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吧?!要不就是他隨口說來騙田文郁的,至于理由……
「我挺喜歡你的,你要不要跟我交往看看?」田文郁突然開口問。
陳婧屏轉頭瞪她,這個女人怎麼這麼不要臉?
「啊!」她突然恍然大悟的大叫一聲,「我知道了!還以為他為什麼要說謊騙人哩,原來他早看出田文郁對他有意思,所以才會拿我當擋箭牌,言紙你這個大混蛋!」她生氣的咒罵。
「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不能接受。」言紙說。
「為什麼?因為陳婧屏那個刁變千金?」田文郁微微變臉。
「你可以接受你的男朋友心里有別的女人嗎?」他不答反問。
「我有信心可以讓你忘了那個刁蠻千金。」
「但我沒有。」
「沒有什麼?」
「我沒有信心可以忘記她。」
「你——」田文郁氣得差點說不出話,她何曾受過這種拒絕與污辱了?雖說她是個不良少女,但是憑她的長相、憑她的身份與背景,多少男人對她趨之若騖,而他竟敢在她主動開口之後還拒絕她。
不過也因此,才更顯得他的與眾不同。不錯,她的確沒看錯人!
「你叫什麼名字?」她問。
「言紙。」
「言紙?」見他點頭之後,她才緩緩地再度開口,「我可以給你兩個選擇,第一,點頭跟我交往,那麼我會看在你的面子上,以後不再找那刁蠻千金女的麻煩;第二,如果你能赤手空拳打贏你身後那三個人的話,我也會答應你,以後絕不會再找那個刁蠻千金女的麻煩。」
「沒有第三個選擇嗎?」言紙沉默了一會兒後問。
「有,你可以兩樣都不選的轉身離開,但是別再管我和那個刁蠻千金的事,否則下次你就沒這麼好運了。」
「換句話說,如果我現在轉身走你不會為難我,但是你會再找機會為難陳婧屏?」
「沒錯,像她那麼刁蠻、目中無人,是該有人給她一點教訓,難道你不覺得嗎?」
言紙沉默的看了她一會兒,點點頭,「的確。」
「言紙!」一旁的陳婧屏難以置信的瞠大雙眼大叫,「混蛋!你敢這樣對我試試看,如果我以後因此而受傷,我——」
她突然住口,愕然而懷疑的看著言紙。
天哪,不可能吧?那場車禍,那種傷勢,以及往後田文郁對她視而不見,不再找她麻煩的態度,難道說……難道說……不、不可能的,不會的。
她不信的搖頭,卻見他突然動手解開鈕扣,月兌下了外套,開始將衣袖往上摺。
「看來,你已經作了選擇。」田文郁說完,只見那三名混混立刻丟掉嘴上的香煙,瞬間便將言紙包圍住。
「喂,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以多欺少算什麼!有本事就叫他們分開來一個一個上呀,言紙雖然很肉腳,但是比起那三個混混是綽綽有余。」陳婧屏遏制不住的叫道︰「喂,你到底有沒有听到我說的話?喂!」
身旁傳來打斗聲,讓她迅速的將目光從田文郁身上移到開打的那一方。
「天哪!」她忍不住尖叫出聲,只見四個男生已打成一團,拳腳相向,你來我往的讓她看得眼花撩亂,一陣心慌。
言紙呢?言紙呢?
她膛大慌亂的雙眼,拚命在迅速移動的人影中找尋他,當她終于鎮定了他的身影,看到的卻是一拳又一拳加在他身上、臉上的拳頭。胃部一陣痙攣收縮,她想也不想的立刻沖上前去。
「住手!別打了,你們這群混蛋,住手!」
她大叫著,一邊沖進混亂中企圖幫助言紙,但是沒有用,他們根本就感覺不到她槌打在他們身上的力道,感覺不到她擋在言紙面前。
「怎麼會這樣?住手!住手!」
她慌亂的大叫,壓根沒有發現,其實那三個混混所承受的拳腳數量並不比言紙少。
雙手難敵四拳,講的是程度相當或尋常之人,絕不適用于言家四兄弟。因為在就讀警校的老大言筆教,並在他們四兄弟不時的切磋下,他們四人的身手早已非常人所能及,所以雖是雙手敵六拳,言紙也並沒有讓他們好過多少。
「住手,我叫你們住手听到沒有?住手!」
陳婧屏不放棄,一次又一次的擋在言紙面前大叫,但是那三個混混一再的穿過她的身體擊向他。她完全束手無策,整顆心、整個人都亂糟糟的。她轉身看向他,觸目驚心的被他嘴角、汩汩滑下的鮮紅嚇得瞠大雙眼。
然後,她感覺自己雙腿一軟,滑落到地的瞬間失去了意識。
雙眼一眨又眨,陳婧屏懷疑自己現今又身處在何處,剛剛,明明就像前一秒鐘才發生的事一樣,她還待在那場混戰之中,怎麼現在……
她轉頭看著四周,很快認出這是她家的後院,而如火如荼正在進行的則是個餐會,媽媽和言媽兩人正忙著準備餐點,言硯則一臉不悅的被言媽呼來喚去的,身上還穿著一件可笑的圍……裙——
她在倏然間睜大雙眼,轉身頭也不回的往花房的方向沖了過去。
這次場景的交換並沒有將她拉往數年後,只是跳躍了一段時間,因為距剛剛那場混戰只不過過了半天的時間,現在,正是那天晚上她在花房撞見一身狼狽的言紙的時候,她記得言硯身上那件可笑的圍裙,她記得!
火速的沖到花房,只見言紙一個人坐在花房的椅子上,卷起袖子,忍著痛的為自己上藥。
天哪,她當年怎會笨得相信他身上的傷是車禍造成的?那一片又一片青紅交錯的傷處沒有一點外傷,什麼樣的車禍可以將人撞成這樣,卻沒有造成一處流血的傷口的?她真是個笨蛋!
在她還在懺悔之際,花房的門被人推了開來,坐在里頭的言紙一听見聲音,迅速拉下卷起的袖子,同時將藥品往椅子下塞。
「你在這里做什麼?」才往前走兩步便發現花房內有人,而且還是她最討厭的人,高一的陳婧屏頓時不悅的沖口問。
「賞花。」他動也不動的背對著她回答,暗自希望她能就此離開。
「賞花?那是有水準的人做的事,像你這種混蛋根本就不配踏進我們家的花房。」她口不擇言的說︰「滾出去!我家不歡迎混蛋。」
一旁的陳婧屏猛皺眉頭,雖說說這些話的人也是她,但是老實說,她還真想揍她一拳哩!
思及此,她倏然一僵。
完了、慘了!不該是這樣的。言紙一向是個混蛋,她怎麼可以為了區區一件根本不確定是真是假的事,而動搖自己呢?畢竟眼前的一切是她在昏迷中所作的夢,夢境再真實,永遠都只是個夢不是嗎?
陳婧屏,清醒一點,雖然你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昏迷中作這些莫名其妙的夢,但是言紙是個大混蛋這一點,你絕對不能忘記,知道嗎?她喃喃地告訴自己。
「喂,我在跟你說話,你是聾了沒听見嗎!」見他仍坐著動也不動,高一的陳婧屏忍不住走上前,卻在驚見他臉上的傷時,愕然止步的瞠大雙眼,「你——」
言紙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哇哈哈……」她忽然放聲大笑,好不快樂,「發生了什麼事?」她邊笑邊問。
「被機車撞到!」他隨便編派了一個理由。
「哇哈哈……」高一的陳婧屏頓時笑得更大聲,「活該。」笑聲一收,她嘲諷的斜睨著他說︰「這就叫作報應啦,誰叫你多管閑事還敢威脅我?就我看來沒撞斷你一條胳臂,一條腿,已經很便宜你了。」
「天哪,別說了。」陳婧屏閉上眼楮。
從小到大,在她周遭一直有人說她刁蠻任性、目中無人,她從來都不覺得,只覺得那些會這樣說她的人全都是在嫉妒她,嫉妒她的美貌、嫉妒她的身世、嫉妒她的優越、嫉妒她的一切一切,直到現在她成了一個旁觀者之後,她才知道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