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練習曲 第20頁

「最好我有本事強迫男人。」他分明睜眼說瞎話,得了便宜還賣乖。夏語綾想拍開他的巨掌,無奈她互山力,全身就痛得忍不住發出申吟。

「啊…」

「真的不能再引誘我了,否則你會吃不消……」他望著她,黑眸又轉為火熱。

真是不听話的小東西。

她臉色排紅,緊咬著下唇,不讓它再發出任何引發他的低吟,卻發現為時已晚。「喂,控制一下……」

「我也想叫它乖一點,可誰教你逸出美妙的輕喘,它記起和你歡愛的快感,不小心就又想使壞了。」他故意挺腰一頂,見她驚得連動也不敢動,小小的惡作劇成功讓他笑不可抑。

「閉嘴!我不想听充滿狠衰的黃色笑話。你把手放開,我要下床了。」她羞惱地說。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一室昏暗,只有一盞小燈照亮雙目所能及的空間。

這是一間很男性化的臥室,窗簾拉上,微微的月光從縫隙照了進來,看得出是晚上,卻不知幾點。

「不放,我喜歡你身上有我的味道。」他雙臂收緊,將頭埋在她迷人頸肩,輕嗅著她的發香和體香。

動彈不得的夏語綾感到十分荒謬,卻是氣惱得笑不出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給我仔細說清楚。」為什麼她會和他在清醒的狀況下……不,她不可能同意他「達陣」的要求。

「你拉我上床——」

「這段跳過。」她臉頰發熱,聲音微小,害羞得想捂住臉,沒臉見人了。

「你月兌我衣服——」

「再前面一點。」這算什麼?刻意要她臉紅嗎?

初日輝狀似無奈地吻著她耳垂。「你把手伸進我——」

「等一下,你給我說點正常的。」她有那麼饑渴嗎?居然把平時的想象付諸行動了?

他偏著頭,假意想了許久,「要多正常呢?我想不起來,滿腦子都是你的嬌媚樣子,嬌軀熱得摘扦在我上面——」

「夠了,從進餐廳開始。你點了一客龍蝦、我是牛排……我喝茶,你是一杯威士忌……」夏語綾止住話語。不對嗎?他似乎在笑。

「你確定是茶?」多有趣的誤會,他感謝發明調酒的偉人。她遲疑地一頓。「不是嗎?」

初日輝的手模向她肩膀,輕輕一個翻轉,讓背向他的她與他面對面。「你拿的是酒精類的餐單,那間餐廳不供應茶品。」

「可是我明明看到冰茶……」她忽地怔住,明白自己犯了多可笑的錯誤。

「你太緊張了,把蘭姆酒底下的長島冰茶看成蘭花冰茶,還說沒喝過蘭花冷泡的花茶,想嘗嘗鮮。」他阻止過她,只是沒明說那是酒,誰知她及過來怪他小氣,連杯茶也不讓她喝。

「不要說了,我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蠢事。」她連忙伸手捂住他的眼,不讓他看她。

太丟臉了。

蘭姆酒和長島冰茶她怎麼會搞棍?一時閃神眼誤,造就了終生侮憾。

見她懊惱不巴的神情,初日輝的笑聲自胸腔滾滾而出。「用不著自厭,對身為受害者及受益者的我而言,你喝醉酒的反應太可愛了。我愛了你一回又一回仍亢奮不己,真想把你裝在口袋里帶走。」

「天夠……別說了,我都想撞牆自殺了。」她的酒量有這麼差嗎?

他大笑地摟緊她。「那就死在我懷里吧——欲死欲仙地上天堂。」

夏語綾听著他得意的笑聲,氣得很想拍他脖子。「我到底喝了幾杯?」

「四杯吧。」大概。

她難以置信的驚呼,「你讓我喝下四杯長島冰茶?!」

「是三杯半。你把半杯冰茶吐在我嘴里,說要我分享喝茶的樂趣。」而他的確很享受,她主動沒懷送抱,他豈有拒絕之理。

雷呢?把她劈死算了。「而你就放任情況失控,坐享其成?」

她是有錯在先,可他起色心在後,沒比她好到哪去。

「如果你是我,你會放過這大好機會嗎?尤其在身上磨蹭的人是想要很久的至愛,你會順理成章的接受,還是會忍著勃發的欲火推開他?」而他選擇前者。

「你不是君子。」她悶聲埋怨。

「對,我是小人,但更是一個愛你、想佔有你全部的男人,我要你完完全全地屬于我。」他是無可教藥的自私鬼,只為愛她而卑劣。他確實是可以制止她,以力氣而言,他若不想,她絕對無法對他為所欲為。

然而,他是個男人,還是個恐懼失去她的男人,任何能捉緊她的機會,他都不會放過。他要她是他的,要她站在他身邊,手心始終握著他的手。

夏語綾心一動。這就是愛嗎?為何她的心想相信他了。「不要再獸性大發了,我很……痛……」

「我也痛。」他一語雙關,捉起她的手撫向他。「痛死了,全是你的錯。」

聞言,她表情瞬間扭曲。「初日輝,去沖冷水澡。」消消火。

「不要。」他啞著嗓音,大掌貪戀地撫模自己愛了一遍又一遍的雪女敕嬌桐。

「要我踢你下床嗎?」對付野獸無須同情心。

「這張大床是我的。」他是床的主人,哪有道理讓她喧賓奪主。

「那我走。」她絕不讓他稱心如意。

他眉毛一挑,狡猾地低頭吻著她。「以你的體力,走得了嗎?」

「你……你混蛋。」趁人之危。

「我愛你。」他繼續往上吻著她的鎖骨,手也撫向艷色紅唇。

「你……你真的很可惡,你讓我……好心疼。」他怎會傻得愛上不敢愛他的膽小鬼?她根本沒有他想象中的勇敢。

看著她,初日輝墨黑的瞳眸浮起柔情。「讓你離不開我是我的目的,但要愛你多深,你才會真正成為我的?」

「日輝……」他眼中的情感好深,足以淹沒她。

「告訴我,我要怎麼做。親愛的小夏學姊,你一向走在我的前方,你說有沒有那麼一天,我能走進你的心?」長指一如畫筆,在她左邊的心房處畫圈。

朦朧了,她蓄淚的眼。「不要愛得這麼無所適從,我的心里一直有你。」只是藏得深,不想被人瞧見。

記憶中他獨行的身影像是一只蒼鷹,飛得高,飛得遠,飛向陡峭的懸崖,以雄姿俯望著地面,而她總覺得自己追不上他的高度……

第7章(2)

「不夠,對我來說還不夠。我要的是你全心全意,而非因為我愛你,你才決定愛我。」他看得出她眼底的猶豫,一再想退縮。

初識時的她,雙眼澄澈得宛如蔚藍晴空,找不到一絲雜質,而不管前面有什麼東西阻擋著,她都會一腳踢開,奮不顧身追逐她想要的事物。就是這種令他不得不震撼的大無畏精神,令他無法不看著她,她永遠是他心中的彩虹。

但曾幾何時,她眼中的光芒不再那麼閃亮,雖然燦爛依舊,卻少了教人無法逼視的鋒芒,多了一抹使人心疼的優愁。

或許是歲月磨損了她的熱情,也或許生活的壓力令她隱去昔日本性,現在的她盡管同樣的耀眼、明艷動人,也更增添女性的柔媚,可他卻覺得仿佛再也踫觸不到她的心,感覺她離他越來越遠。

夏語綾呼吸一窒,心頭微微抽痛。「這樣不好嗎?若是你不愛我,憑什麼要我無怨無侮的愛你?我要留一半的空位愛自己,人不自愛,誰來愛我?」

先愛自己,才有能力去愛別人,如果把全部的愛給了人,那自己還剩下什麼?

飛蛾撲火的愛情太勉強了,火的激烈、蛾的不侮,最後留下來的卻只有冰冷的灰燼,誰也得不到最終的擁抱,只有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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