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個有著一臉溫暖笑容和一雙水亮瞳眸的女人的確是他老婆文苡安沒錯。
可是她為什麼會在這里?
為什麼還可以笑得這麼愉悅開懷?
她不是應該待在家里獨自傷心憔悴,怎會坐在這里和一個身材高挺長相帥氣,神情明顯透露著疼愛的男人在喝下午茶?
這一切到底是該死的怎麼一回事?
瞪著與男人對坐笑容滿面的她,梵騰的拳頭不由得緊握了起來,心里迅速燃起一道無名火,差點沒燒毀他的理智,讓他憤而沖上前去將她扭送回家。
她是在報復他嗎?
他緊繃著下顎,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緊盯著她,回想著前晚他拖著行李說要到女朋友家住時她的反應。
當時的她明明受到了打擊不是嗎?
當他嘲諷又明白的告訴她他在外頭養情婦的理由,以及情婦如何讓他身心愉悅時,她更是震驚到面無血色,整個人僵硬得就像個蠟像不是嗎?
雖然從頭到尾她一直都在表現出很平靜的樣子,但是從許多細微的地方他還是可以看出她的震驚、難過與傷心。
她愛著他,他深信自己不會錯。
可是為什麼才過了兩天而已,她竟然就和一個他從未見過的男人坐在咖啡店里有說有笑的,甜美嬌憨、輕松愉悅的模樣甚至于連他都沒見過?
梵騰咬緊牙關,嫉妒的瞪著坐在她對面的男人。
這個該死的男人難道不知道她是個已婚婦女,不知道她是他梵某人的老婆,不知道她的甜美嬌憨是屬于他的,他--
身體猛然間一震,梵騰難以置信的瞠大雙眼,踉蹌的退了一步,血色同時迅速的從他臉上褪去。
他剛剛在想什麼?他竟然嫉妒那個男人,竟然對文苡安產生了佔有欲,竟然為她對別的男人笑而感到怒火中燒,他怎麼會有這種反應和這種想法?怎麼會?
他面無血色的又望了他們坐落的方向一眼,然後像逃避什麼似的轉身,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那家咖啡店。
「時禹哥,昨晚接到你的電話時我好驚訝,我還以為你人還在美國,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文苡安一臉興奮的問著坐在她對面的時禹。
因為媽媽很早過世的關系,與他們家住得最近的二姑姑義不容辭的照顧起他們一家三口,所以使得兩家四個小孩的感情特別好。
「昨天晚上七點抵達機場。」時禹微笑的看著表妹說。
「那你不是才剛回到家就打電話給我?」她訝然的瞠大雙眼。
時禹微笑的點頭,然後從一旁的座位拿了個紙袋推給她。「這個送給妳,苡安。」
「這是?」
「結婚禮物。是我和芹璋一起選的,我想妳應該會喜歡。」他說。芹璋是他太太。
文苡安迅速將紙袋打開來看,只見里頭有好多國內買不到的異國香辛料,以及幾套制作精美,令人愛不釋手的異國餐具。
「謝謝你,時禹哥。麻煩你幫我也向表嫂說一聲謝謝。」她歡喜的咧嘴道,好喜歡這份禮物。
「對不起,時禹哥沒有趕回來參加妳的婚禮。」他道歉的說。
「所以我才能得到這麼好的結婚禮物不是嗎?」她咧了咧嘴,俏皮的對他眨眼。
「本來還可以更好,不過我有點生氣,所以只買了這些而已。」時禹瞄了她一眼說。
文苡安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所以聰明的閉上嘴巴半聲都不敢吭一下。
「干麼,舌頭突然被貓咪咬掉啦?」他似笑非笑的盯著她揶揄。
「哈哈哈。」她只好干笑。
「妳不會以為這樣就能逃過時禹哥的追問?」
「我從來都不敢想。」
「OK,那妳可以開始解釋為什麼我從來都沒听妳說過妳有男朋友,結果妳卻在我出國這兩個月內突然閃電結婚?」時禹背靠向椅背,好整以暇的緊盯著她。
「關于這件事,事實上是這樣子的。」文苡安水眸一轉,口齒伶俐的微笑開口道︰「時禹哥平時日理萬機,忙到連雨婕交了男朋友,甚至于都和人同居了都不知道,又怎麼會知道我這個表妹有沒有交男朋友呢?你說對吧?」
「妳的意思是指表哥不夠關心妳嘍?」時禹似笑非笑的挑眉問道。
「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這樣說喔。」她調皮的對他吐吐舌頭。
「妳這家伙得了便宜還賣乖!」他忍不住伸手將她的頭發揉亂,威脅道︰「快點說,別以為這樣就能逃過一劫。」
「好啦,我說我說,你不要再亂揉我的頭發了啦,就是因為你這個壞習慣,才害得我都不敢把頭發留長。」文苡安一邊護著頭發,一邊求饒兼抱怨。「其實這也沒什麼好說的,我只是跟雨婕一樣,比較會保密而已。」
「是嗎?那妳為什麼偏偏選在時禹哥出國的時候閃電結婚?」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呀。」
「妳該不會是在告訴我妳已經有了吧?」時禹若有所思的盯著她,小心翼翼的問。
「有什麼?」文苡安愣了一下,眨著茫然的雙眼問道。
「孩子。」
「孩……」她呆愣了一下,然後驀然哈笑了一聲,「時禹哥,你想到哪里去了啦?」
她的臉上有著遏制不住的笑意,但是心里卻因他突如其來的胡亂猜測而驚震了一下。
她上回月經來潮是什麼時候的事?她忍不住的回想著,卻想不出一個確定的日期。但是有件事她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結婚一個多月來,她的月經始終都沒來過。
她有可能會懷孕嗎?他們只發生過一次性關系而已,就在新婚之夜那一晚。
「苡安……苡安?」
「嗯?」她抬起頭來看向坐在對面的表哥。
「妳剛剛在想什麼?」時禹目不轉楮的盯著她問。
「沒有呀,我只是在回想我平常是不是有做過什麼特別大瞻的事,要不然怎會有這個榮幸讓時禹哥將我歸類為先有後婚型的流行新女性。」她挑高眉頭,露出一臉鬼靈精怪的表情。
「妳呀,就愛跟我耍嘴皮。不過說真的,妳什麼時候才要將表妹夫介紹給表哥認識?我一直以為他今天會跟妳一起來。」時禹認真的說。
「梵騰這幾天剛好有客戶從美國專程來訪,所以月兌不了身。他要我跟你說聲對不起,說改天再請表哥吃飯。」文苡安毫不考慮的撒謊道。
經過一個月的訓練,現在的她不僅可以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謊,說起謊話還流暢得就像是在背台詞一樣,一點也不困難。
「原來如此。」時禹點了點頭,「我听雨婕說他好像是做貿易的,他工作很忙嗎?听媽說從你們結婚到現在,妳都是一個人回娘家的,他都沒陪妳回去,這是怎麼一回事?」
「天啊,怎麼又是這個問題?」文苡安輕拍了下額頭,一副我要昏倒了的表情。「也許我該去買支錄音筆把答案錄起來,這樣一來每次有人問我這個問題時,我只要將答案放給大家听就夠了。」她無奈的嘆道。
「大家只是關心妳。」
「我知道,所以我才會不厭其煩的回答大家,雖然每次說的話都一樣。」她說著,忽然長嘆了一口氣。「時禹哥,你老實說沒關系,你覺得我像是一個被老公冷淡、虐待的新娘嗎?」她問。
時禹看著她,還沒開口說什麼,她又接著說--
「你不覺得我有變胖嗎?才一個多月而已,我真怕用不到一年的時間,我就會被梵騰養成一個大胖子。你知道嗎?他就像是為了補償他工作太忙沒時間陪我一樣,總是把握住每一個帶我出門吃飯的機會,拚了命的把各種好吃的東西往我肚子里塞,害我現在一听見他要帶我出去吃飯,我就膽戰心驚。」她抱怨的說,眼中卻泛著有如夢幻般的幸福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