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去請大夫!記住,小心點,不要驚動任何人,包括宮里的太醫!我會先替她運功治療!」
「小的遵命。」
第八章 香消玉殞(2)
聞風閣門口,李承匆匆趕回來把東西交給趙信,「宋御醫還真會藏,我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主子呢?」
「還在替宋御醫療傷。」
「傷勢很重嗎?」李承的聲音听起來很悶,他一直以為宋暖暖會直接把偷來的東西交給晉王,沒想到她卻私下抄了一本,听說還是牛頭不對馬嘴的抄法,一般沒看過冊子的人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發現真假。
由此可見,她還是很顧念主子的,還差點因此送命。
「嗯。」趙信整張臉快皺成一團,「都怪我,我如果可以早一點出手把宋御醫帶走,她就不會受傷了。」
「你不必自責了,主子當時也在不是嗎?」
「那怎麼一樣!主子是在大將軍府里遲遲等不到人又等不消息,才不得不冒著被發現的危險出現在那里的,他才剛到宋御醫就出事了,我是一直守著宋御醫的,卻一樣沒來得及出手救人!」
「也怪不得你,要抓準時機找禁衛軍告狀,又要禁衛軍到場時剛好人髒俱獲,還得讓宋御醫不被發現,又得讓小久一口咬定沒見過宋卸醫這個人,一切的一切算的是一個時機!誰料得到御醫一開始就沒準時赴約?讓整個安排都亂了……」這一整個晚上簡直把他們搞得神經兮分的。
「不管怎麼樣,我都有錯。」
李承看著趙信,又看著聞風閣,吸了一口氣,「小久死了。」
「被晉王的毒鏢給射死的,是見血封喉的毒。在死前,她一口咬定沒見過宋御醫。」本來他還不太相信這個小丫頭可以把這場戲演好,沒想到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趙信難過地道,「倒是個講義氣又憧事的。」
李承點點頭,「當時禁衛軍在,鐘離介也在,我不方便出手,也來不及出手救她,所以你的心情我完全懂。」
其實小久一進大將軍府,他就已經發現她是晉王派來的細作,但她才十二歲的一個小泵娘,不識字不懂武的,除了那個身分,說起來也只是可愛的小丫頭片子,主子便將她叫來相詢一番,讓她繼續當晉王的小臥底。
但事實上,主子早就收買了她的心,還把她的爹娘都暗中送到一個晉王找不著且安全之地生活,小久在根本上早已是大將軍府的人,這也是她為何在死前也矢口否認宋暖暖是那個偷冊子給晉王的人,因為這是主子交給她的最後任務,卻沒想到晉王會被宋暖暖弄傷了眼,還瘋了的殺了她。
就在兩人望著聞風閣擔憂著宋暖暖的傷勢寸,雷大總管卻領著永平王出現了,不若平日的平易近人,此刻匆匆趕來的永平王一臉肅穆,不怒而感的模樣儼然就是當年統領千軍萬馬叱 沙場的大將軍,頓時讓人更加敬畏幾分。
趙信和李承紛紛上前,「參見王爺。」
「墨東呢?」
「主子正在……」趙信話說一半打住,低下了頭。
「在干什麼?」
「稟王爺,主子已經睡了。」李承的頭更低。
「睡了?」樂晟重重哼了一聲,長袍一甩,恐道,「這個時候他能睡得著?你們敢對本王爺說謊,是不要命了嗎?」
聞言,三個人同時朝永平王跪了下去,齊聲叫喊,「請永平王息怒,王爺恕罪。」
聞風閣內,陡地傳來一道低沉的嗓音。
「趙信,帶王爺直接進來吧。李承守著,雷封去做你該做的事。」墨大將軍的一連串指念,等于解救跪在地上的所有人。
「是,主子。」三人就差沒叩頭謝恩了。
趙信率先起身,「王爺這邊請。」
李承和雷封都還跪著,等趙信帶著永平王進了聞風閣,這才拍拍膝上的灰塵慢慢地站起來。
「永平王這個時候來,鐵定是听到消息了。」雷封壓低了嗓,「不會是宮里出了什麼事吧?」
李承嗓音更低,「自然是要出事,晉王可是皇上最疼愛的皇子,偏主子動了他……」
雷封整張臉都快皺成一塊了,「胡說啥?我們大將軍府被偷了軍事機密,偷的人還是當今皇子,連舉報都都是密探身分,均不是我們大將軍底的人,這筆帳怎麼算也不到我們家主子頭上吧?」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主子確實是故意的……」
「噓,你找死啊你。」雷封往四周看了又看瞧了又瞧,「小心隔牆有耳!」
李承忍不住想翻白眼,「這里可是大將軍府!」
「戒備森嚴的大將軍府是吧?」
「可不是。」
「那怎麼會讓人給偷了重要的冊子啊?」
「就說是故意……」李承突然捂住自己的嘴,想通什麼似的看著他。
「懂了吧?」雷封瞪了他一眼,「所以,你以為皇上不會懷疑到主子身上來?」
李承點點頭,「是有這個可能,但,被偷的冊子是宋御醫胡亂抄的,真正的冊子現在也還在我們手上,我們假裝不知情就沒事了。」
是這樣理解沒錯,但雷封總還是覺得不安。
聞風閣的面湖房內,只點著昏暗的燭火,墨東在臥榻上替宋暖暖運功療傷暫告一段落,將她稍稍安置了,這才下榻撥開簾子走到窗邊見義父永平王。
「你到底干了什麼好事?」樂晟一見到墨東就忍不住低咆,「你以為自己干了這種事還能全身而退?為什麼你決定做這件事之前沒先跟我商量?他可是晉王!是你可以隨便拉下馬的嗎?」
墨東二話不說跪了下來,「請父親責罰。」
「事已至此,本王責罰你有什麼用?我不罰你,但皇上呢?難道你以為皇上有可能輕易放過你?」
「通風報信者是我朝安插在天耆的密探,這事兒怎麼也查不到大將軍府的頭上,兒子也沒有失職之罪。」
樂晟氣極,「你怎麼可能沒有失職之罪?這麼重要的冊子都被偷了!晉王有罪,你難道就能逃得了?」
「真正的密探名冊還在我手上,根本沒有被偷,兒子豈有失職之罪。」
「什麼?」樂勖一愕,「晉王偷的那冊子……是假的?」
「是假的。」
「那……晉王……」天啊,現在是什麼狀況?樂晟簡直被弄胡涂了。如果是這樣,以晉王在皇兄心中的分量,應該隨時翻得了身,那他家兒子是在干麼?白忙一場?
「他通敵賣國與之交易是真,只是偷的冊子是假。」
「那如果皇上知道他偷的冊子是假的……」
墨東厲眸一沉,「不管晉王偷的冊子是真是假,他通敵賣國派人行竊的行為依然存在,並不會因此而改變。」
「可那是假的,晉王大可否認叫人去查證……」
「那也得晉王知道它是假的之後才會做的事,何況現在那本冊子已在刑部手里。」說著,墨東黑眸微一閃,「在這之前,得先讓晉王認罪,他若認了罪,之後就算得知偷的冊子是假的,也無濟于事了。」
樂懸若有所思的看著墨東,第一次看見他家一向正直的兒子,在戰場以外的地方對下套,而這人還是當今皇上最疼愛的皇子,還當真是令他聞之膽顫心驚呵。
「晉王哪里得罪你了?你竟想毀了他?」
墨東聞言一慟,忍不住抬眸望向簾子後方榻上安置的女人,她至今都還昏迷不醒,生死未卜,他絕不會饒過那個傷害她的人。
「本來只是想給他一點教訓嚇嚇他……」讓他對宋暖暖放手即可,「但兒子現在改變主意了。」
「因為現在躺在床上的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