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娘坑船王 第6頁

她搖搖頭,「不礙事。」說話的同時,她瞥見位出鋒正面無表情地瞅著自己,眼神也很冷淡,不知為何,她突然感到一陣委屈,眼眶竟濕熱起來。

他明明看見了她被欺侮,卻又再一次選擇漠視,為什麼?只是單純想要她知難而退?還是他打心底瞧不起原主這種出身的女子,認為她低賤得就算被佔了便宜也是應該的?

對他來說,這就是女人在船上必須接受的對待吧?也是,他為了替愛駒出氣,就抓了無辜的女子,企圖侵害她並殺害她,怎可能是個懂得尊重女人的人?

她絕不會輸給他,絕不會在他面前示弱,她不會哭的,她要讓他瞧瞧她的驕傲!

嚴世安吸了吸鼻子,硬是把眼淚給逼了回去,她重新舀了一杓湯,用力的往馬大山的碗里一摜,湯灑了一桌,還噴濺到他的臉。

馬大山惱怒地瞪著她,「你!」

她直視著他,無畏地揚起一抹驕傲而堅毅的笑。「慢用。」說完,她轉身走開。

嚴世安雖然身著男服,但終究是個女人,為避免困擾,位出鋒讓她晚上在他房門外打地鋪。

這是為了她的人身安全,當然也是為了不讓那些船員們有不該有的沖動及非分之想,女人在船上,絕對是禍而非福。

躺在床上,听著海浪拍打船身的聲音,位出鋒翻了幾次身,竟然無法入眠。他不斷想起她那倔強、強忍著眼淚的樣子,不知怎地,他的心有種被緊緊捏著的感覺。

他看見馬大山對她不規矩,她也看見他看見了,他沒出手制止,甚至連出聲都沒有,于情于理,他不該如此,可他今天做了連他自己都覺得可惡的事。

不為別的,只因他要她知道船上不是女人該待的地方。

話說回來,她為什麼想待在船上?她死里逃生,難道不想找個地方安安穩穩的過日子?雖說她心心念念的念祖可能已經淪為波臣,但世間男子多如繁星,難道她要為他孤老終身?

不管如何,這船上留她不得,而他……也留她不得。

第2章(2)

正打算翻身睡下,忽听門外傳來啜泣聲,位出鋒心頭一震,本能的起身。

她在哭?白天里受了委屈跟皮肉傷都忍著沒哭,但終究還是在夜深人靜之時忍受不住了?

他下了床,赤著腳走向門邊,啜泣聲更是明顯。

他輕輕地拉開房門,往腳下一看,她裹著被子、蜷縮身體躺在那兒,人是睡著的,卻不斷哭泣。

她在作夢,不知夢見了什麼,哭得很絕望、很傷心。

位出鋒感覺心像是凝結了一般,頓時有點吸不上氣,看著她露在被子外的手,他胸口一緊。

蹲,他輕輕的拉起她燙傷的手一瞧,已起了一片水泡,又紅又腫。真是個要強的丫頭,燙得這麼嚴重,居然還不肯用藥?她是故意的吧?是故意在他面前倔強,不想讓他看笑話或看扁她吧?

這麼橫的丫頭,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那些在他身邊繞的女人,總對他唯唯諾諾、千依百順,任他呼來喚去,也不敢有半句不滿或怨懟,包括……初雪。

是的,就連他那溺死在池子里,自與他成親至她死去,都不曾真心真意愛上他的妻子,也從來不曾對他有半句頂撞。

正當他想得出神,她忽地一把拉住他的手,哭喊道︰「別……不要,念祖……快逃……」

又是念祖?她心里只有他?既然念著他,合該下船去找一絲希望,為何這般堅持要留在船上?

「不……念祖……對不起、對不起……」

她在夢里哭得傷心,而他看著揪心。

不!他揪什麼心?他的心早已猶如死水,任誰都起不了漣漪。

他厭惡這種感覺,他的心不想被誰絆住,更不想因誰而起伏。

濃眉一擰,他懊惱的看著她,然後將手一抽……

幫飛叔整理完伙房,嚴世安來到甲板上,見鳳海跟幾名資淺的船員正在清洗甲板,她立刻上前問道︰「鳳海,我能幫忙嗎?」

鳳海笑視著她,「你不是剛在伙房忙完嗎?這麼愛干活兒?」

「我閑不住嘛。」她說著,挽起袖子,「怎麼做?」

鳳海拗不過她,笑嘆一記,「先用刷子刷甲板,然後沖洗,接著再擦干。」

「簡單。」她揚起暖陽般的粲笑,立刻從一旁拿了一柄刷子,跟著他們刷洗甲板,一邊問道︰「鳳海,二爺說要去風息灣,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風息灣啊,那是北方的一個大港,前年二爺跟朝廷合作擴建,現在可繁華得很。」鳳海說。

嚴世安不由得陷入沉默,由位出鋒跟朝廷擴建的大港?他跟朝廷的關系果然密切,難怪短短幾年就能搶走嚴家大半的生意。

正想得出神,突然有只大手用力朝她拍了一下,她嚇得猛地站直身子,驚叫一聲,「啊!」倏地一轉身,就見馬大山正一臉洋洋得意的站在那兒,身後跟著兩名跟他臭味相投的船員。「馬大山,你……」她氣得全身都忍不住顫抖。

「怎麼?生氣了?」馬大山哼笑一記,戲謔地道︰「一個女人在男人面前翹得老高,不就是想勾引人嗎?」

「你說什麼?!」嚴世安氣得想把手里的刷子往他臉上丟去。

「大山哥,別……」鳳海怯怯地道。

「別什麼?」馬大山朝他胸口推了一下,教他踉蹌了兩步。「臭小子,有你說話的分嗎?老子在跑船的時候,你還在穿尿兜呢!」

「不是的,大山哥,初雪姊姊她……」鳳海低聲下氣地道,「你……你別欺負初雪姊姊,好嗎?」

馬大山一听,臉色丕變,一把抓起他的前襟,「臭小子,你想英雄救美?」

「大山哥,我沒有,我只是覺得一個大男人不該欺負一個姑娘家,所以……」

他話未說完,馬大山已一個振臂將他甩丟在地上。

鳳海這一摔,勾起嚴世安的記憶,教她想起念祖被扔到牆上的那一幕,可怕的記憶排山倒海般的向她襲來,教她不由得將對念祖的愛護投射到鳳海身上。

她邁開幾個步子沖向鳳海,像抱著念祖般的抱住鳳海。

鳳海嚇了一跳,其他人也都瞪大了眼楮,驚疑不解。

「住手!不準你欺負他!」她猶如保護幼子的母獸般,張牙舞爪地與馬大山對峙。

馬大山先是一愣,旋即訕笑兩聲,「你這娘兒們還真是騷,果然是青樓出來的,老的小的都不放過,你昏迷時在二爺艙房里睡了幾晚,我看二爺應該也嘗過了吧?」

「你嘴巴放干淨一點!」嚴世安怒斥道。

「干淨?老子的嘴再不干淨,都比你那破身子干淨!」馬大山挑眉,婬笑著問道︰「你在妓舫上能做的事,在破浪號上也能做,睡你一次幾兩銀?」

馬大山這話才說完,整個人像是突然被撞到似的往前撲跌。

大伙兒一驚,這才看見臉上覆著寒霜的位出鋒。他不知何時來到甲板上,也不知何時出現在馬大山的身後,是他重重的踹了馬大山一腳,讓他閉上那張骯髒的嘴。

「二……二爺?」馬大山急急爬了起來,神情驚惶。

位出鋒瞥了正護著鳳海的嚴世安一眼,冷沉地說道︰「我早說了,女人在船上會是麻煩。」

馬大山听他這麼一說,立刻附和道︰「二爺,這小婊子狐媚得很,到處勾搭,我看……」

他話未說完,位出鋒突然一把扯住他的衣襟,拉著他往船舷邊走,隨即一個振臂將他拋下海去。

「啊——」

听著馬大山的驚叫聲,看著馬大山落入海中,所有人都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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