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懷疑她驚訝的反應是什麼意思,但井于曉仍堅定的對她點了點頭。
「你是他的朋友嗎?」美女將大門完全打開,好奇的看著她。
「可以……這樣說。」她有些猶豫的輕點了下頭。
「那他沒跟你說他已經回美國去了嗎?」
「回、回美國去了?」井于曉愕然的看著她,這出乎意料之外的訊息讓她驚愕得險些站不住腳。他回美國去了?
「對,听我哥說他好像已經回去兩個月了。你找他有什麼事嗎?」
井于曉茫然的看著她,腦袋根本就是一片混亂。
他回美國去了,是回,而不是去,換句話說他根本就不住在台灣?
他回美國去了,卻連一個招呼也沒打。那他到台灣來究竟是要做什麼呢?是來玩還是來洽公的?對他而言,她的存在又算什麼?太平洋彼岸的一場艷遇嗎?
艷遇?她還真是高估了自己。說不定對他而言,她的存在根本就是一場惡夢,或者連惡夢都比不上,是個連一點記憶都存佔不了的路人甲。
「你還好吧?」美女關心的輕踫了她一下。
「什麼?」她茫然的抬起頭,才發現眼前早已模糊一片。她迅速抹去眼眶中的淚水,勉強扯了下唇瓣說︰「謝謝,我沒事。」
「你要找袁燁的話,我哥知道怎麼找到他。你等我一下,我哥正好在這里,我去叫他。」美女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下,忽然熱心的開口道。
「不用了——」她想阻止她。
「沒關系,我去叫他。」她迅速轉身跑進屋里去。
井于曉完全來不及阻止她。
她並沒有說要找他呀。
既然人都走了,她還找他做什麼呢?
既然連句再見都吝惜和她說,這樣絕情的男人她還找他做什麼?難不成她真以為當他知道自己懷了他的孩子之後,他會為了孩子和她盡釋前嫌,然後娶她嗎?
說好不再為他掉一滴淚的,結果卻又傻傻的淚如雨下。
她果真是個笨蛋。
走進開啟的電梯里,她想叫自己不要哭,卻蜷縮在電梯的角落里哭得像個小孩。
電梯緩緩下降來到了一樓,電梯門一開,站在門外的林雪顏,頓時被蜷縮在電梯里哭得不能自己的井于曉給嚇壞了,她手忙腳亂一邊安撫著她,一邊迅速將她帶回八樓。
而三樓處,那位美女拉著原本待在被窩里補眠,但被她強悍的挖起來的哥哥——秦震,走到大門時卻已不見方才的人影。
「咦?人呢?」
第八章
半年俊
桃園中正國際機場的大廳里人來人往,接機的人與剛下飛機的旅客充斥著整個大廳,將原本氣派高雅、光鮮亮麗的大廳變得凡庸了許多。
袁燁提著簡單的隨身行李走出大廳,正準備掏出手機打電話時,便听見了好友的叫喊聲。
「袁燁,這里。」
他聞聲轉頭,在離自己約有五部轎車遠的路邊,看見了來接他的人——秦震。他大步朝他走去。
「嗨。」秦震春風滿面的對他咧嘴一笑。
袁燁先將手上的行李丟進車後座,然後才好整以暇的雙手抱胸面對著他。
「你不是說那個想讓你結婚的女人還沒出生嗎?請問你明天要娶的是一個胎兒,還是一個還沒投胎的亡魂?」他嘲笑的說。
「唉唉唉,過去開玩笑的話,你記得這麼清楚干麼呀?」秦震嘻皮笑臉道︰「你不恭喜我嗎?」
「你的笑臉讓人看了很不爽。」袁燁瞪著他。
「唉,別這樣嘛,你風塵僕僕特地從美國搭飛機過來,不就是為了要來恭喜我結婚的嗎?」
「我有這樣說嗎?」袁燁冷冷地瞟了他一眼。
秦震忽然愣住,然後懷疑的問︰「不然你來干什麼的?」
「洽公。」
「嗄?」秦震整個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喂,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他瞪著他叫道,「我明天就要結婚了,你應該想得到我現在有多忙吧?結果你把我叫來接機也就算了,竟然還告訴我你到台灣來是為了洽公,而不是來參加我的結婚典禮,你存心耍我是不是?」
「你幾歲?」袁燁忽然問。
「跟你同年呀,干麼突然問我這個?」
「我還以為你只有三歲而已,別人說什麼你都信。」
秦震愕然的看著他,終于知道自己又被他耍了,他搖搖頭嘆了一口氣。
「看在我明天就要當新郎的份上,你別整我行不行?」他求饒道。
袁燁聳了聳肩,率先拉開車門坐上車。
秦震也跟著坐進駕駛座中,然後發動車子朝台北的方向前進。
「婚禮在台北舉行嗎?」他記得秦震好像是高雄人,家也在高雄。
「對。」
「你不是住斑雄嗎?」
「為了我老婆的身體著想,我們結婚訂婚一起辦,所以選在台北。我老婆是台北人。」
「你老婆的身體怎麼了?」
秦震倏然轉頭對他咧嘴一笑。「沒什麼,只是有孕在身而已。」
「原來你是把人家的肚子弄大了,才不得不結婚的。」袁燁挑眉道。
「別開玩笑了!我是真的喜歡她才娶她的,跟她肚子有沒有小孩沒關系。」秦震立刻大聲抗議。
「真的嗎?」袁燁故意挑釁。
秦震欲言又止的瞄他一眼後,隨即抿緊嘴巴。這回他學聰明了,不再隨他的言語起舞,以免又被他耍。
「呦,這次沒上當呀?」袁燁笑看了他一眼。
「晚上你訂了哪間飯店?」秦震言歸正傳。
「我連你的婚禮在台北舉行都不知道,你認為我會先訂飯店嗎?」
「所以你還沒訂房就是了?真是太好了。」秦震以一副麻煩大了的口氣說反話。
「怎麼了?」袁燁問。
「這個月台北有好幾場柄際知名展覽,所以台北縣市內四星級以上的飯店幾乎可以說是全都客滿了,簡直一房難求。」
「真是太好了,你還真會選日子結婚,所以我今晚極可能會露宿街頭嘍?」袁燁開玩笑的說。
「我一定會幫你找到住的地方。」秦震輕蹙著眉頭,腦袋里拚命想著在他邀請來的賓客中,有哪兩人的感情好到可以擠在同一問房,然後讓出一間房間給袁燁睡。
「你那間租來的公寓呢?」袁燁忽然開口問。
「什麼?」他轉頭看他,「你說的是之前曾經借你住餅一段時間的8樓公寓嗎?」
「我記得應該是三樓才對。」
「8樓公寓是住在那里的人對那棟樓的稱呼啦。」秦震解釋道,「我之前的確是租了那里的三樓,不過租約剛好在上個月底到期了,我沒續約,所以那里不行。」
袁燁點了下頭,表示他知道了,接著便轉頭看向窗外,沒再開口說任何一句話。
「說到8樓公寓,」秦震突然想起一段小插曲,「我記得你回美國之後,好像有人曾經到那里找過你。」
袁燁倏然回過頭來看他。「什麼時候發生的事,為什麼你沒告訴我?」
秦震眨了眨眼,沒想到他會有這種反應。
「正確的時間我已經不記得了,大概是在你回美國兩三個月之後發生的吧。至于我為什麼沒告訴你,因為我也是听我老妹說的,根本就沒看到那個來找你的人是誰?找你又有什麼事?所以我不知從何說起呀。」他無辜的說。
「所以你也不知道來找我的人是男還是女?」
「這個我倒是知道,听我老妹說是個女的。」
女的?那麼一定是她了,因為除了她之外,沒有其他女人知道他曾經住在那里。
不,這樣說也不太對,至少那里的房東太太及其姊妹淘,都知道他住在三樓,但問題是那幾個已婚的女人根本就沒有去找他的理由,會去找他的女人就只有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