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吐了一口氣,同時放松僵硬的身體。她看著眼前這張睡臉,然後低下頭,緩慢地掀開自己身上的棉被,看著自己赤果的身體,只能無奈的嘆氣。
老天,怎麼會這樣呢?
她皺緊眉頭,露出一臉這下糟糕了的表情。
她完全不知道這件事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她明明只是想來借個體溫依靠的不是嗎?怎麼又糊里糊涂地和這個男人做了愛做的事呢?
這下子真是慘了啦,第一次與他發生關系,或許還可以用「酒後亂性」來推月兌,但是昨晚的一切又該如何解釋?
她懊惱的抱住頭,後悔莫及的無聲申吟著。她一定會被于晞罵死啦,怎麼辦,怎麼辦?
她東想西想,想了半天還是想不到一個好借口、好對策。
總之,還是先回家再說,如果真的那麼倒楣被于晞抓到她昨晚外宿的事,就說自己昨晚睡在張姊那里,討論下一個工作的事好了。倘若謊言被于晞拆穿的話,那就……那就……
唉,總之船到橋頭自然直,看著辦就是了。
她看了眼仍然熟睡的枕邊人,小心翼翼地將棉被掀開,再以極小心的動作將他圈抱在她腰間的手臂拿開,輕輕地起身將雙腳移下床。
腳踏實地後,她站起身來,但下一秒腰間卻突然感受到一股蠻力,在一陣天旋地轉後,她再度平躺回床上,身上還壓了一個男人——那個她以為還在熟睡的三樓先生。
「你又想故技重施?」他目光如炬的緊盯著她,嗓音因剛睡醒而顯得分外低沉。
「對不起,我吵到你了嗎?」井于曉先道歉,然後才眨著無辜的雙眼問︰「什麼故技重施?」
「你又想不告而別了嗎?」他換種方式說。
「不告而別?」
井于曉眨了眨眼,驀地想起了昨天早上的事。
「對不起,對不起!」她急忙向他道歉,同時解釋道︰「昨天我不是故意一去不回的,我本來只是想上樓去鎖個門,誰知道于晞——就是我妹妹,她會突然打電話回來拜托我去陪嘉君——嘉君是于晞最好的朋友,最近因為失戀的關系,情緒相當不穩定,所以于晞一直很擔心她,昨天她果然——」
「夠了。」袁燁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你剛剛說你上樓去鎖門?難道說你也住在這棟8樓公寓里?」他懷疑地看著她。
「對呀,我住在八樓。」
他目不轉楮的看著她,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有無說謊的跡象。如果她真的住在八樓的話,沒道理他守株待兔了那麼長一段時間都不見她現身。
我的工作是外文書籍翻譯者……
她昨晚說過的話突然在他耳邊響起,讓他在一瞬間恍然大悟的想通了一切。
原來她的工作是不用出門的,而日常生活所需又有一個妹妹可以幫忙張羅,根本就不需要她親力親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可以解釋一切了。
「過去一個月來,你都關在家里工作?」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他開口問道。
「你怎麼知道?」她雙眼圓睜,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她的反應證明了他方才的推測,但是這並不能代表什麼,尤其是他根本就還沒查證她所說的一切是否屬實。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會兒,突然翻身離開她,起身下床。
「你可以走了。」他的語氣很冷漠。
「噢。」雖然有點跟不上他說變就變的速度,但井于曉依然從床上爬起來,迅速地把自己的衣服給穿上。
他在她穿衣服時,已經率先拉開房門走了出去,而她在穿好衣服後,也走出房間。
一跨出房門,她就聞到陣陣咖啡香味,挑逗著她的味蕾。
她走進客廳,看見他正在吧台內煮咖啡,讓向來嗜咖啡如命的她不由得唾液直冒,但是她也沒忘記自己得盡快趕回家。
「那我走了。」壓抑想留下來喝咖啡的沖動,她開口對他說,見他毫無反應,于是又補了一句,「昨晚謝謝你。」
她追加的那句話讓袁燁忍不住抬起頭來看她一眼,而她在見到他抬頭看向她時,立刻微笑著對他揮手,這才轉身離開。
袁燁發現自己已經快要習慣她出人意表的反應了,即使如此,他還是忍不住懷疑,這個女人到底是在裝瘋賣傻,還是腦袋真的有問題?
她被他佔了便宜,竟然還向他道謝?
她真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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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照顧好友嘉君,又氣嘉君竟然重新接受回到她身邊的男朋友,井于晞終于因疲憊與多重情緒的折騰下,體力不支大病了一場,讓井于曉頓時陷入一片慌亂之中,差點讓她忙死。
其實生病的于晞一點也不難伺候,問題在于她做什麼都笨手笨腳,活像個生活白痴似的,所以——唉,不說也罷。
幸好住在樓下的蒨姊和于寒姊她們三不五時會上來關心一下,所以過去一個星期來,她雖然大小狀況不斷,倒也相安無事地將于晞照顧到痊愈。
活了二十六年,過去這一個星期是她第一次盡到身為長姊的責任。
說出來還真是丟臉,但她卻覺得好感動,因為她對于晞而言,似乎並不是那麼的一無是處,甚至只會制造麻煩,這真是太好了。
人一放松就覺得累,井于曉抬頭看了一下牆上的時鐘,只見上頭正指著九點半。距離她從床上爬起來,確定于晞真的已經完全康復到可以去上班的時間也不過才兩個小時而已,怎麼她又想睡了呢?
算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去睡個回籠覺好了。
不過在睡覺之前,有件事她必須要先做才行,那就是通知蒨姊她們,于晞已經沒事,可以開始上班了,請她們不必再特地煮吃的送過來,還有謝謝她們過去一個星期來的幫忙與關心。
她坐進沙發里,拿起電話先撥給蒨姊,電話卻是蒨姊的老公接的,他說她出門還沒回來。掛上電話後,她改撥給于寒姊,怎知竟也得到同樣的回答,而劉妤家則是沒有人接听電話。
奇怪了,怎麼這麼巧,每次有事找她們,她們三人都同時不在家呢?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急事,晚些再向她們道謝也行。
她聳聳肩,轉身回房睡覺。
殊不知,她要找的那三個人正聚在公寓附近的一間早餐店里,口沫橫飛地談論著她的種種迷糊事跡,而與她們同桌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听得一臉興味盎然的袁燁。
「真的有人這麼迷糊嗎?也許她是大智若愚也不一定。」袁燁微笑的說。
「不,如果你認識她,親眼目睹過她的迷糊的話,就會知道我們說得一點都不夸張。」劉妤用力地點頭。
她一直覺得自己已經夠迷糊了,但是比起井于曉,才知道她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想不甘拜下風都難呀。
「其實要這麼說也行啦,因為你若看過她所翻譯的作品,肯定會被她淬練精湛的文采給嚇一大跳,她的文筆真的是好到沒話說。」難怪俗話會說,天生我材必有用了。于寒贊嘆的對新認識的三樓鄰居說。
「她還真是一個有趣的人,可惜讀中文書對我來說有點困難,否則我真想好好拜讀一下她的作品,認識她這個人。」袁燁的表情似乎有些遺憾。
「其實要認識于曉,你又何必舍近求遠呢?」曲蒨微笑的看著他。
「你的意思是?」袁燁問道。
「你若想認識她的話,我們可以幫你介紹啊。」
「不過你得老實承認,你真正的目標是于曉,還是于晞?」于寒笑容可掬的接口,和曲蒨一搭一唱的相當有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