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髒小子!」章狂把啤酒罐丟了回去伍惡身上。「怒,該你了。」
嚴怒哼了哼。「今朝有酒今朝醉,此恨不關風與月。」╴
「這什麼跟什麼呀!」听到這牛頭不對馬嘴的對句,大伙又爆笑成一團,伍惡抱著肚子猛笑,邊笑邊催促下一個人「邪!」
「今朝有酒今朝醉,大江東去浪淘盡。」殷邪徐徐而笑。
伍惡又在大為欣賞了。「呀!被氣魄、夠磅礡、夠雄壯、夠……」
「夠狗腿。」章狂撇撇唇接口。
「接得好啊!」伍惡一拍大腿,頗有千里馬遇上伯樂之姿。
游戲很快地又回到江忍這頭了,他微一思索,已有句子。「今朝有酒今朝醉,恰似飛鴻踏雪泥。」
「今朝有酒今朝醉,少小離家老大回。」紗紗得意地接口,她的國文向來比英文好、不過她的英文又好像比體育好就是了。
這下可又給伍惡透到機會了。「你們看吧,不是我不夸紗紗,她這個什麼又是大、又是小、又是離家、又是回來的,一點詩情畫意都沒有,教我怎麼夸嘛!對不對呀,親愛的狂,輪到你了。」
章狂把玩著手中的空酒罐,漫不經心地說︰「今朝有酒今朝醉,似曾相識燕歸來。」
「哇!老大,在影射自己呀?!」伍惡欠扁地吆喝一聲,這才笑咪咪地說︰「有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曾經滄海難為水,哈哈很厲害吧!」
「哇,惡虎,在影射你自己呀?!」幾個大男生不約而同月兌口而出,紗紗和芷丞則是一頭霧水。
他們又開始瘋狂地笑了起來,被調侃的主角伍惡正不甘示弱地拿著啤酒亂噴,噴得每個人臉上、身上都是濃濃的啤酒味。
「你以為我們會坐以待斃嗎?」章狂笑著開了罐啤酒,他爬起來,火速地朝伍惡噴回去。
月光與星子的映照下,潔淨而寧謐的沙灘上開始了一場男人們的啤酒大戰,當然,那兩個女生也無可避免地被卷入戰場當中,一群人嘻嘻哈哈地笑鬧著,在沙灘上旁若無人地追逐著,玩得興高采烈。
突然之間,就在剛剛他們同時調侃伍惡的同時;芷丞有一種想更了解嚴怒的強烈感受,不管是他的過去、他的家庭。或是他以前所發生過的每一件大大小小的事,她都想知道!
就像他們五個男生彼此了解彼此的許多事一般,她多希望自己也能與嚴怒有共同的記憶、共同的秘密、共同的一切和一切……多希望!
而她也知道自己將永遠不會忘記這個美好的夜晚和這個異國沙灘,因為這將是她與嚴怒的第一個回憶。
第七章
接下來的兩天里,他們暢游了帛琉各個有特色的地方,乘快艇游洛克群島、去有神話色彩的魔石村、租船出海夜釣,其中當然少不了伍惡念茲在茲的帛琉少女秧歌舞嘍!
今天是他們在帛琉的最後一天,下午將塔三點鐘的飛機返回台灣,因此每個人一大早就死命地留連在海水里不肯起來。
章狂和伍惡浮潛去了,這兩個家伙三天來最愛的就是浮潛,那些個瑰麗的軟珊瑚區他們似乎怎麼看都看不厭。殷邪早領有潛水執照,他是唯一能到深海潛水的人,加上一張俊美無比的臉孔,以及修長挺拔的身材,許多各國來的少女紛紛央求他當教練,他親切有禮,來者不拒,不厭其煩地一一教起那群貌美少女。
江忍與紗紗一起參加當地的水母湖探險隊去了,不到下午不會回來,剩下的就是嚴怒和芷丞了。
這幾天芷丞在嚴怒的邊罵邊教之下,游泳技巧居然小有進步,雖然她還不能游很遠,但在水比較淺的地方游幾圈已經不成問題了。
所以一早吃過飯店供應的美式早餐之後,她一個人興沖沖地換好泳衣來到沙灘,一下子躍入清澈的海水之中,想像著自己就是「藍色珊瑚礁」的女主角,開始在藍綠的美麗海里游了起來。
晨曦是那麼的美,椰林搖曳又是那麼的浪漫,一望無際的天與海,柔軟的白沙灘,一切都美好極了,她不知不覺地愈游愈深,愈游愈遠……
★★★
媽的!就算Morningcall他睡死了沒听到,難道章狂和伍惡就不能善良地叫叫他嗎?叫一下會死呀!
他們那兩個沒義氣的小子,一早就跑得無影無蹤,讓他活生生地將大把美好時光全虛擲在枕頭上,待會找到他們,非痛扁他們一頓不可!
嚴怒忿忿地邊走邊罵,邊罵邊走,燒了一圈。飯店和狹長的白色沙灘上都沒有他要找的那六個討人厭的家伙,而且居然連最膽小的芷丞也不在?
「他媽的!這是什麼世界?」他皺皺濃眉,毫不猶豫地躍入了海里。
他敢打賭在海里可以找到他們,最起碼狂和惡就一定在珊瑚群附近,他們那兩個變態,迷珊瑚群迷得想移民來帛琉住了,真是發神經,簡直就是異想天開嘛!他們都已經高三了,還移什麼民?莫名其妙……
突然間,一陣細小微弱的呼叫聲傳入了嚴怒耳中,他凝神靜听,憑著他天生的敏銳度和警覺性,他直覺到一定有人出事了。
「誰在那里!」他大喊一聲,希望對方能听到他的聲音,並且立刻迅速地游向發聲處。
沒多久他已經可以看見那名求救音了,對方只浮出一顆頭顱,身體在水里掙扎著,似乎隨時會溺斃的樣子。
「別怕!」他又是一聲大喊。
海浪卷著他,他伸手一托,隨即抓住了求救者的胳膊,把對方送上了水面。
「是你?!」看到那顆小頭顱冒出水面之後,嚴怒的眉毛全凶惡地擰在一塊。
是芷丞,居然是紀芷丞!
當他看到被自己救起的人是芷丞的那一瞬間,一股說不出的怒氣突然莫名其妙地對他涌了過來。
「嚴……嚴怒……」芷丞心有余悸地打了個寒顫,就在幾分鐘之前。她幾乎以為自己會死掉。
「你在這里做什麼?」他惡狠狠地瞪著她,氣她的粗心,也氣她的不愛惜自己。
她知不知道這里的水有多深?這不懂事的蠢家伙!
「我……我來游泳。」她小小聲地說,喉嚨像梗著個硬塊似的,她知道自己給他添了個大麻煩,因為她已經看到他的怒氣了,很大、很大的怒氣。
「笨蛋!你以為你的泳技很高明嗎?」他冷冷地。咄咄逼人地問,「你以為大海很有人情味嗎?你以為你自己的命夠硬嗎?還有,你以為別人有那麼多閑工夫好及時來救你嗎?」
一時之間,芷丞被問得啞口無言了。
他說的都是事實,她的泳技既不夠好,可以說的上是破;大海的無情,在過去早已吞掉無數人的性命;自己的命也實在不夠硬,因為她有隨時會發作的心髒病,而嚴怒也確實沒大多閑工夫來救她,因為他正生著她的氣呢!
「對不起。」她好抱歉好抱歉地說。
他盯著她;眼中的怒火持續增加。「你說對不起就可以了嗎?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大家的感受?萬一你有什麼事,我們要怎麼跟你的家人交代?沒有把你保護好,我們又要怎麼跟自己交代?這些你想過沒有?」
他就像一個義正辭嚴的法官一樣不留情面,她毫無答辯的基礎,他鋒利的言辭逼得她想跳海。
哦!別懷疑,雖然她已經在海里了,可是她還是想跳海。
「我……我沒想過。」芷丞硬著頭皮回答。
「我就知道你沒想過。」她句尾剛落,嚴怒旋即接口。「像你這樣出生富裕的千金小姐,又怎麼能體會別人的心情?你最好明白,一朵溫室里的小花永遠無法成長,就如同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