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功課壓力太重了吧!絕不是為了誰而樵悴。」殷邪喝了口茶,滿臉閑適地接口。
「殷同學說得對,確實是因為功課太重了。」曉冽素性順水推舟,學生會的軍師名聲遠播,她不想與他在言語上爭辯。
「再重也要吃飯呀!」伍惡無意識地哼了兩聲,他坐在桌尾,一個最不受注意的角落。
她確實瘦了,太離譜了,瘦成那樣,那些個老師也太沒天良了吧!才一個多月就把她操成這樣,當什麼見鬼的總召集人,又沒有薪水可拿,難道她不知道她這個模樣有多教人心疼嗎?
「會長,我想我們應該直接討論聖誕舞會的事。」曉冽淡淡地一笑。「我六點必須離開學校,現在五點,我們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需不需要這麼公式化呀!」章狂懶洋洋地斜睨她,一邊逗逗在他腳邊汪汪叫的小芸。
可是突然之間,那向來笨笨的小芸發現了曉冽在場,它立即活蹦亂跳地轉換目標,快樂地繞著曉冽打轉,汪汪汪地叫,怎麼都不肯離開。
「小芸今天還真是聰明!」章狂贊美一聲。「這只畜牲年紀小小就懂得討好未來的半個主人,真是狗不可貌相。」
「伍小芸,過來!」伍惡在會議桌的尾端彎下腰低喝他的小苯狗。
但是小芸罔若末聞,就硬是賴在曉冽腳邊不肯走,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曉冽身上,她淡淡地笑了笑,輕輕搖了搖頭,表示她無所謂。
「呃……這個,我來帶走小芸吧!好讓你們開會。」紗紗趕忙起來跑去哄狗。「小芸乖,跟姊姊走,姊姊買糖果給你吃……」
小芙一陣亂叫鬼吠,還舌忝了紗紗一下,但就是死都不肯移動狗腿半步,曉冽的腳邊像是特別溫暖似的,它躺得極為舒服。
「紗紗,別白費心機了。」章狂詭異地笑,壞心地挪揄著,「小芸知道你不是它未來的女主人,所以也就懶得甩你,你還是回來坐好吧!」
伍惡狠狠地瞪了章狂一眼,這家伙搞什麼?見不得天下太平是嗎?
章狂挑挑眉,還他一記「你奈我何」的討厭狂笑。
為了堵住他們接下來會胡言亂語的嘴,伍惡勉為其難地站了起來,大步朝曉冽走過去,彎,一把從曉冽腳邊拎起小芸,他高大的身影就罩在曉冽旁邊,男子渾厚的氣息彌漫在她鼻息之間。
「你們慢慢討論,我出去溜狗。」伍惡把小芸扛在肩上,抓起牛仔外套轉身要走。
「可憐的家伙,竟然要用溜狗來逃避問題。」章狂為他的出走下了個令他非常不舒服的注解。
伍惡到門邊的腳又折了回來,他把小芸的毛毛頭抓著對準章狂的臉,眼里堆滿了不懷好意的笑。
「伍小芸,咬他。」伍惡命令自己手中的小芸。
紗紗首先噗嗤一笑,接著,這可笑的場面令每個人都發笑了,連曉冽也露出淡淡笑容。
「什麼事那麼好笑?」一張鵝蛋臉在滿室笑聲中晃了進來,金聖穎像背後幽靈似地出現在他們面前?
「齊人之福不是福。」不疾不徐地說完,殷邪親切地招呼金聖穎︰「外面很冷吧!快坐下來喝杯熱茶。」他對每個少女實在都一視同仁的好。
「你來干麼?」伍惡睨她一眼。「你不是說數學在及格邊緣,每天放學都要好好留下來補習嗎?」
金聖穎貼過去。「我來問你要不要到我家吃飯?」
「不要。」伍惡很快地拒絕。「你家那個法國廚子煮出來的東西像路邊攤,難吃死了。」
「那我去你家吃飯。」她飛快地換一種建議。
「不要。」他拒絕得更快,金聖穎只要進了他家的門,就馬上表現得像是他老婆似的,而且怎麼趕都趕不走。
「那你到底要怎麼樣?」她被惹毛了。
「奇怪?你很無聊耶。」伍惡皺皺眉頭,並且更加相信金聖穎是他前世造的孽,這輩子才會這樣死皮賴臉地來纏他。
他們那近似打情罵俏的樣子全落入了曉冽眼中,她若無其事地拿出筆記本和一疊資料來,準備進行討論。這就是伍惡喜歡的女孩嗎?或許這樣的女孩才對他的味。
「你說,究竟你要來我家吃飯還是我去你家吃飯?」金聖穎快問到他鼻子上去了。
「神經!」他咒了句,很快地抱著小芸溜了出去。
「伍惡!你站住!你這個不負責任的混帳!」金聖穎刻不容緩地跟上去,邊追邊跳腳,邊追邊咒罵,聲音漫天漫地地傳來。
「真是嘆為觀止。」章狂笑。「惡遲早會被金聖穎纏得不得不娶她,兩大黑道世家聯婚,到時會比古惑仔的排場還盛大。」
哦?那女孩也是出身黑道?曉冽半眯起了眼楮。難怪他們如此熟稔,那樣毛躁烈性的女孩才適合伍惡吧!而自己,除了頸上那條鏈子之外,已經與他沒有任何瓜葛了。
***
江忍很準時地在六點結束了討論議程,曉冽轉回教室收拾書包時,冬日黃昏的教室已空無一人,但她卻在桌上發現一盒不屬于她的東西。這是什麼?她拿起桌面的紙盒,緩緩地打開來,映入眼簾的是六個精致好看的廣式點心。
她當然知道這是什麼,只要是聖柏亞的學生,幾乎每個人都品嘗過,這是聖柏亞學生餐廳最有名的廣東點心,她手上的這盒還熱著呢!這表示送點心來的人剛走不久。
沒有任何署名,也沒有半張紙條,這是給她的嗎?她望著紙盒子若有所思,心神在飄蕩著,一個多月來努力維持的平靜飛走了,突然之間,她心頭一陣溫熱,似乎有點明白這盒點心是誰送來的了。
「曉冽!」突然出現在門口的頎長身影驚擾了她,她把紙盒子放下,顧湛庭已走到她面前。
「怎麼弄得這麼晚?」顧湛庭皺皺眉。「我在門口等了你大半天,學生都走光了,就你一個人留在教室做什麼?」
她閉了閉眼楮再睜開,低垂星眸,不希望在顧湛庭面前流露太多情緒。「我有點不舒服。」她深知這是讓他閉嘴的最好辦法。
「哦,不舒服?看你,就是不會照顧自己。」他很快地月兌下自己的風衣披在她肩上,瞬間變成了個溫柔的情人。「要不要去看醫生?」他把她攬入懷里。
「不必了,我休息一下就好。」她心思不在他身上,任由他擁著,視線一直落在紙盒上。他來過了,什麼時候來的……
彼湛庭很滿意懷中佳人的柔順,女人還是楚楚可憐的時候最可愛,他禁不住一陣心動,俯下頭去尋找她的嘴唇。
老天,不會吧!他竟想吻她?
「不要!」
她推開他,他卻更用力地摟住她胳膊,像是下定了決心要在這里奪取她的吻似的,那眼中的蠻狠與狂暴氣息教她驚訝,也教她害怕。
真要斗力氣,她是比不過顧湛庭的,雖然他有一部分權利可以名正言順地吻她,但是她卻不想將自己交給他,從前不想,現在更加不想!
「曉冽,听話,給我!」她的抗拒更激起了他的男望。
曉冽揚起手,準備給他一巴掌,是一陣狗吠阻止了她以暴制暴的舉動,也令顧湛庭心驚之下松了手,這才讓他想到這里畢竟是學校。
在不甘心之下,顧湛庭回頭狠狠瞪了那個破壞者一眼,曉冽卻在看到來者後瞬間白了臉龐,整個人沉進了一個又深又冷的冰窖。
「顏同學,這是你掉在學生會的資料。」伍惡走近,小芸跟在他身後,他冷冷地把一疊資料遞過去。
她無言地接過那疊資料,一顆心痛了起來,是他漠然的神態絞痛了她的心髒,他把她想成什麼樣的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