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她看得出他有話末說出口。
「只不過有些事需要先處理一下,而且即使在這里定居,往後每年還是得撥出一些時間回英國住,順便處理公事。」
「沒問題,沒問題!」她興奮得滿口答應。
「妳很高興?」
「嗯。」她用力的點頭,將臉頰依偎在蕭茲胸前。
「那我得趁妳心情好的時候,趕快告訴妳一件事。」
「什麼事?」她從他胸前抬起頭來,其實她也有件事想要告訴他。
「我要和西蒙回英國一趟,明天就走。」這是他想了半天唯一想到能暫時保護她的方法--以自己為餌,先將殺手引導到英國,遠離他在乎的所有人。
「怎麼會這麼突然?」她愕然的問。那她原本想告訴他的事,今晚還說不說?
「妳不會以為西蒙大老遠從英國來找我真是為了想念我吧?公司出了點事,非得要我親自回去處理才行,這才是他來的目的。」
「公司的事很嚴重嗎?」
「只要我出面就沒問題了,妳別擔心。」
一定很嚴重才會要他出面,曲蒨在心里忖度著。那麼那件事還是暫時別告訴他吧,免得他無法專心工作。
「那麼你這次打算要回去多久?2
「不會很久的,只要把事情辦完之後,我馬上就會回來。」
她再次將臉頰靠回他胸前,不發一語。離別在即呀……
「怎麼了?」蕭茲擔心的問。她該不會發現他在說謊吧?
「早點回來,別讓我太想你。」她伸出雙手緊緊地抱住他。
蕭茲心一暖,立刻低頭給了她一個密密實實的熱吻。
「我答應妳,事情一解決,我一定馬不停蹄的回到妳身邊。我發誓。」他啞聲承諾道。
「叮叮叮--」
才剛將從市場上買回來的新鮮肉品及蔬菜放進冰箱里,玻璃門上的風鈴聲就叮叮叮的響了起來。
「對不起,我們還沒開始營業喔!」曲蒨回頭道,卻在看清楚來人的模樣時倏然一呆。
他是一個身材高壯的異國人士,由立體的五官和偏深的膚色來看,應該是中東人。年齡大概三十出頭,穿著既簡單又休閑,一套深藍色的運動服和一雙白色球鞋。
然而這些都不是讓曲蒨愣住的原因,而是這個男人臉上冰冷的表情與眼神,散發出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感覺。
「叮叮叮--」風鈴聲再度響起,卻是男人反手將玻璃門拉上所引發的。
「請問有事嗎?」雖然全身細胞都處在一種超危機意識的狀態下,她依然冷靜的開口問道。
「SchultzLindsey。」男人看著她吐出一個英文名字。
蕭茲‧林賽。這個男人是來找蕭茲的?但是她怎麼從未听他說過自己有中東的朋友?更別提這個朋友還知道她的面店所在地。
「對不起,先生。你說什麼我听不懂耶,你要吃面嗎?我--」曲蒨猛然住口,因為那男人竟然從身後拿出一把槍指著她。
「打電話叫他回來。」男人突然改以一口純正的中文冷冷開口道。
她面無血色緊盯著眼前這個持槍的男人,腦袋一片紊亂。她現在可以肯定的是,這個男人絕對不是蕭茲的朋友,除此之外--
「他已經回英國去了。」她說。
「他的飛機再過一個小時才會起飛。」
現在她還知道另外一件事,那就是這個男人是有計劃來這兒的。但是他的目的到底是……
「他有急事必須趕回英國一趟,如果你有事要找他的話,等他--」
「要我把後面那個小表和女人殺了,妳才肯打電話嗎?」男人冷到地打斷她的話,
「不要!」曲蒨倏然驚恐的大叫,「我打,我現在就打。」
听見她的大叫聲,于寒懷疑的從後方的小門探出頭來,
「蒨姊,妳叫--」我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她便被眼前的畫面嚇得差點魂飛魄散。一個男人拿槍指著蒨姊--不,現在槍口改成對準她了!
「不要!」曲蒨再度驚聲大叫,「我立刻就打電話,你不要傷害她!不要!」
男人從口袋里拿出一支手機丟給她。
怕他傷害于寒,曲蒨不敢再擅動歪腦筋,手指迅速的按壓著手機上的數字鍵。
電話一下子就接通了,但大概是因為這組電話號碼不是蕭茲所熟知的號碼,所以電話那頭的他聲音顯得異常冷峻,有點兒駭人。
「蕭……」她才叫喚出他的名字,掌中的手機立刻被那男人搶了過去。
「蒨?是妳嗎?」听見愛妻的聲音,蕭茲的聲音瞬間變得熱絡而愉快。「這是誰的手機號碼,妳怎麼會用這個號碼打電話給我呢?蒨?」
「SchultzLindsey?」
電話那頭驀然傳來的陌生男聲,讓蕭茲突然渾身緊繃,從候機貴賓室里的沙發椅上站了起來。他面無表情、目光冰冷,散發出前所未有的致命氣息。
「你是誰?」
他的反應和冷峻下來的嗓音,讓身旁的西蒙也感覺不對勁,跟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目不轉楮的看著主子的臉色在燈光照射下愈來愈顯蒼白。
一會兒後,蕭茲面色慘澹的放下手中的手機。
「發生了什麼事?」西蒙小心翼翼問道。
蕭茲咬緊牙關,萬分勉強的深吸了一口氣,才看向他。
「殺手找到曲蒨那兒了。」
「那名殺手的代號叫獵犬,是在網路黑市里排名第五的冷血殺手。傳聞他在殺死獵物之前,總會先玩弄獵物一番,享受折磨獵物的快感。」語氣一頓,「我想這就是他們選擇獵犬來狙擊少爺,而不選擇其他殺手的原因。」西蒙擰眉說。
他們從機場跋回市區里的面店時,店里只剩下小罷一人,不見曲蒨和于寒的蹤影。獵犬並沒有留下任何訊息給他們,但是依整個狀況看來,曲蒨和于寒必定是落入他手中了。否則的話,她們倆是不會留下小罷一個人在店里的。
只是讓他不解的是,獵犬的目標既然是他,為什麼要連于寒都綁架?于寒和他並沒有直接關系不是嗎?
「少爺,要報警嗎?」
「不。」蕭茲眉頭緊蹙。
「少爺?」
「即使要報警,也要在報警之前把這件事告訴一個人。」他嘆息著轉身走向大門。
「少爺,你要去哪兒?」西蒙愕然問道。
「西蒙,幫我把小罷帶到二樓交給劉妤照顧,你再到五樓來。」
「五樓?」
「于寒她先生住在五樓。」
「嗄?」
沒理西蒙呆愣住的模樣,蕭茲迅速走出大門。
五樓的電梯玄關處一如往常平靜,相隔一扇大門的屋里也和往常一樣沉靜。大門內住了一個男人,一個穿著打扮有些拘謹正經的男人,一般人看見他大概直覺都會猜測他是一個薪水豐厚、工作壓力很大的白領上班族。
但是蕭茲卻不這麼想。
他第一次注意到這個男人並不是在電梯里,地下停車場,或者是附近任何可能與他不期而遇的地方,而是他在七樓電梯玄關處抽煙時,看見電梯從五樓升到八樓,然後便听見他在八樓和于寒耍嘴皮的聲音。
當時的他充滿了訝異,沒想到那個讓于寒離家出走的男人竟然就住在五樓。
可是基于尊重他人隱私,蕭茲當時並沒有繼續待在七樓偷听他們夫妻倆的對話,只不過從此以後卻會不由自主的對住在五樓那個男人投以好奇的目光。
那個男人絕對不簡單,雖然他的外表拘謹,但是從他和于寒耍嘴皮的語氣听來,就知道他絕對是個表里不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