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想想她不畏世人的眼光和他在一起,死心塌地打算陪他過一輩子,就算他從沒開口要娶她,她都毫無怨慰的跟著他,而他呢?欺她、騙她、瞞她,到最後還來個行蹤不明,他都是這樣回饋她的嗎?真是氣死她了。愈想愈氣,向婉兒決定往回走,回房睡個大頭覺,好養精蓄銳等著他回來吵架,以泄心頭之恨。
向婉兒一路上都沒有踫到任何人的回到了望月閣,她關上門將自己丟在床鋪上,打算睡個過癮,可惜瞌睡蟲卻偏偏跟她作對似的,她翻來覆去難以成眠。然而,就左這個時候房門開了,她以為是秦軾杰回來了便急遽坐起,卻在听到來人的談話聲後戛然止住。
「你想老大會不會就這樣一覺不醒?」
「你放屁!」小王生氣的吼道,「你沒听過吉人天相嗎?像老大這麼好的人不會死的,老天爺不會沒長眼楮的!」
「可是都一個晚上了,老大卻還沒月兌離險境的昏迷不醒……」
「不會有事的。」小王告訴他,安慰自己不安的心,「醫生不是說有好轉嗎?」
「那是因為大刀拿著刀子架在醫生脖子上逼他說的,誰知道……」
「你不要盡往壞處想行嗎?老大不會有事的!」小王再次打斷他,「快點替老大拿些衣服,畢哥待會兒去醫院要順便帶去……」他的聲音戛然消失在唇邊,瞠大的雙眼不敢置信的瞪著床上的人影,「你……你不是出去了?」
「他怎麼了?」看著眼前不知所措的兩人,向婉兒張開顫抖的雙唇問小王。什麼險境、什麼昏迷不醒?誰在醫院?誰又會死?他們說的人不會是秦軾杰吧!「你們在說誰?」
「沒有,我們什麼都沒說。」小王拼命的搖頭,希望剛剛自己真的什麼都沒說。
「沒有?」看著他們蒼白的臉孔,向婉兒痴呆的重復他的話,她有些昏眩的下床說,「那我去問畢。」
看見她差點被床單絆倒,小王眼明手快的扶住她。
「放開我,我要去問畢。」她用力的甩開小王,面無血色的朝外頭沖去,她要問畢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秦軾杰昨晚沒回房睡覺?為什麼自己一整天都沒見到他?為什麼他……拜托,不要有事,拜托……
大廳內淒然的氣氛在向婉兒闖入後頓時成了慌亂,畢急忙藏起臉上的陰霾,以平日的面無表情看著突然闖入的她。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向婉兒直逼到他身前,以強裝的鎮定口吻說。
「不干你的事。」畢以平常的冷漠說。
「不干我的事?」向婉兒發脾氣了,她朝他尖聲大叫道,「他都快要死了,而你竟敢說不干我的事!你們竟敢瞞著我,你們竟敢不告訴我!」她的淚水已溢出了眼眶。
瞥了一眼門邊懺悔的兩張臉,畢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
「說話呀!版訴我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人在哪里?」她朝他大吼著。
「你們為什麼都不說話,為什麼?」她一個個用力搖晃著廳內所有人,精神已近歇斯底里的崩潰狀態。
「說呀,我求你們告訴我,求求你們,拜托你們……」看著廳內默然無語的人們,她再也忍不住哭喊出自己的無助,「拜托你們……你們怎麼可以瞞著我……我愛他呀……」她跪倒在畢的身前哀慟的哭泣。
除了她的哭泣聲,大廳異常的靜默,每個人臉上都有著難言的痛苦。
「起來。」第一次在畢的臉上出現了溫柔,他輕輕的扶起她說,「到房間準備兩套老大的換洗衣褲。」
「什麼?」吸了吸鼻子,向婉兒淚流滿面的看著他,不懂他的意思。
「我帶你到醫院去。」畢對她說。
「謝謝,謝謝你!」
如果說向婉兒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但在親眼看到秦軾杰後,她依然控制不住的昏倒在畢及時伸出的雙臂中。
「為什麼帶她來?」陳立不贊同的蹙眉瞪著昏迷中的向婉兒。
畢沒有說話,只是將她輕柔的放在房內另一張空的病床上。
沒有親眼見到向婉兒在大廳內哭喊的情形,沒有人會相信冷峻的畢會被她感動而將帶她到醫院的,所以在大刀等人的眼中全都寫滿了迷惑,他們等著畢開口解釋。
「她愛老大。」畢看著陳立淡淡的開口,一句話則交代了全部。
陳立不置一言,而直腸子的大刀卻忍不住咒罵起來。
「愛有個屁用,老大到現在還昏迷不醒,她的愛能將老大救醒嗎?女人除了哭哭啼啼之外還會什麼?」他生氣的吼著,一天一夜的精神緊繃下,現在隨便一件事就能激起他的憤怒,「把她叫起來隨便差個人把她送回去,免得在這邊礙手礙腳的,看了就心煩!」他說著就要去搖她。
畢很快站在大刀身前擋住他的路,「不準動她。」他出聲警告。
「你發什麼神經!老大到現在還昏迷不醒,我們根本沒有多余的時間照顧這個娘兒們!」大刀企圖揮開他,而畢卻是動也不動,看著畢不容置疑的表情,大刀終于放棄,火大的轉身離去,「媽的,隨便你!」
「醫生說什麼?」不理大刀的憤然離去,畢轉身問陳立。
搖搖頭,陳立看著渾身紗布,口帶氧氣罩,手插點滴的秦軾杰,慘澹的說︰「不樂觀。」
「我會把那個人揪出來的!」畢咬牙切齒的低語。
「你有線索?」看了他一眼,陳立的眼中透露出狠毒的復仇光芒。
「遲早會有的。」畢信誓旦旦的說。
「不要……」一聲低泣的聲音由向婉兒口中溢出,她咬著手顫抖的下床慢慢接近他,一個全身包裹著紗布的男人,「不要……求求你不要……」她喃喃的看著眼前熟悉的身影,抑制再次昏眩的感覺,她的淚水決堤似的流下臉龐。
「張開眼楮看我,秦軾杰,張開眼楮來呀……」她顫抖的雙手輕輕的觸踫他惟一沒有包裹紗布的臉頰,「看我呀,我是婉兒,我來看你了,你快張開眼楮呀!」她輕聲對他叫道,而他沒有反應。
「張開眼楮看我好不好,我發誓不跟你吵架,不怪你什麼都不告訴我,不怪你昨晚沒守信早點回來,不怪你,什麼都不怪你,只要你張開眼楮跟我說話,好不好?」她跟他談判著,「快嘛,我都讓步成這樣了,你該張開眼楮了才對呀!」她淚中帶笑的說,「快點,別鬧了啦!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玩,我不玩了。」
「我都已經說不玩了,你為什麼還不張開眼楮?快點,求求你……」看著動也不動的秦軾杰,她對他哀求著,「你怎麼可以不理我?你不是說要活著愛我一輩子嗎?為什麼現在卻動也不動的躺在這里?說話呀,你張開眼楮看著我呀!」
「不要這樣,他听不到你的。」畢上前以前所未有的溫柔扶住她。
「不要,他听得到的!」向婉兒掙開他的手,傾身對秦軾杰說︰「你听得到我說話對不對?你張開眼楮告訴我你听得到,告訴他們你有听到我說話呀,快點呀!」她的淚水滴滴滑落臉頰,顆顆撒落在秦軾杰蒼白的臉龐上。
「我求求你睜開眼楮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
很痛,很痛!秦軾杰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劇烈的疼痛著。媽媽又喝醉了,而每次一醉就會回家猛抽打他,什麼孽子、魔鬼、惡魔的滿口咒罵著,他知道她恨的是生他卻拋棄她的男人,可是他卻始終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而他每次挨打倒霉卻都是為了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