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她竟然忘記他還在睡覺,一定是她剛剛的大叫聲將他吵醒的。
「宛妍。」低沉的嗓音再度響起,距離比之前還近了些。
宛妍突然有股拔腿就跑的沖動,但是她可沒忘記現在她全身上下就只穿了一件襯衫而已……
我的天!
她竟忘了她身上穿的襯衫是他的衣服!
嗚嗚,難道昨晚的事還不夠讓她無地自容嗎?現在居然又讓她做出這麼丟臉的事來,天啊,這叫她怎麼還有臉見他?「宛妍。」
嗚嗚,怎麼辦?他好像已經來到她身後了,如果她現在才拔腿跑會不會太遲了些?他會阻止她嗎?
「我會負責的。」
不管了,先跑再……思緒突地中斷,腦袋也變得一片空白,宛妍忘了尷尬,忘了丟臉,整個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做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與他面對面。
「你剛剛說什麼?」她緊盯著他問道,一顆心好似跳到喉嚨,就要蹦出來。天啊,她會不會是在作夢,竟然听到了她一直希望的事。
「我會負責的。」司空冷微微地低頭,滿意的看著自己襯衫穿在她身上的樣子,這樣的親呢是他從未想過的,卻意外的令他感到滿足。
「你……」她緊張的舌忝了下唇瓣,小心翼翼的盯著他問︰「你確定自己在說什麼嗎?」
司空冷忍不住輕挑了下眉頭。
「不,我的意思是……是……」宛妍霍然低下頭。
天啊,她在發什麼神經,明明就巴不得他能對她負責,結果她卻在他說願意後,還惟恐他不會反悔的問他確定嗎?她是瘋了不成?!
「我確定自己在說什麼。」
他的回答讓她迅速的抬頭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低下頭來,赤果而修長的一雙腿就這樣突如其來的落人她眼中,她難以置信的逐漸膛大雙眼,拒絕相信自己竟然就這樣半果的站在他面前與他說話。
「天啊!」驚呼一聲,宛妍霍然捉住襯衫下擺拼命的往下拉,接著匆忙的越過他,朝房間的方向沖過去。
司空冷臉上頓時揚起了淡淡的笑意,他轉身舉步朝房間走去。
房內不見她的人影,原本被他拾起疊放在椅背上她的衣服也不見了,人呢?
見床面上突起,蠕動個不停的被單無聲的給了他答案。
她竟然躲在被窩里換衣服?真是可愛。
司空冷無法遏止不斷上揚的嘴角,他舉步上前,緩緩地坐上床,因為距離太近而清楚的听見被窩內的她連連小聲低咒。
看來要想在被窩內穿衣服,可不是件太過簡單的事。
不忍讓她連穿衣服都這麼辛苦,他決定替她除去罪魁禍首——被單。他伸手一掀,原本覆蓋在她頭頂上的被單頓時飄飄落地。
原本躲在被單底下換衣服的宛妍壓根兒沒想到被單會突然被掀起,她一臉呆愕的膛圓了雙眼,雙手還抓著一直讓她在黑暗中分不出正反面的絲質上衣,懸置在半空中。
「啊!」
又一聲驚叫,她反應慢半拍的抓緊上衣壓在胸前,低下頭看見僅著小褲褲的下半身,她又匆忙伸出另外一只手抓過長褲蓋住她的下半身。
「你……你……」
「這樣比較好穿衣服。」他柔聲道,見她依然將眼楮瞪得圓圓的,身體動也不動,他的唇角微微地向上揚,「你身上沒有一個部位我沒看過,所以你實在用不著害羞。」
轟!宛妍的臉熱得像著了火一樣,她不知所措的看著他。
「還不習慣嗎?」他輕聲的問,語氣中竟然有絲笑意,「要我回避一下嗎?」
她猶如突然獲得救贖般的猛點頭。
「好吧,那我到客廳去,你穿好了衣服再出來。」
說完,他起身走出房間,還體貼的替她關上房門,至于她,除了盡速將衣服穿上外,還努力的想抓住不止一次掠過她腦袋瓜里的東西。
那是什麼?
似乎很重要,但是她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
客廳內三人分坐兩方沉默的對峙著。
宛學鑫眉頭聚攏的以嚴厲而且帶著溫色的目光注視著前方的兩人,在他尚未保證能控制住自己的怒氣之前,他不會開口。
不想讓自己的怒氣有持續加溫的效應,他將視線轉向女兒,看著她緊粘在那名叫司空冷的男人身旁,以一臉準備捍衛情人的神情回望他。
唉!
他忍不住在心中輕嘆,不知道是該難過,還是該欣慰,女兒長大了!
猶記得她小時候緊粘在他身側的樣子,沒想到一晃眼,她現在卻緊依著別的男人與他對峙,歲月怎能不催人老?
是呀,他老了,女兒也長大了,自然該有屬于自己的人生與伴侶,他即使再不願也必須接受這事實,只不過在伴侶的選擇上……
宛學鑫將目光移向被女兒選上的男子,再度忍不住的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他請人花了一個月的時間調查,除了他的名字,包括他現在的住處與任職的公司外,竟然查不出其他關于他的事。
沒有來歷,沒有過去,甚至沒有朋友!
這樣一個神秘莫測的男人,叫他怎麼放心把女兒交給他?然而看女兒現在臉上的神情,他還有勝算可以去阻止嗎?
沒有,尤其在經過昨晚……
宛學鑫不由自主的將目光移向女兒上衣領口,疑似有一吻痕的地方,感覺好不容易稍微平息的怒氣在一瞬間竟又死灰復燃,他用力的深吸一大口氣。
「爸……」看著父親,宛妍嘗試著先開口。
「你別說話。」
「爸……」
「如果你不肯的話,就到樓下車子里去。」他一副完全不容置喙的語氣。
她微頓了一下,眼中立即興起些許反叛的色彩。
「爸,我已經滿二十歲了。」她目不轉楮的盯著他說,「我可以為我自己所做的事負責,如果你有什麼話要說,請你當著我的面說好嗎?」
「這就是你想的,可以自己負責?」
宛妍用力的點頭。
「用不著我插手多管閑事?」
她一呆,隨即忙不迭的搖頭。
「我沒這樣說。」
「但你的意思就是這樣。」宛學鑫的眼中有一抹不易察覺的傷痛。
「我沒有,爸,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已經長大了,能為自己所做的事負責任,你不必為我擔心。」
「負責?你打算怎麼負責?」
「我……」宛妍被問得說不出話來,她轉頭看了沉默的司空冷一眼,不確定他現在心里在想什麼,他不是說他願意負責嗎?為什麼都不講話?
「你打算如何負責?」宛學鑫再次問,同時有意無意的瞥了始終不發一語的司空冷一眼,決定給他一個機會。
她再度看了司空冷一眼,見他依然沒打算要開口的樣子,她有些生氣,卻也有更多的失望,難道他說要負責的話只是為了暫時安撫她嗎?
不想接受這麼傷人的猜測,她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到面對父親的問題上。
「爸,你听我說,其實……咳!一夜的事對現代人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況且……」
「不算什麼?!」宛學鑫以嚴厲的口吻打斷她的話,不相信女兒養了那麼大,他卻一點都不知道她的性觀念竟如此開放。
難道說以前她因工作而外宿時,夜生活都是這樣過的?
他難以置信的瞪著她。
「爸,你可不可以听我把話說完?」宛妍認真的請求道。
「我問你,一夜對你來說真的不算什麼嗎?」宛學鑫沒理會她的請求,反而嚴肅的緊盯著她問。
「我……」
「這就是你剛剛所謂的負責,不算什麼?」他緊接著說,語氣明顯的多了一些怒意,他將視線轉向司空冷,首度將矛頭指向他,「你也是這麼想,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