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行?」他挑起俊眉。「現在已經凌晨一點了,難道你要回家?」
「什麼?!凌晨一點?!」心亮大驚失色,像個彈板般地從沙發里彈坐起。
天哪!她是豬喲,怎麼一睡睡那麼久?
她記得她吃完晚飯才溜進來的,那時候大約是八點多吧,也就是說,她這一盹兒,就過了五個小時。
「走,到‘我們’的房間去睡,睡得舒服點。」他的手伸進了她身軀下,欲抱起她。
她推開他,還把頭搖得像波浪鼓。「我不要。」
這麼一來她不就是名副其實的「自己送上門」了嗎?
席間,他一直用一種會令她臉紅心跳的眼神,偶爾、偶爾便不經意地看她一兩眼,令她意亂情迷。
扁是眼神她就招架不住了,她怎麼可以再和他同床共枕呢?
「放心,我不會踫你。」他深濃的黑眸里,有著淡淡笑意。
糟,完全被他說中了她在想的事,他怎麼會那麼厲害,連她在想什麼都知道。
「我……我又沒有說怕你踫我。」她小聲分辨。
「那就是不怕我踫你了。」他笑意更深。
接著,在心亮還沒意會過來時,修長的手,滑進她的黑發里,將她睡足的可愛臉孔攬近自己。
她瞠圓著水眸,還在狀況外,溫熱的唇已經貼住了她微張的紅唇,吮住了她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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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亮提著兩盒糕點繞上紫堂集團的辦公大樓,她告訴自己她不是想見紫堂夏,只是那天吃了他送的昂貴帝王蟹,還滿好吃的,外公、外婆都稱贊,所以她今天只是來個禮尚往來罷了。
他說過,這兩天他會很忙,公司里有一項重大投資必須徹夜審核,而他,身為集團領導人,此項投資關系甚大,必須親力親為。
「社長在里面,要我通報嗎?」石川秘書微笑地問。
心亮露出一個燦爛笑容。「我自己進去就行了……
在她外公、外婆的說項下,現在她出門比較自由了點,柳姨也可以不必要那麼忙,整天像監視器一樣的跟著她到處轉。
「社長最近笑容多了點,對我們也不再那麼嚴厲了呢。」石川秘書不經意的說起,這話當然是說給心亮听的。
「那個……我進去了。」心亮羞窘地指指社長室的門,俏臉一片嫣紅。
她還不習慣別人那麼直接的「把功勞給你」,不過她心里真的很開心,洋溢著一片輕快的暖意。
平時不苟言笑、威嚴甚重的紫堂夏會為了她而增多了笑容……萬歲!
其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有此現象,因為她也會因為想到他而笑得惡心兮兮、人神共憤的。
那晚在別院的書房里,他們從接吻到熱吻,最後是纏綿熱烈的吻,接著就發生了「自己送上門」一定會發生的事。
激情翻復後,他把她抱進他房里睡,擁著她一夜好眠。
棒天,他到公司之前先送她回家,沒人過問她前一夜的行蹤,每個人都若無其事,她外公那老頑童甚至俏皮地對她眨眨眼,讓她羞得想找地洞鑽。
想到可愛的外公,心亮嘴角浮起微笑,動手推開厚重的門扉。
一個她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傳到她耳中——
「我不認為你月復中的骨肉是我的,如果你認為是,我一點意見都沒有。」
她僵住,屏息竊听。
「你當然可以生下來,奧田。」
她所熟悉的聲音很冷淡地說,而她,已經渾身冰涼。
痛楚像鞭子似的抽在她心髒上,她嘴唇緊抿,臉色慘白,似乎已了無生氣。
「也同意你去向紫堂家族里的長輩告發,我沒有意見,請便。」
對方再度說了句什麼,他依然不為所動,態度很硬。
「要做什麼就做什麼,我不會答應你的任何條件,你無法威脅我。」
眸光一瞥,兩雙眼楮在空中對上,她正怪異的看著他,他立即扔開听筒。
「心采!」
她轉身跑,點心盒子也不要了,掉落在地毯上。
「心采!」他再度阻止地喊。
從來,他沒有用這種速度追過女人,他苦笑地想,如果這也歸類于「追女人」的話。
千鈞一發,在她要沖進電梯前,他長手一伸,定住了她的肩膀,當然,目睹整個過程的石川秘書已經目瞪口呆。
「你听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奧田多香子打電話來要求與他繼續交往,他冷聲拒絕。
然後,她要求他付給她四億日幣的分手費,他嗤之以鼻。
最後,她啜泣著說她不要錢,她已經懷有三個月的身孕,孩子千真萬確是他的,而結論——她要結婚。
他曾親眼目睹她和另一名娛樂大亨進入飯店房間,他相信那絕不是她第一次這麼做,只是那天很不巧,他正好在那間飯店里招待國外的客戶。
再見她,他若無其事,半句也沒有提起。
「那是怎麼樣?」她倔強的不讓淚水掉下來,盡避陌生的刺痛讓她心的好難受。
面對她的質問,他發現自己沒有出言辯護的能力。
他無法撇清他與奧田多香子的關系,因為那是事實。
然而,他如何告訴純潔如片白紙的她,男女的關系有時不是建立在愛上,那是復雜的生理需要。
他緊緊蹙凝著眉頭。
面對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他都從容以對,可是面對眼前那一雙憤怒傷心的眼楮,他開不了口。
「為什麼不說話?」心亮握緊拳頭,渾身簌簌發抖。「你可以解釋懷了你的孩子的女人是誰嗎?你可以坦蕩蕩的告訴我,你們沒有任何關系嗎?」
他沒有話要說嗎?
她但願自己能接受他的解釋,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讓她的心不會那麼痛……
半晌,他仍沒有開口。
她心如刀絞,酸楚的緊縮一陣陣清楚的傳來,淚珠在她的眼眶中打轉。
為什麼她會這麼痛?為什麼她會嫉妒有另一個女人懷了他的孩子?為什麼他有別的女人還要讓她愛上了他?為什麼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很糟?
他還是沒有開口。
「我想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她蒼白著臉,風一般地進入電梯中,在他緊抿唇線的表情中,合上了電梯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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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時分,沈宅的電話線路通到了尼泊爾,一個輕柔但有點落寞的聲音接起了電話。
「喂。」
「姊!」心亮又是急急喊。
「是心亮?」心采一怔。「怎麼這麼晚打電話來,是不是家里有什麼事?」
心亮敏感地覺得心采似乎在等什麼人的電話。「姊,你怎麼了?’
平時大而化之的她也听出心采的不對勁,心采的聲音里和她一樣,帶有哭過的濃濃鼻音。
心采擠出一個略帶艱澀的笑容。「沒事,我沒什麼。」
「真的沒事嗎?你不要騙我。」心亮認真的問。
「真的沒事。」
「你沒事就好。」心亮咬了咬下唇,語音模糊不清。「可是……我有事。」
「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了?」心采將自己的煩惱暫時放在一邊,專注聆听起妹妹說話。
心亮吸了吸鼻子,可憐兮兮地說︰「姊,我想回去,我想回去尼泊爾,我好想念老爸和公主。」
鮑主是她養的母狗,非常驃悍。
心采嘆了一口氣,心情苦澀。「我也正想回京都,既然如此,我們約好時間在台灣見面好了。」
「嗯。」
心亮無精打采地應了聲,兩人很快就商量好了時間地點。
人在失意的時候最容易有想家的心情,她們兩個現在正是如此。
將班機確定之後,心亮忍不住眼眶又紅了。「姊,我有好多話要告訴你哦!」
想到紫堂夏,她仍有椎心痛楚。
「我也是。」心采幽幽一嘆,亦有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