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了解男人的身材。」他挑挑眉,莫非她是職業的應召女郎嗎?台灣的酒吧已經變成媒介的場所了嗎?
她瞪著他。
這姓關的家伙可真會激怒她啊,一下子就把她氣質美女的形象搞得面目全非。
「我是服裝設計師!」
她寒著一張俏臉糾正他邪惡的思想,就如同剛剛他知道她在想什麼,現在她也知道他下流的腦袋在想什麼婬穢的東西一樣。
他看著她身上的針織無袖上衣和一條洗得泛白的牛仔褲,沒型沒款又舊又落伍。
「你是服裝設計師?」他很懷疑。
他想,那她設計的衣服一定沒有人要穿。
「我平常不是這樣穿的!」她連忙為自己分辨,「上飛機前睡過頭,隨便抓了上衣褲子就套上,所以沒時間好好打扮打扮,明天你就會對我刮目相看了,真的,相信我!」
她可是帶了一整箱又清涼又時髦的夏裝,準備來這里和高挑的洋妞較較勁。
來自東方的她,身高雖然沒有那些洋妞高,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該高聳的地方很高聳,該縴細的地方很縴細,該結實的地方很結實,該修長的地方也很修長,身材簡直完美的無可挑剔……
「如果明天你的腿再長長個二十公分,我或許會對你刮目相看,其他的就免談了。」
他涼涼地走開,優雅的坐在沙發里扭開電視。
雖然他不像袁昶霆對女人要求得那麼完美,可是他也是很挑的,等閑女人才入不了他的眼。
而她,雖然五官勉強過關,但是性情卻一點女人該有的嬌柔甜美都沒有,她不是他喜歡的那型女人,他喜歡小鳥依人型的。
「腿再長長?」她挑起眉毛。「簡直強人所難!」
當她會隨身變啊,高興變長就變長,變短就變短。
這只傲慢的男孔雀,他究竟懂不懂人體結構?健康教育課本上不是寫得很清楚嗎?超過發育期的男女要再長高是很難的事。
而她,發育期離她已經是很遠很遠很遠的事了。
他點點頭。「那就對了,要我相信你是服裝設計師也是強人所難。」
她揚揚眉梢。「哼,好女不跟惡男斗才不上你的當哩,氣死自己便宜了你,你現在身無分文,所以想盡辦法激怒我,讓我氣死再謀奪我的遺產!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你休想從我身上分得半毛遺產……」
他盯著她,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意。「你一定沒有男朋友。」
「咦,你怎麼知……」她驀然住了口,陣地一聲,「去你的,你才是沒有女人會看你半眼哩!不知道多少男人踏破我家門檻要追我,我都不屑一顧,那里面不乏博士、碩士,或博碩士的雙料菁英,想不到吧?」
「確實想不到。」他無可無不可地說︰「你這種碎碎念的習慣要是再不改掉,沒有男人會想接近你。」
她得意地揚眉一笑。
「你錯了!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你一樣人在福中不知福,喏,這個男人就非常喜歡我在他身邊不停的關切叮嚀!」
她從行李中拿出一本雜志來,寶愛地翻到某一頁,深情地凝視著那上頭圖文並茂的報導。
他嗤之以鼻地撤撇唇。「都這麼大了還搞崇拜偶像明星這一套。」
他最不屑那些無聊的追星族了,明知明星是遙不及的夢,卻因為愚蠢的迷戀而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期望有朝一日能獲得偶像的青睞。
簡直可笑。
「他才不是偶像哩,他是我的青梅竹馬!」她獻寶的、與有榮焉地說︰「揚名國際、鼎鼎大名的華裔導演俞昕你應該听過吧?我們自小一塊兒長大,他對我愛護有加,我呢,則是非他不嫁!」
他抬了抬眉毛。「你是說,你的意中人是個電影導演?」
這跟愛上明星有什麼分別?都一樣蠢不可言,有些名導演的私生活甚至比明星們還復雜。
「有什麼奇怪?」她瞪了他一眼,他那是什麼眼神?好像她很笨似的。「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又還不是導演。」
「導演的身邊通常都會環繞一些美女。」
她不服氣的皺皺鼻子。「哼哼,你少挑撥離間了,我的俞昕才不會那麼膚淺,那些只有臉蛋、身材,沒有內涵的女人是無法吸引他的!」
「那你就錯了。」他不以為然說︰「男人是獸性的動物,通常漂亮的臉蛋和火爆的身材比無聊的內涵還能吸引男人的目光。」
她不滿的瞪著他。「你憑什麼這麼說?」
可惡!她好心讓他跟著她在這里白吃白住,可不是讓他用來打擊她的自信心的。
他扯開唇線,眼里寫滿了對她那番可笑問話的奚落。
「因為我是男人。」
*****
「你不覺得你的穿著太暴露了一點嗎?」
必存焰啜了一口藍山咖啡,俊挺的濃眉微揚,透露出他對方蘇蘇的不以為然。
她和昨天不修邊幅的她判若兩人,清涼時髦的打扮確實如她自己昨天所說的,讓他刮目相看!
想不到她的腿居然那麼白皙、那麼修長,勻稱的小腿肚有著勾人的曲線,細跟涼鞋露出雪白的足踝,足以帶給大部份男人無盡的遐想。
其實她的身材還真不惜,臉蛋當然稱得上是漂亮,否則那晚他也不會和她上床,可是她對那個名叫俞昕的年輕導演的痴迷,多少讓他有點不是滋味。
想他關存焰雖然不至于像陸馳風那般處處留情,但一心追隨他的女人也不少,這個他偶然為之的一夜對象居然沒有將他放在眼里?
她太離譜了,事實上他認為她……簡直就罪無可恕!
「不會啊。」方蘇蘇自顧自吃她的火腿煎蛋。「那你呢?你不覺得你的穿著太悶熱了一點嗎?」
這家伙很奇怪,酷愛黑白兩色的裝扮。
他借用她的信用卡在附近精品店刷了一堆名牌西裝,每一套都是這兩個顏色在搭配,說他性格嘛,還不如說他沒創意。
難道男人都以為穿黑色就是穩重成熟的代表,而白色就代表風度翩翩的白馬王子嗎?
炳,好幼稚哪。
必存焰冷淡的掃了她一眼。「現在是我在問你話,你只要回答我就可以了,沒必要反問我。」
「關存焰,你對我說話可不可以禮貌一點?」
她氣結地瞪著他。「我不是你的女佣,不必對我用命令的語氣。」
他那副不可一世又睥睨一切的神態,簡直和中國古代有名的暴君秦始皇沒兩樣。
她到底欠他什麼了?
說穿了,不過就是不走運的和他上了一次床而已,為什麼她就要處處受制于他?
這個世界真的變了,一點天理都沒有,她沒有向他要求遮羞費,他反而對她壓榨無度。
看著,如果他再不對她心存感激,她一定狠狠的把他拋棄在這座沙漠築起來的城市里,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哇哈哈,看高高在上、宛如貴族的他落魄,那一定很爽!
可是……唉。
幻想歸幻想,她知道自己沒膽量那麼做,現在她有把柄在他手上,萬一他把他們兩人那不像話的一夜告訴俞昕,那她多年美夢就會成為泡影,想到這里她就心痛。
哦,不!她不能讓他破壞她肖想了二十多年,即將唾手可得的俞太太寶座。
就因為這樣,所以她才會那麼沒骨氣的供養他,一任他的貶低、糟踏而無怨無悔。
他挑挑眉。「想當我的女佣,至少英語會話要夠流利,你的英文有那麼好嗎?」
她看起來就是一副英文不佳,日語也不行的樣子。
「哪不是重點!」真是氣死她了,她又不是真的要當他的女佣。
他真的一點都不討人喜歡,昨晚他大肆批評俞昕的結果是讓他們兩人的「初夜」不歡而散,各自擁被而眠,直到天亮都不理睬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