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情危火 第4頁

「東方先生,你懂得替馬接生嗎?」理沙語氣冷了起來,這是她和老師共同的愛馬,她不要別人踫雅典娜。

慎兒饒富興味的看著,母馬生產的壯觀場面縱然令他目不轉楮,三個大人之間的微妙關系更是他關注的焦點。

這名替馬接生的女子和宮藤理沙是完全不同的典型,如果說宮藤理沙散發著少女略帶高傲、清雅的茉莉香,這名女子則散發著表征優雅、自信的白檀香,宮藤理沙明顯和她的老師之間非常親愛,而她適才對他父親的敵意……或許是因為剛剛在車上他父親對她無禮的懲戒吧。

「當然!」真四回以一個挑釁的咧嘴揚笑。「你不知道嗎?英格蘭去年的障礙賽冠軍馬就是我接生的。」

立即,專注于雅典娜的穆錚啼笑皆非的掃了身邊的真四一眼,他騙人,那匹名叫「星光四射」的冠軍馬根本不是他接生的,接生「星光四射」的是英格蘭當地一位經驗豐富的獸師,為什麼她會知道呢?因為那位獸醫正巧和她是無話不談的忘年之交。

「是嗎?那麼就麻煩你了。」理沙的語氣更冷、俏臉繃得更緊了。

「好說。」真四微扯嘴角,直接將手伸入雅典娜的,皺起英挺的濃眉。「胎盤還沒有斷裂。」

「她很倔強。」穆錚苦笑。「剛剛我試著想判斷小馬的位置,但是她用力把我的手推出外,我怕時間拖久了會對母馬不利。」

「那麼我們只好對她殘忍一點了。」真四收起玩笑的神情,他拿出一枝尖銳的工具,刺向雅典娜突起的胎盤。

除了繩索之外,這枝造型修長圓潤,塔頂微尖的銀器也是他對付敵人的武器之一,向來不離他身。

「住手!」理沙失聲的蒙住臉,這個姓東方的蒙古大夫在做什麼?他會弄死雅典娜!

胎盤撕裂了,胎盤里的汁液頓時到處亂噴,可是說也奇怪,小馬的鼻子冒出來了,穆錚立即拉住小馬,讓小馬順利落地。

「理沙,睜開眼楮看看,小馬生出來了!」穆錚很快的替小馬檢查了一下,雖然生產的過程出了點小差錯,但它一點問題都沒有,是只健康的小母馬。

「真的?」理沙緩緩松開蒙住臉頰的手,當她看到小馬落地的那一剎那,不由得笑容滿面。「天哪,真的生出來了,好可愛呀!」

「原來馬是這樣生產的。」慎兒滿意地從頭到尾盯著,一點懼意也沒有。

「穆老師,小馬叫什麼名字好呢?」理沙親呢地靠過去,也不怕髒就蹲下幫著穆錚一起扶小馬站起來。

「你說呢?」穆錚忙著想讓小馬的肌肉獲得協調感,而取名字通常都是理沙比較熱中的一件事。

「叫她嫦娥如何?」真四調侃地接句。

「嫦娥?」理沙皺起眉心,這是什麼怪名字?

穆錚微微勾起一抹笑意,他又在耍理沙了,無傷大雅的戲弄女孩子似乎一直是他不變樂趣,就像當年他對她一樣……

「宮藤小姐,雅典娜是希臘神話的女神,嫦娥則是我們古中國的女神,都一樣擁有無尚的崇高地位。」慎兒好心地進一步解釋。

「是嗎?那麼就叫她嫦娥好了。」理沙的不解轉為欣喜,立即贊同了這個至高無上的好名字!

「穆老師,我來介紹,這兩位是來牧場作客的東方真四先生和他的兒子東方慎小朋友。」理沙笑盈盈地說。

看見小馬順利產出,她的心情倏然轉好,再加上真四對雅典娜的生產也略有功勞,又幫她想出了個可媲美雅典娜的好名字,因此她先前的不快一掃而空,態度也好了起來。

母馬已經順利在哺乳了,穆錚得空站起來,她微微一笑,混有泥土的髒手隨興的在牛仔褲上擦了擦。「兩位,幸會,我是穆錚,理沙的家庭教師。」

真四半眯起眼打量著她,她比理沙還要高出半個頭,無染無燙的黑色長發利落的束在腦後,身段修長窈窕,簡單的粗布襯衫與直筒牛仔褲包裹著她掩藏不住的好身材。

「家教?」真四挪揄地看著她。「我不知道現在家教的範圍這麼廣,還要幫馬接生。」

「穆老師不是普通的家教。」理沙驕傲地說︰「穆老師什麼都教我,舉凡射箭、騎馬、各種球類、水上運動或是溜冰、滑雪、賽車、詩詞歌賦,穆老師都很精通!」

「好博學多才。」真四挑挑眉,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

慎兒在心中笑著搖頭,又來了,這是他父親的老毛病,看見喜歡的女子從來不肯坦率承認,反而以為挖苦對方是種拉近距離的方法。

理沙傲然地揚起美麗的唇角。「當然!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穆老師更優秀的老師了。」

她顯然渾然未覺真四的譏誚,一心婬浸在她自己的崇拜里,而慎兒微微笑得很含蓄,看來這位宮藤理沙小姐空有一副發育良好的誘人外貌,但是腦袋還十分天真爛漫、不解世事呀。

金黃牧場除了地大遼闊之外,主屋絕美的古典設計還曾多次被建築雜志采訪,仿平安時代貴族房舍建造的房舍,回廊環繞著中庭花園,簡樸、原始的美,簡單中見博大氣勢。

舒適的客房中,慎兒有條不紊地在整理父子兩人的行李,這種工作向來都是落在他這個兒子身上,因為他父親根本不懂何謂「整理」,他們在東方家居住的桐雀閣要不是有他打理,早就成廢墟一座。

「這綠茶還不錯,這種怪餅也不錯,慎兒,嘗一塊吧。」真四率性地半倚坐在大窗前的原木桌上,不由分說,拿起盤中的糕餅丟給慎兒。

「父親大人,這叫櫻餅。」慎兒準確無誤地接住扳餅。「糯米包著紅豆沙,再用櫻葉卷起來,櫻葉也可食用。」

真四挑挑眉。「你什麼時候變成小日本鬼子了?」

未來北海道之前,除了此行的目的讓他覺得詭異之外,慎兒的同行也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他母親堅持讓慎兒趁著夏季到海外走一走,他也就沒什麼理由反對,畢竟這不算壞事。

慎兒微微一笑。「回父親大人的話,我一直在自修日本文化和日文。」

其實他對各國文化和語言都極有興趣及天賦,一直潛心進修的日文正好在此行可以派上用場。

「傻小子,學那麼多也沒用。」真四不痛不癢的說︰「反正以後你長大了,不是在你三伯的東方財閥工作,就是在你二伯的東方盟跟著大家砍殺,那些地方都派不上你學的這些東西,你算是白費工夫了。」

通常有這種一心向學又自修自愛的兒子應該會安慰到死也瞑目,但這就是東方真四和一般父親不一樣的地方,即使是對親生子,他也吊兒郎當的把兒子當朋友。

事實上真四一直不像個為人父者,慎兒自小聰明、敏銳又懂事,他幾乎沒為這個在單親家庭長大的兒子操過心,反而是慎兒自四歲起便會照顧人,當然也包括照顧他這個脾氣不好又粗線條,兼有時對喜歡的東西有點別扭的父親。

「慎兒謹記父親的教悔。」反正他不會把他父親的口無遮攔放在心上,他還是會繼續學他感興趣的東西。

本來吃得高興,瞬間真四卻皺起了眉毛。

不像他,也不像他的前妻,總而言之,就像大家說的,慎兒像詠三,不管說什麼都無法惹火他,這真是個討厭的見鬼事實。

「父親,您晚上要穿哪套服裝應宴?」慎兒吃完了櫻餅,用濕紙巾擦過手後又繼續整理衣物。

晚上宮藤家的主人宴請他們這兩位遠道而來的貴客,除了豐富的道地料理之外,還要順道介紹宮藤家的所有成員給他們認識,算是相當隆重的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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