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知道不是了。」他再度向她走近,這次牢牢的拉住了她,不讓她再把他給甩開。
「你放手!」她不要被他給抱著,他實在欺人太甚了,她不要對他心軟,否則她會討厭自己。
「藍寧……」他誠摯的向她告白。「我知道那個男人是你的妹婿,是我沒問清楚就冤枉你,都是我不好,去找薛天琦讓你難受痛苦也是我不好,你要我怎麼向你道歉都可以,只希望你能原諒我,不要推開我,不要用這種態度對我。」
香茴都告訴他了,藍寧住的公寓是透過她的介紹承租的,租金很便宜。
她讀書的龐大費用,一半靠的是她的全額獎學金,一半是她自己兼好幾份差、拚命打工存下來的。
她在紐約念書的時候,也冒著違反校規的險偷偷的打工,連小女子我,想講義氣的幫幫她的忙,她都不肯接受,非常死腦筋的一個小女人。在與藍寧拉扯之間,他腦中自動浮現了殷香茴對藍寧的評價。
藍色酒吧的資金是申請了青年創業貸款,藍寧還找了幾個家境比較富裕的同學合股,她的車也是二手車,向來省吃儉用的她對自己很刻薄,可是如果自小養大她的孤兒院遇到了困難,她寧願自己不吃飯,也要把微薄的積蓄捐出去……
這些都是香茴一一告訴他的。
他嘆息一聲,驟然用力把藍寧扯進懷中,緊緊抱住她掙扎憤怒的身軀,不讓她動彈。
他……真是愚昧,她的認真他不是一直看在眼里的嗎?為什麼會發生如此離譜的認知,居然會認為她有金主,他真是沒救了。
愛情蒙蔽了他的眼楮,因為太在乎她、太愛她,生平第一次遇上一個令他有感覺的女人,所以才會有那些該死的疑心和猜忌。
「你放開我!」藍寧激動的掙扎著。「我沒辦法再接受你,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她簡單的幾句話讓他心痛如絞,他惡狠狠的看著她。「你在說什麼鬼話?」他絕不接受這樣的結果。
「我不要一段沒有信任當基礎的感情,也不要一段存有懷疑的感情。」她平靜的說,淚水卻不爭氣的掉了下來。「我不願意跟一個打從心里貶低我人格的男人在一起!」
想到要跟他分手,她的心也會痛,但是不跟他分手,她更加無法接受自己,原諒他,就違反了她做人的原則。
或者,感情的世界里是不需要原則的,也或者,以後她緩 悔今天下了這個決定,但現在的她,已決定要這麼做了……
「你的意思是,你要跟我分手嗎?」他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正視他。
她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該死!」他忍不住咒罵出聲,扶著她肩膀的手狠狠搖著她,要將她搖醒。「為什麼你的腦袋那麼冥頑不靈?不是解釋清楚就可以雨過天青了嗎?有哪一對情侶不爭吵?難道別人也都是一吵架就分手的嗎?告訴你!我對我們的感情很有信心,我也安排好了,明天是禮拜天,我要帶你回家見我父母……」
他倏地住了口,實在懶得跟表情一直木然的她講那麼多,還是來點實際的行動比較有說服力,他會讓她明白,今生今世他們是注定在一起,不可能分開的。
於是,他伸手扶住她的後腦勺,在她沒有反抗之前,溫柔的吻去了她的淚水。
如果她真的不愛他了,就不會掉眼淚,當女人說不要的時候就是要,他不能放棄,不能在這時候走掉。
她安靜的讓他吻去淚水,卻心如止水,神情漠然的沒有任何反應。
他不死心,轉而吻住了她的嘴唇。
他炙熱的唇瓣緊緊壓抵著她微顫的紅唇,舌尖探入她的唇中,熾熱而深情的吻著她。
他的吻並沒有趕走她的冷漠,在他放開她的唇之後,她還是用深幽而疏離的眼眸瞅著他。
「吻也吻過了,你可以定了吧?」她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
縱然剛剛被他擁在懷中熱吻時,她的感覺與他一樣強烈,但她不會讓他知道。
他拉住她的手。「我們到房里去談!」
她搖搖頭,拒絕了他。「不管你再做些什麼都沒用,就算你強迫我,和我上了床,我還是不會再接受你。」
她露骨的表白讓他深吸了一口氣,也開始有點明白她的堅決,她像是要徹底斷絕跟他的關系,不留後路。
「真的要這麼絕情?」他沉重的問她。
她狠下了心,堅定而平穩的點了點頭,這麼一來,他應該會走了吧?
他的條件很好,相信不久的將來,他很快就可以找到適合他又對他百依百順的女伴。
想到這里,她的心一痛。
「你現在的情形不適合討論這個話題,好好休息一晚,我明天再來看你。」
她柔弱的模樣讓他忍不住憐惜地伸手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龐。
她看起來精神很差,搖搖欲墜,他太不聰明了,怎麼會挑這樣一個她身心俱疲的時候跟她談呢?這樣是談不出一個好結果來的。
她動也不動,靜靜感覺他指尖在她臉頰滑動的悸顫。
這應該是最後一次感受到他的體溫了吧?是她選擇要分手的,往後她將沒有權利再享受他的溫柔。
「你現在不想看到我,我就先離開,但這並不代表我同意要跟你分手。」他看著她,堅決而固執的說,「還有,不管你說什麼都沒用,我是絕對不會放棄我們的感情的。」
她依然毫無反應,只是靜靜的聆听。
但是在他打開大門離開之後,她卻好想、好想他!
她頹然的跪坐在地毯上,任由深深的疲倦和寂寞包圍住她。
第十章
扮德式的白色教堂聳立在碧綠如茵的草地上,在湛藍晴空的烘托下,穿白色燕尾服的新郎與穿白緞長裙的新娘恍如一幅完美的畫。
「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哦。」藍靜一身白紗,看起來純潔無比,她看著藍寧,語重心長地說,「如果可以的話,你就原諒嚴大哥吧,如果還是無法原諒,就到美國來散心,住在我們的大房子里,可以俯看美麗的曼哈頓公園,保證你的心情會煥然一新。」
知道姊姊和男友的誤會都是因她的老公而起,她非常不安心,希望姊姊不會因為這樣就和幸福錯身而過,否則就太令人扼腕了。
「不要說這麼多了。」藍寧淡淡的笑了笑,把妹妹往禮車里推。「你老公在等你,你再說下去,飛機都要起飛了,快走吧!到了美國打個電話回來,我有空會去看你們的。」
氣派的加長禮車在路旁等待著,新郎已經坐進車里了,就差新娘子。
「知道了。」藍靜笑吟吟的坐進車里,不放心的又搖下了車窗。「香茴姊,幫我照顧我姊姊,還有,你勸勸她不要再鑽牛角——」
「真搞不清楚你是姊姊還我是姊姊。」藍寧笑著打斷了她,並吩咐司機,「請你開車吧,他們還要回飯店換衣服、拿行李,再拖下去會趕不上飛機的。」
車子發動了,終於,到了分別的時刻。
「姊!再見!保重——要來看我哦!」藍靜探出頭來拚命揮手,直到車身成為一個黑點,消失在車陣中。
「沒想到這個小丫頭會嫁得這麼與眾不同。」殷香茴玩味且激賞地說。
兩人沿著馬路旁一整排的椰子樹漫步,這是通往教堂的私家路,安靜且寧謐,很少有車會經過。
「確實。」藍寧也很同意好友的說法。「我也沒想到自己會有一個來頭這麼大的妹婿。」
外表剽悍嚇人的蔣明興實則跟黑道一點關系都沒有,他是紐約的珠寶業大王,還有家股票上市公司,身價驚人,有過一次婚姻紀錄,但膝下猶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