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外 第3頁

記得小時候有一次有個怪怪的鄰居叔叔叫她去他家玩,她也是傻傻的去了,幸好她老弟後腳就來找她,否則她早就被怪叔叔給性侵害了。

而現在,她又在犯那不懂得對任何人說不的可怕缺點,這麼輕易就跟一個陌生男子走,若發生什麼不幸,也只能算是活該。

想到這里,安萱怕怕的盯著他看,而他歪著頭看她,根本不知道他在她心中已經從綁匪升級為了。

「我不是說過了嗎?上去逛逛。」

他對她恐懼的睨視視若無睹,伸手按了十四樓,不經意的攏了攏額前飄散的發絲,安萱驀然看清他的長相。

奸濃密的兩道粗眉,如果說眉毛稀疏的男子薄情,那這個男人一定很多情,他的眉距寬寬的,她曾听略懂面相學的爺爺說過,眉距代表一個人的心胸,那他的度量肯定不小。

他的相貌英俊,鼻梁非常的挺直,嘴唇飽滿有型,膚色如她所見的那雙手掌一樣,曬得黝黑,好像有幾個月沒有修剪過的過肩長發烏黑濃密。

現在是四月中,他穿著一件前三顆扣子沒扣上的白色長袖襯衫,映得他膚色愈加深褐,襯衫兩邊的袖子往上卷了數折,露出一截肌肉結實的手肘,他的指甲短而干淨,但指節卻是粗獷的,難怪在他迭著她的手違規駕駛時,她感覺到他掌中有著大小不一的厚繭。

他的年紀看起來……大概有三十幾歲吧,這推斷來自于他頰骨和下巴一些未刮的胡碴,如果刮掉它們,看起來或許會年輕一點。

「看夠了嗎?」他忽然貼近她的臉,安萱嚇得整個背貼在電梯門上,若電梯門現在打開,她肯定會倒跌著摔出去。

「看來妳不習慣放大鏡哦,自然學科肯定不及格。」他沉沉的大笑數聲,站在一旁的她像可以听到他喉結滾動的聲音似的,而他拉開的臉又忽然探向她。「還是妳一向這麼膽小?」

安萱不服氣但又無法否認被他嚇到的事實,只能聊勝于無的低聲回嘴道︰「又不是有機會常常被人嚇。」

「是嗎?」他下懷好意的瞇起眼楮看著她。「那就讓我來練練妳的膽量吧。」

叮咚!

電梯門開了,他拉了她一把,預防她真的跌出去,但是她反應過度了,居然像個彈簧似的往他身上彈過去,霎時與他緊緊黏在一起,她鼻尖嗅聞到一種混合著陽光與煙草的淡淡氣味。

安萱抬起頭,有點迷惘的看著他,就見他唇畔的笑容在擴大,才終于意識到他們的動作有多親密。

她急急忙忙的推開他,臉紅的道著歉,「對不起!對不起!」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啦,只是下知道怎麼搞的,莫名其妙就栽進他懷里。

「我一點也不介意。」他將她拉近,牢牢的手臂已經扣在她小小的肩頭.

「你、你要干麼?你別想歪了,我是不小心的,不是存心要鑽到你懷里……」

說著說著,她手忙腳亂的想和他保持距離,無奈他的鐵臂卻不動如山,他的唇甚至掀起令她難以理解的奇怪笑意。

「你、你笑什麼?」安萱心驚膽跳的看著他。

滕瓔不覺莞爾。「很難對妳說明。」因為他並不是在取笑她。

他有這麼可怕嗎?在國外,美女們爭相對他投懷送抱,來到台灣,這個頭發亂卷亂翹,臉蛋平凡無奇的小泵娘卻好像很怕他似的,著實令他哭笑不得,也不知是他還是她有問題。

安萱抿起嘴。

她知道自己笨得可以,小朱也常說她單純得無藥可救,所以,听不懂這個男人在說什麼就算了,她不想強自己所難,一個人的領悟力若有極限,就不要奢想去突破它,那只會讓自己更加意識到自己的笨而已。

他們走出電梯門,他的手還緊緊的攏著她的肩膀,而她已不試圖反抗了,雖然他的手臂真的很重……

「妳的頭發燙壞很久了嗎?」他忽然玩弄著她的發絲,正經八百又極好心的問她,「為什麼不去重燙呢?現在燙發的技術不是很進步?」

這真是踩中她的死穴,她沒好氣的搖著頭,閃躲著他像玩狗毛一樣的玩她的頭發。「我是自然卷啦。」

「哦——」他恍然大悟,拉長了尾音。「這卷度——頗為別致。」明顯是取笑啦。

安置悶不吭聲的走著,眸子看著地下,心里那股自卑又涌上來了。

她的自然卷不像別人的自然卷那樣,只會有點頭發蓮蓬的而已,她的自然卷是留得愈長,翹得愈厲害,所以打死她,她都不留長頭發,因為就算是再昂貴的離子燙,也是三天後就又翹回來了,完全無法挽救她的滑稽模樣。

她常怨嘆自己這一頭自然卷究竟是來自誰的遺傳?白馬王子都愛輕撫著公主那柔順的發絲,有哪個王子會喜歡撫模一頭翹翹的短發?那肯定一點感覺都沒有,像在模個小孩子一樣。

「其實,妳的頭發雖然翹,但發質很柔軟。」他繼續輕撩著她的發絲,她的發質細細的、柔柔的,像嬰兒一樣。「發色也很均勻,相當適合妳的臉蛋和氣質,還有個好處,以後中年根本不必燙發。」

「好了啦,你不必安慰我了……」雖然明知道他是在安慰她,可是听了還是滿高興的。

哪像她老弟只會損她,說她戴頂假發比較有機會嫁出去,听了真叫人生氣,偏偏家里自然卷的就只有她一個。

「既然妳也知道我是在安慰妳,那我就不多說了……」他心不在焉的扯了扯嘴角,眸子半瞇,額頭高聳,注視著長廊的盡頭。

有動靜,好像有雜沓的腳步聲……

「寶貝!」他忽然把她往牆壁一帶,要笑不笑的輕抵著她的身軀。「我們來接吻吧!」

「嗄?」安萱莫名其妙的被他壓在牆角,就見他的雙臂環住她,一雙灼熱的唇已然覆上她的。

她呆呆的站在原地被他吻著,心像在坐海盜船,一下子被甩得老高,不停的狂跳、狂跳,她幾乎暈眩了……

第二章

幾名黑衣人匆匆從他們身邊走過,緊張的交談著。

「守衛說沒看見他回來,可是線民明明看他走進這棟大樓……」西裝革履的男子緊蹙著眉,語氣因憂心而緊繃。

與他並肩而行的另一個人接口,「或許只是個與他相像的人……」

「你想可能嗎?」他馬上加以駁斥,「他的外型那麼突出,有幾個人會與他相像?」

安萱的腦袋迷迷糊糊的僅存一點運轉能力。

他們在談論的人,是他嗎?是這個不由分說就把她吻得密不透風的陌生男子嗎?

他們旁邊是株比她還高的綠色盆栽,枝葉茂密,這巧妙的半遮了他們的身子,熱吻中的兩個人沒引起那幫黑衣人的興趣。

安萱迷醉的被他吻著,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像小說,這種情節就像小說……

她沒有接吻的經驗,但是他的唇緊緊貼著她的,雖然沒有進入她的唇齒之中,但已足夠令她意亂情迷、神魂顛倒。

她心如擂鼓的領受著他的吻,他的唇好柔軟,完全不像他的外型那麼粗獷,而他輾轉用手捧著她的頭吻,這動作親密得像交往許久的愛侶,她單純得沒去想到或許人家只是在佔她便宜,愛看羅曼史的她,認定這是愛的開端。

她飄飄然的想,就像小說上寫的,每一段邂逅都是奇跡,而現在這奇跡已經發生在她身上了……

幾名黑衣人行色匆匆的進入電梯,直到電梯門發出關上的聲音,安萱唇上緊貼著的那一張男性飽滿寬唇才離開了她,但是他的雙手還按在她小小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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