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之聲 第4頁

同情?可憐?不忍心?沒想到商顥禹當時年紀輕輕,就有舍己救人的大愛,她安旖玲真是三生有幸才會遇上這麼一個大善人,她該每日焚香為他祈福才對,她嘲諷的想。

「怎麼不說話?你該不會反應遲頓,現在才知道要害怕吧?」見她沉默不語。光看表情又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些什麼,商顥禹開口企圖引發她回應。

安旖玲心里掙扎著是否該與他相認?想了一會兒,她心里有個聲音對她說話,既然商家人都已經跟她明說了,當初的婚約是因為同情、可憐和不忍心所促成的,如今她都已經長大有能力自保,這份因同情、可憐和不忍心所構築出來的婚約也該是解約的時候了,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與他相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害怕能讓你們放我走嗎?如果可以,我很害怕。」安旖玲看著他說。

商顥禹一愣,隨即仰頭大笑了起來。

「哈哈……」真是太好笑了,沒想到多年不見,她變得如此幽默!真是安慰呀,現在他至少可以確定一件事,那就是他不必重復十年前剛和她在一起時,他恍似面對一樽木女圭女圭說話,差點沒將自己逼瘋的情況,真是謝天謝地。

安旖玲微微蹙眉看著他,懷疑自己究竟說了什麼笑話,竟讓他大笑不止。她看向旁人,除了他之外沒有別人在笑,那就表示問題出在他身上,而不是她嘍?「需不需要我打一一九幫你叫輛救護車?」見他笑意難止,還差一點岔了氣,她認真的開口問,沒想到反而引來他下一波更夸張的笑聲。

他是瘋了不成?「你們沒人能阻止他,讓他別再繼續笑下去嗎?我擔心他待會兒會樂極生悲,而我可不想落個過失殺人的罪名到頭上來。」她轉身對周遭其余五人說道。

商顥禹笑到不行,他真的很想開口求她別再多說一句話,否則真可能會害他笑死,偏偏除了笑之外他根本就無法說話。

天啊,她怎麼會變得這麼幽默風趣呀?噢,快笑死他了!「老大,什麼事這麼好笑,你也說出來讓我們大伙笑一笑嘛。」技工阿大開口。

他並不是應安旖玲要求開口的,而是純粹好奇所致,因為從認識老大至今少說也有三年了,這是他第一次看他笑得如此開心,而且一發不可收拾。

為此,他還忍不住多看了站在老大面前的女人幾眼,估量著她與其他環繞在老大身邊的女人們有什麼不同的地方,為何三言兩語就能讓老大如此開心。

商顥禹一直笑到眼淚流出來,喉嚨隱隱作痛,這才終于停了下來。

「笑完了?」安旖玲納悶的看著他問。

商顥禹不敢再隨便與她對話,免得待會兒又笑個不停。

「這里交給你了,七點半之前如果預約的客人還沒上門的話,就可以把鐵門放下來下班了。」他看向阿大交代著,同時拿起專門用來去除油垢的紙巾仔細的擦淨雙手。

「交給我?可是我記得張小姐好像指名要你幫她檢查車子耶。」阿大愕然的說道。

「我相信你的技術。」

「你相信有什麼用,對方不相信呀。」阿大苦著臉。

「不相信的話,你就叫她下次別來了。」確定手上的油垢已擦淨,商顥禹改抽一般的紙巾又將雙手抹了一遍,以去除手上特殊的氣味。

「老大,你要去哪兒?」看他一副心意已決的樣子,阿大皺眉問。

再三確定雙手已擦干淨,連刺鼻的化學藥劑味也被擦去後,商顥禹將紙巾丟進垃圾桶,同時回答阿大的問題。

「去享受嘍。」

「享受?」眾人異口同聲的發出疑問。

「這五十萬。」他答道,同時在安旖玲意識到他想做什麼之前,已順勢圈住她的小蠻腰,強行將她帶出大門。

999999999999999999999看著身旁開車的男人,安旖玲百思不得其解,他到底要帶她去哪兒,又想對她做什麼?

去享受。他是這樣對車廠里的人說的,但是他所謂的享受到底是指什麼,她的身體嗎?畢竟他的確曾經說過要她們拿身體來付這樣的字眼。

可是話說回來,如果只是要她的身體的話,一路上他們都已經不知道經過多少家汽車旅館了,為何他不把車開進去?難道說他有某種怪癖,只願在某個特定的地方與女人做那件事?一路上各種天馬行空的猜測不斷出現在安旖玲腦袋中,不過她並沒有開口詢問他到底想對她做什麼,因為有張王牌在手的她,根本一點也不緊張他會對她怎麼樣,倒是他一路出奇的沉默讓她有些不太習慣。

真是怪異,對一個十年未見、未通過任何訊息的人而言,她竟然會想到習慣兩個字上去,真是有夠莫名其妙的!有如雕塑般深刻的五官是她對他唯一清楚的記憶,十年的時間除了拉長他的身高,洗盡他身上未月兌的稚氣,使他變得成熟、穩重,又摻雜那麼一點點邪氣之外,他那張早已定型的臉幾乎可以說是沒什麼變化,所以她才能在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便認出他是誰。

商顥禹,這個不知道該讓她說聲感謝,還是恨的人。

曾經她以為他是上天派來拯救她人生的王子,沒想到結果卻反害她泥足深陷,想抽腿自救都身不由己。

一個婚約救贖了她一年,卻斷絕了她成年後想離家獨立的權利,她到底是該謝他呢?還是該恨他?尤其在知道他當初是基于好心想救她,實際上卻一點想履行這場婚約的意願都沒有之後。

真是一場冤緣呀!「你還真是沉得住氣,難道真的一點都不擔心我會對你怎樣?」商顥禹終究還是按捺不住的瞥了她一眼,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擔心有用嗎?你會停車放我走嗎?」安旖玲平心靜氣的回道。

「一般人踫到這種事都會擔心害怕的。」他看著她旋即又補充,「不管是男人、女人都一樣。」

「你的意思是說我不正常嘍?」她冷淡的說。

「沒錯。」商顥禹一本正經的點頭。十年前他已撤下她的心防,使她這木頭女圭女圭變得和正常人一樣有感情,照理說,遇上現今這種事她是絕對不可能會這麼淡漠、認命的。

「既然如此,我還真不得不向你說聲佩服。」她忽然說道。

「什麼意思?」

「知道我不正常卻還敢跟我靠得這麼近,你不怕被我傳染嗎?」

瞪著她,商顥禹又爆笑出聲。

「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你這一身的幽默感到底是從哪里學來的?」他忍俊不住的笑問。

安旖玲懷疑的看了他一眼,「我看你真的是不正常,會說我有幽默感的人,全天下大概只有你一人。」

「這麼說我還是你的伯樂嘍?」他笑道。

「下輩子吧。」

「刊—麼?」

「等我下輩子投胎成一匹馬之後,你再來跟我說這句話。」

商顥禹聞言,頓時又大聲的笑了起來,怎麼辦?他好像愈來愈喜歡她了,而且他很清楚這跟兄妹之情完全無關,也跟十一年前因她的遭遇而產生的同情無關,而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產生了興趣的喜歡。

完了,真的完了!他才幾歲?二十八而已那,距離他想定下來的三十五之齡還有七年的時間,結果卻遇見了她,對她動了心!從他霍然揚聲大笑到突然笑意盡收,還露出一副苦惱的樣子,安旖玲只當他在發神經,徑自轉頭看向車窗外不斷變換的景物,沒有理會他。

「下輩子投胎成馬,你不喜歡做人嗎?」他好奇的開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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