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什麼山?」把嘴里的叉燒肉吞下去,舒曉涼馬上好奇的問。
雖然才來第二天,可因為活潑好動、片刻靜不下來的關系,她已經跟宅里每個人都混熟了。
「登一座很有挑戰性,只有我們男人辦得到,你們女人永遠爬不上去的超級大山。」
伍獅嘴角微微上揚,笑得玩世不恭,語氣非常自大。
她嗯哼兩聲,這個漠視女性的家伙,越看他越不順眼。「我下知道黑道兄弟也會登山。」
雙手撐著雙頰,他嘻皮笑臉的看著她。「我們黑道兄弟也要每天洗澡哩,洗頭也是用洗發精耶,那你知不知道?」
「你--」她瞪了他一眼,對他耍的嘴皮子,恨得牙癢癢。
「你這孩子,不要欺負女孩子,女娃是生來給你們男人疼的,知不知道啊?」
何雪絹諄諄告誡著孫子,就怕他不懂討好女人,會讓她死前沒曾孫抱。
「知道了,女乃女乃,我這就好好疼女孩子。」伍獅夾起一只大雞腿,丟到舒曉涼碗里。
「你干麼?」她瞪大杏眼。
「疼你啊。」他逗著她,眼里有笑意。「你也听見了,女乃女乃叫我們男人要疼你們女人,我在展現我的誠意。」
「你無聊!」她把雞腿扔回他碗里。她才下要吃他夾的雞腿哩,會帶衰。
伍獅噙著薄薄的笑意,親熱的摟了摟何雪絹的肩膀,眼角卻瞅著舒曉涼笑。「女乃女乃,你听到了,不是我不疼她,是她不讓我疼。」
何雪絹笑眯了眼。「哎喲,這樣好、這樣好,你們這對小冤家,這麼快就看對眼了,不枉費我的一片苦心,真是太好了!」
「女乃女乃!」舒曉涼一翻白眼,
什麼跟什麼,她才不要跟那只討厭獅配成一對哩,要配對,她情願配給……
眼兒一溜,驀地停在伍龍的俊顏上。
她好奇的看著他。
為什麼這個人跟他那個三八弟弟一點都不像?
吃飯就吃飯,絕不會廢話半句,一舉一動都十分優雅,一點兒也不像個黑道接班人,反倒像某國的王子,看到他,就只有「賞心悅目」這四個字可以形容。
「小妞,怎麼不說話了?」伍獅的筷子在她出神的雙瞳前晃了晃。「你干麼一直看我家老大?」
舒曉涼驀地心跳加速,小臉一紅。「我哪有?」
聞言,伍龍從容地抬頭,他很有風度,不以為意的對她微微一笑,繼續吃飯,並沒有被他們的抬杠給中斷用餐。
她在心里哀嚎一聲。天哪!她還以為自己只是在想而已,沒想到做得那麼明顯,真是糗。
伍獅的薄唇上,笑意加深。「那你呆呆的在想什麼?」
「我--」找不到台階下,舒曉涼撇撇唇,沒好氣的說︰「我在想,我也要去登那座只有你們男人辦得到,我們女人永遠也爬不上去的超級大山啦。」
「真的嗎?」他故意眼楮一亮,將錯就錯。「很歡迎你加入我們的登山隊,成為我們‘天不怕、地不怕登山隊’的第二位女性成員。」
什麼天不伯、地不怕登山隊,真是冗長的隊名,她嘀咕著,對他做出一個沒好氣的抱拳。「好說。」
真是討厭,伍獅那勾唇淺笑的無賴模樣,真是討厭極了!
伍龍黑眸湛湛的定在她噘著紅唇的俏麗小臉上,微微一笑。「既然曉涼要跟我們一起去登山,遠嵐和麗晚要不要也一起去呢?」
「一定要去!」伍獅立刻發揮他舌粲蓮花的本事。「山上風景如畫,空氣新鮮無與倫比,不是這喧囂的紅塵可以比擬的,跟我們一起去,保證你們兩個不會後悔,要是沒去才會遺憾終生。」
他雀躍的想,如果那位「婉如清揚」的舒家二小姐也可以一起去,那這趟累死人的登山之行就會變成快樂死人的神仙逍遙行了!
「你們三個小女生就跟他們一起去吧。」曉冽微笑著做主。「不要悶在家里,去散散心,心情也會開朗一點。」
「說得對。」伍奕頻頻點頭,對于他最鐘愛的長媳,在適當時間跳出來主持大局,給予嘉許的眼光。
「看大姊怎麼說,我都可以。」舒麗晚淺淺一笑,沒有意見。
她向來溫馴和群,只要不是太為難她的事,她都不會有意見,別人不攻擊她,她就不會攻擊別人,若是別人攻擊了她,她也還是不會攻擊別人。
「只有我們五個人去嗎?」舒遠嵐啜了口茶,微挑柳眉,她看著伍龍淡淡的問。
「還有五個我們兄弟會的成員,以及--」伍龍帶著淺淺笑意的注視她。「水晶。」
伍家的建築,是呈ㄇ字型的結構,伍龍正準備出門,月色下,就見一個嬌小的身影,穿著運動服和布鞋,不畏寒冷,賣力的繞著長回廊前的庭院來回的跑,他自然而然的停下了腳步。
有人來了……舒曉涼敏銳的察覺,她慢下奔跑的步伐。
然後,她看到伍龍就站在回廊里,看著她微笑,俊朗的模樣使她心頭一跳,莫名其妙就煞住了腳步,還不听理智使喚的走到他面前。
他端詳著她奔跑過後的紅潤小臉。「你可以把你的體力保留到明天。」
她揚揚眉梢。「你不知道,我現在是在培養我的實力,明天我要讓一個很討厭的家伙再也不敢小覷女人。」
他笑了,自然知道她指的是誰。「我現在要出去,要不要跟我出去喝一杯?」
「喝一杯?」
這種語法的邀請,不是男人跟男人之間才會有的嗎?
從來就沒有人這麼問過她,她雙眼發亮,但又有點不確定他的意思,他講的喝一杯真的是她想的那種喝一杯嗎?不會只是約她出去喝杯咖啡而已吧?
「去酒吧喝杯小酒。」伍龍笑了笑,看起來是那麼的慵懶從容。「要嗎?」
舒曉涼仰著俏麗的小臉看著他,興奮的吞咽著口水,像只小炳巴狗般的期盼。
雖然家里是混黑道的,但爺爺對她們姊妹三人管教很嚴,還有門禁,每天都不能超過九點回家,連假日也不例外。
所以嘍,高中時代,同學們干的那些瘋狂事,她連半件也沒做過,更別說上酒吧喝酒。
見她遲遲沒有回答,他溫柔的笑睇著她。「怎麼了?如果不想去的話,不必勉強……」
「我要去!」
這種機會她已經期待很久了,在美國都沒有機會實現願望,原來她的福地在台灣。
上車後,看他一路熟稔地往市區前進,霓虹燈越來越多,還有打扮時髦的年輕男女也變多了,馬路兩旁的店面充滿過年的熱鬧氣氛。
「听爺爺說,你高中畢業後就不想再繼續念書了是嗎?」他扭開音響,隨口問。
「對啊!」她答得很快,覺得這沒什麼好可恥的。「我對念書一點興趣都沒有,也沒有天分,不蓋你的,我看到書會自動頭暈,兩眼翻白。」
他逸出了笑聲。「這麼夸張?」
「一點都不夸張。」舒曉涼杏眼圓睜的形容著。「你家有個很大的書房對不對?我昨天在找餐廳的時候,不小心闖到那里,結果,看到那一屋子的書,我馬上就頭昏眼花,覺得自己去掉半條小命。」
「小命這麼容易就去掉半條可不行。」伍龍唇角有笑意,未扶在方向盤的那只手,很自然的伸過去,揉了揉她的頭。「你年紀還這麼小,不繼續讓書本陶冶性情,對你來說,似乎不是件好事。」
她斜著眼睨他。「我情願讓黑道來陶冶我的性情。」
對于他揉她頭的動作,她已經可以以平常心視之了,不再像前幾次那麼反常,還會心跳加速,真是亂七八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