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清清彎起唇角微笑道︰"你終于知道偷雞不著蝕把米是什麼滋味了。"
"別說得這麼難听!"凌獲珊忍不住抗議。
不過回想起她自己平時拿她老爸和歐陽女士開玩笑還真過份,虧她老爸大人有大量都沒跟她計較。
"那麼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傅清清看著她問︰"當作沒認識過這個人嗎?可是你已經對元赫動心了。"
凌獲珊幾乎沒驚跳起來。
她深深吸口氣,然後好奇的問︰"你怎麼知道?"
"傅清清微笑的了然回應道︰"女人在喜歡上一個男人的時候,會想靠近他的身體,接觸他的體溫,兩性相吸,這是很自然的事。"
凌獲珊瞬間覺得口干舌燥。"那麼你說……元赫他感覺到了嗎?"
"他當然感覺到了,所以才害怕。"傅清清依舊微笑著,清晰的說︰"他對亡妻的感情太深了,所以他不斷的告訴自己,他無法接受別的女人,久而久之,這就變成了他的心理障礙。"
凌獲珊喃喃地接下去說︰"哦,我想這個障礙很難突破。"很多人是抱著對逝去愛人的愛過一輩子,如果元赫執意要當這種人,她也拿他莫可奈何。
總不能勉強人家跟她談戀愛吧!
只是,她邂逅了一個出色男子,對方也單身,她卻無法接近他,也無計可施,這未免令人有些遺憾。
"感覺"這種事情是很微妙的,她的下一次有感覺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發生。
或許那時她已經是個老小姐了……
"小珊,你電話在響。"傅清清看她又嘆息又落寞,整個人似乎已神游太虛去了,遂好心的告訴她。
"是嗎……我的電話……"凌獲珊顯得心不在焉。
她找到手機,那上頭顯示的號碼立即讓她瘋狂。
"是元赫!"她對著傅清清興奮的喊。
這出乎意料之外的轉變連傅清清也感到訝異。
她樂觀其成地開口,"那麼,想必他也對你有感覺。"
*********
凌獲珊如約的在下午兩點趕到元氏大樓。
元赫答應她的采訪,電話中他公事化的聲音雖然讓她有點失落,但起碼她可以再見到他,這對昨晚一夜無眠的自己來說很重要。
"我叫凌獲珊,與元總裁有約。"在櫃台通報之後,她被接待小姐很客氣的帶領著,田專用電梯直接來到總裁辦公室前叩門。
"進來。"元赫的聲音低沉無比。
接待小姐替她打開門,一陣冷空氣向凌獲珊襲來,她突然感到一陣暈眩,不舒服的感覺隨之而來。
之後,接待小姐退開了,偌大的總裁辦公室非常安靜,厚厚的窗簾阻隔了外頭的炙陽。
元赫從黑色牛皮椅中起身,他微靠在辦公桌旁看著她,像在思索些什麼,眉心不禁微蹩著。
他之所以會叫她來,是想證明她之于他,跟任何一個女人沒有不同,甚至比圍繞在他身邊的那些女人都更加沒有條件撩動他。
為什麼這麼做?
因為他不能否認,那晚當她無邪的唇貼上自己的唇瓣時,他真的有些心動,那份不該有的心動讓他充滿了罪惡感。
他怎麼可以對不起紀恩?他怎麼可以背叛他們兩人的愛情?
在空虛寂寥十年之後,他怎麼可以莫名其妙的被一個小女生給吸引?
這太沒有道理了。
凌獲珊一點都不能攪亂他的生活,他也不會讓她破壞他長久以來建立起的平靜秩序。
所以他把她找來,為的就是要讓自己相信,他心中永遠的女主角還是盧紀恩。
"元先生,很抱歉,你可以給我一杯開水嗎?我覺得頭有點……"話沒說完,凌獲珊忽然眼前一黑,在他面前昏了過去。
*********
當她醒來時已夜幕低垂,她揉著還有點發疼的太陽穴,想起自己下午才一見到元赫就在他面前昏倒的事。
此時她睡在舒服寬大的真皮沙發里,身上蓋著一條毛巾被。
元赫在辦公桌前低首看著卷宗,時而蹩眉,時而沉思,不是很專心的樣子。
她起身的聲響打擾到他了,他從卷宗里抬眼。
"醫生說你貧血。"他盯著她,眼里有著研判。"還有……營養不良。"
元氏有健全的醫務室,她一昏倒,他就請來醫生為她做檢查。
他很意外看似健康寶寶的凌獲珊居然會營養不良,難道她的環境很不好嗎?可是那天在宴會里,她華麗的裝扮可不像是會沒飯好吃的樣子。
"真丟臉,居然在你面前昏倒,拜托你忘了這回事。"這兩天來她確實營養不良。
因為她鮮少有心事,但一有心事困擾她,她就會睡不著,也不太吃得下,所以才會貧血及營養不良。
而這個讓她產生困擾的人,就是元赫。
"頭不暈了吧?"元赫把卷宗闔起,起身拿起椅背的西裝外套。
"我們出去吃飯。"
"好!"她立刻答應,因為她已餓得饑腸轆轆,剛剛大概就是因為太餓才會醒過來。
他們一同走出總裁辦公室,職員都已經走光了。
"你的員工很沒向心力嘛,一到下班時間全都走光。"元赫看了她一眼,撇撇唇。"你知道現在幾點嗎?"
凌獲珊臉上打了個問號,看了手表之後嚇一跳。"哇,十二點多了!"
換言之,她睡了將近十個鐘頭,而元赫也陪了她這麼久。
"你可以把我叫起來的。"她知道現在講這個沒用,睡都睡了,人家的時間浪費也浪費了。
"你睡得很熟。"他給了她一個無可不可的回答。
他們步出元氏大樓,冷清的街道沒什麼人跡。
"我睡著的時候,你一步都沒有離開嗎?"凌獲珊滿懷浪漫憧憬地問。
"那是不可能的事,我還有會議要主持,況且你睡得連打雷都叫不醒,我寸步不離又有什麼意義?"她挫敗的斜睨著他,這個人也太實際了,一下就打碎她編織的旖夢。
她比較喜歡那天在觀景台上醉得差不多的他,那晚的他侃侃而談,有他的傷感和情緒,比較像真人,也比較可愛……
"他就是元赫!打!"莫名的聲音揚起,一群人一擁而上,他們沒有攜帶任何槍刀類的武器,只有鐵棒等工具,一看就知道不是要元赫的命,只是想給他一點教訓。
元赫謹慎的將凌獲珊護到身後。
"你們是什麼人?"元赫利如刀鋒的眼冷視著那群將他與凌獲珊團團圍住的少年。
縱橫商場,多少會有敵人,如果不是今天他叫耿立和洪劍南先行回去,這幫人也不會有機可趁。
"你不必知道!"為首的平頭少年揚起嘴角,他一個手勢,十幾名手持鐵棒的少年同時對元赫展開攻擊。
元赫斥手搏擊。
他對武術沒有研究,可是長年保持運動的結果,他身體結實、動作敏捷,一些基本打斗尚難不倒他。
凌獲珊急得快發狂,那些不良少年沒有動她,她不是他們攻擊的目標。
盡避如此,她也不能袖手旁觀啊,元赫已經有多處傷了,再被打下去,他那張冷峻迷人的面孔就要破相了。
"不要打他!"她咬緊牙根奮力沖過去,懊惱自己平時為何不好好練武。
如果她大哥在就好了,這些三腳貓功夫的烏合之眾一個也別想活著離開。
"黑梅花!"一個顫抖的聲音怯懦地喊。
"黑梅花……"為首的平頭少年神情一凜,他瞪著凌獲珊左耳上獨特的黑色梅花耳環,高喊,"不能傷這個女的,她是天地盟的人!"
可是來不及了,有支鐵棒直擊凌獲珊的腿,隨即她雙膝一彎,往冰冷的紅磚撲佷。
"我的腳……"她痛得直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