要騙我了,你怎麼可能不懂呢?你只是在裝不懂,想要報復過去陳家對你所做的一切而已。我求求你——」
「不要求她!」一個極其尖銳的嗓音驀然從走道上響了起來。
凌羅抬眼望去,只見吳晴帶著一臉恨意,怒氣沖沖的朝他們快步走來。
「老婆?」陳萬明轉頭看見老婆倏然從他面前走過。
「你這忘恩負義的女人——」
啪!巨大的巴掌響震呆了現場所有人,凌羅根本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挨了吳晴一個耳光,打得她臉頰發麻,耳朵嗡嗡作響。
「喂,你這個女人怎麼亂打人呀?」小潔從櫃台內跑出來,一邊攙扶住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的凌羅,一邊對動手打人的吳晴怒聲叫道。「凌羅,你有沒有怎樣?」
「我亂打人?你怎麼不問問她做了什麼好事?」吳晴高八度的嗓音逐漸引來辦公室里的人朝這方探頭探腦了起來。
「凌羅,你做什麼事得罪他們了?」小潔低頭問。
凌羅頭昏腦脹的輕搖了下頭,她的臉好痛,嘴巴里好像有血的味道,是撞到牙齒受了傷嗎?
「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小潔抬起頭來瞪著吳晴。
「那張我看了十幾年的臉我會認錯?!」她尖聲道。
「凌羅,她是誰?」小潔再次低頭問。
「吳校長。」凌羅說。小潔因為是和她同期進公司的,所以兩人感情還不錯,也知道—些她在陳家遭受奴役,和她總是叫陳夫人吳校長的事。
「喔,原來你就是大名鼎鼎、道貌岸然的吳校長呀。」小潔臉色一沉,猛地抬起頭來嘲諷的大聲道,「你在家欺負凌羅還不夠,竟然還欺負到人家的公司來,看樣子你已經魔化到無可救藥的地步,決定徹底解放你的人面獸心,改當老妖婆啦!」
「你說什麼?」吳晴一張臉氣得扭曲變形。
「我說你再不走,我就打電話叫樓下的警衛上來,說有人在這里鬧事、打人。」小潔沉聲恐嚇。
「你……」吳晴胸部急促的上下起伏,氣得險些氣喘病發。
「還不走?」小潔冷喝。
「凌羅,我求求你放我們一條生路,拜托你好嗎?」陳萬明再度向凌羅乞求,卻被老婆凶狠地拖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