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練習曲 第19頁

「唉,一言難盡。」夏語綾深深嘆口氣,卻難掩眸底亮燦的光彩。

她在戀愛,可是愛得很不安,忐忑不己。

「那就長話短說,讓我這位愛情聖手為你指點迷津。」她最愛听這種感情事。

夏語綾沒好氣地橫了她一眼。「第一次談戀愛就被把走,三個月升格為人妻,你敢自稱是愛情聖手?」

張玉菁大言不慚,有點自傲的說︰「所以這才叫高手呀!一次得手,省得爛桃花開一地,傷心又傷身,從此不相信愛情。」

咦?說得還有兒分道理,草包腦袋也能蹦出幾句名言,真不簡單。

「大智若愚唷。」夏語綾道。

「如果這是你的贊美,我虛心接受,不過你還是老實招來,別想有任何隱瞞,我最擅長逼供了。」伸出十根手指活動關節,做出預備嚴刑拷問的樣子。

她笑著推開好友死賴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別鬧了,我還要做事,你……」

「招什麼?你想對我女朋友做什麼?」

突如其來的男聲讓兩個笑鬧中的女人霎時僵住,她們眼角余光慢慢地往後飄,凝結的笑意在接觸到一道深幽視線後僵硬地收起,氣氛出現一陣尷尬的靜默。

第7章(1)

十幾秒後,低低的悶笑聲逐漸加大,最後變成難以抑制的狂笑。奇怪的女人。初日輝眉頭一皺。

「你們兩個到底在笑什麼?我的間法足以令人捧月復大笑嗎?」她們也笑得太夸張了,居然抱著肚皮敲桌子,他並不認為自己很可笑。

「你……你怎麼來了……」夏語綾努力止住笑意間。千萬別背後說人壞話,以免說曹操,曹操就到。

他瞄了一眼她桌面上尚未拆封的新一斯《微笑佳人》雜志,神色自若地將它推向緊鄰的另一張桌子。

「想你就來了。」他暗自呼了一口氣,幸好她還沒看到。

「天哪好肉麻,我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小夏,你肯定是被騙了,他怎麼可能是那個天生冰塊臉的酷學弟,你遇到愛情騙子了。」張玉菁詫異地低呼。

「你又是哪位?」他臉色一沉。這女人竟敢挑拔他們的感情,膽子真大。

「我是小夏的同學,也是你的學姊。」

「沒見過。」他直接說。

張玉菁臉一垮,故意讓他知道她有多傷心。「真無情呀,初學弟,枉費你們在畢業典禮上的合奏我哭得最慘。我還警告你不準欺負我家小夏,你忘了嗎?」當年她因此形象大失,被刊在當期的校刊,豈知他卻不記得了。

「沒印象。」他又道。

「哼!沒印象就沒印象,誰希罕你這個冷血家伙記住,當年小夏哭得那麼慘還不是因為你……」害她陪著一起哭,兩眼哭到紅腫。

「玉菁,別提了。」夏語綾搖頭示意,不希望好友舊事重提。

「好,不提就不提,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暫且原諒他的始亂終棄。」當時這小子才幾歲就學人家腳踏兩條船,壞胚子。

張玉菁說的,是初日輝畢業典禮隔天的失約。當初她是少數知情的同學之一本來也十分看好這一對成為情侶。

誰知不過是一晚,情況竟出現令人錯愕的轉變,小夏紅著眼眶說他走了,五個漂亮的小學妹和他一起離開,他們相偕出國。

那時她搞好友抱不平,氣得破口大罵,把他祖宗八代都罵遍了,然後努力安慰眼淚停不住的小夏。兩人在冰店一邊吃冰一邊哭,把冰店老板嚇得差點報警,以為她們遇到壞人欺凌。

「什麼始亂終棄?」初日輝乍然一听,當張玉菁是提起畢業典禮上發生的那件事,但是他越想越覺得有蹊蹺,她似乎話中有話,給他很不對勁的感覺。

「你想不認賬嗎?明明是你劈——」她的「腿」字還沒說出口,一只手已及時悟住她嘴巴。

「張玉菁,你再亂說話,我們朋友就沒得做了。」夏語綾希望過去的事誰也別提起,否則只是徒惹不愉快。

張玉菁咯咯唔唔,露出不高興的表情,對她的見色忘友十分不滿。

「不想認什麼?你讓她把話說完。」如果他沒認知錯誤的話,未竟之語是「劈腿」二字。她看了夏語綾一眼,見好友搖頭,也就嗓音不語。

「沒什麼,玉菁只是怪你沒說一聲就出國,讓我一直無法理解你為何走得那麼匆促,連聲道別也沒有。」她是真的不願再回想那教她揪心的一幕,那時的痛楚仍殘存在她心里。

「真是這樣嗎?」初日輝來回審視兩人的神情,心中浮起一絲不確定。

難道他的不告而別,被她們誤會他喜歡其他女生?

「疑心病真重,我們有什麼好隱瞞的?女人間的小心事難不成也要一五一十地如實報告才行?」夏語綾心想他不會感興趣。

「那最好。」他想知道所有和她有關的事。

她一怔,莞爾地一笑。「還開玩笑?上班時間不上班,溜出來蹺班實在是不可取的行力。上行下效,小心底下人有樣學樣的開小差。」

「語綾,不要岔開話題,到底有什麼事不能對我言明?」他不喜歡心里吊著疑惑,這肯定是一件相當重要的事。

初日輝的直覺非常準確,他非要得到不可的答案的確影響甚大,它是夏語綾心中最大的一個結,讓她不敢一下子付出太多,始終小心翼翼地保護自己脆弱的心,面對他滿腔的愛戀,也只是抱持保留態度。

她不敢相信他的愛是一心一意、一對一的單純,有了前例力證,她變得如履薄冰地去愛,只為了避免重蹈覆轍。

「你呀,窮操心什麼?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哪值得大驚小怪?我剛好完成你們公司的廣告企劃案,既然你來了,我請客,我們一邊用餐,一邊討論要不要稍作修正——雖然我對自己的作品很有自信。」夏語綾笑著挽起他的手,半拉半弦迫地移動他的步伐。

初日輝很不滿意她粉飾太平的作法,可是一看到她堆滿笑意的臉,他心底的剛硬便融化了,只能好氣又無奈地由著她,暫時放過她。

「初學弟,不要再讓小夏傷心了,這次你要是敢再負心,我花錢買凶砍你一千刀。」張玉菁撂下話。她只要好友幸福,不要再見好友心碎。

這番「狠話」讓夏語綾踉蹌了一下,一只有力的大手及時扶住她。

她哭笑不得地說︰「閉嘴,玉菁,你太恥噪了。」

但是,很窩心。

她喝酒了嗎?

不然怎麼有種昏昏沉沉、全身無力的感覺?

可是,她沒有宿醉醒來後的偏頭痛,沒有難受又想吐,也沒有想站起來都覺得天旋地轉。

以上癥狀全無發作,那她是發生什麼事?為什麼四肢酸痛得無法移動,一動就有如快肢解,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它被坦克車輾過了……

等等!這是什麼?她腰上的重量似乎是一只手,而且是……男人的臂膀?!

霎時之間,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夏語綾居然也有不敢回頭的一天,肌膚敏感地感受到背後有道輕淺的呼吸,溫熱氣息不斷朝她肩窩處飄來。一個很可怕的事實仲擊著她的腦袋——她是赤果的,一絲不掛。

「不要再挑逗我了,我怕你一下子承受太多,明天下不了床。」雖然他的仍蠢蠢欲動,吶喊著要埋入她體內。

這聲音、這聲音她不會錯認。「初日輝?」

低沉的輕笑聲響起,沙啞且使人听了酥軟,帶了點誘人的性感。「你好像很意外,听起來也有點咬牙切齒?」

「你對我做了什麼?」她不是意外,而是想拆了他的骨頭。

「是你對我做了什麼吧。你說反了,我是受害者。」他笑得異常愉快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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