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格格縱情記 第18頁

碩親王和晉對看一眼,都心有戚戚焉,看來人是不能夸的,一夸就會出錯,果真沒錯。

說曹操,曹操到,塞陽一身俊撥的男裝,踩著輕松愜意的步子由外面進府了,她絲毫沒感受到府不尋常的氣氛,依然笑開了臉,興高采烈的進花廳。

「嗨!阿瑪、額娘!用過膳沒?」塞陽嘻皮笑臉的打招呼,還沒看到帶來炸彈的兩個人。

端捷公主可是打從塞陽一進門檻就眼心全是塞陽了,她頓時散發出強烈的情感波動,忽而嬌羞,忽而臉露不安,連眼眸中都泛起薄薄的霧氣,像在埋怨塞陽的不解風情,又像在招喚塞陽早點看到她似的。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當然用過膳了。」碩親王將憂慮藏在心底,只假意咳了一聲,眼楮瞪得比銅鈐大,他對著塞陽猛使眼色,「沒瞧見有貴客在嗎?還不請安?」

塞陽將眼光調轉到端捷身上對她微微一笑,心想原來是她。

「公主──你好!」塞陽語氣中增添了幾許曖昧,故意行了九十度的大禮,把端捷公主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你別多禮。」端捷眉眼都不敢望向塞陽,只盼時間能停住不動。

「公主今日怎麼會突然來到碩親王府?是皇上要公主來的嗎?」塞陽索性大剌剌的在公主身邊坐下,眉對眉、眼對眼的和她說話。

「不……不是。」端捷低垂著眼瞼,不敢正眼看著塞陽。

塞陽微感好笑,這位端捷公主听聞嬌氣逼人,但現在卻分明是十足小兒女姿態,完全不像謠傳中的那般受寵嬌蠻。

「那麼,公主──是特意來看望塞陽的羅?」塞陽似笑非笑的揚揚眉,別有深意的瞄了瞄阿洛乘一眼。

「塞陽,不得無禮,你還沒向額駙問好呢!」碩親王眼看著再胡鬧下去可不行,連忙出手阻止塞陽的樂在其中。

「額駙?」塞陽上上下下打量著阿洛乘,她撇撇唇,認出阿洛乘是昨天在市集上捉拿逃犯的那個爆笑將軍,「你便是額駙?」

「正是在下,你是……」

阿洛乘目光炯炯的瞧著塞陽,直覺眼前的這個人和昨天那位娉婷奪目的塞陽格格是如此相像,簡直像是從同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一舉手、一投足間,充滿了相同的盎然興味。

看他跟公主好像頗為熟悉,還把自己這個額駙視若無睹,當成死人一樣。阿洛乘很不是滋味的在猜測公主與他的關系。

「我是塞陽貝勒,額駙不知道我嗎?」塞陽一作揖,笑得無禮。

阿洛乘一點頭,「原來你就是聲名遠播的塞陽貝勒啊!那麼塞陽格格……」

塞陽眼眶中閃過一絲促狹而不易察覺的笑意,不疾不徐的說︰「我妹妹身體微恙、正在寢宮中休息,額駙有什麼事嗎?」

「格格身體不舒服?」阿洛乘馬上緊張起來,「莫非是昨天和逃犯爭斗時傷了身體?這嚴重嗎?」

阿洛乘簡單的將昨天的事說了一遍,听得王爺、晉冷汗直流,而塞陽則是趣意橫生的從頭到尾望著端捷,看得端捷滿臉窘狀,又喜又羞,渾身不自在。

听完阿洛乘夸大其詞的描述,塞陽暗自覺得好笑,她昂著下巴笑咪咪的說︰

「沒事!沒事!塞陽格格她只是有點傷風感冒罷了。幾天就好。」

「那麼就請王爺、福晉代我轉達慰問之意,我改天再來拜訪。」看不到塞陽格格本人的巧笑倩兮雖然令阿洛乘非常失望,但他有信心,一定會再見到塞陽的春花之姿。

「謝謝公主和額駙關心。」碩親王、福晉、塞陽齊聲說,一路送客送到馬車都遠了,這才得以松了口氣。

「看看你,你又去招惹什麼逃犯、什麼額駙、什麼公主了,這、這怎麼得了?」碩親王一回到花廳,就忙不迭的繞著屋子直跳腳,振振有辭的數落著塞陽。

塞陽又好氣又好笑的輕睨了碩親王一眼,搶白道︰「女兒怎麼知道他那麼無聊,還去調查我的身分?真是吃飽沒事干,怪不得京城的治安愈來愈差了。」

「你還不認錯?」碩親王惱羞不已,「如果不是你自己無聊,去管什麼閑事,人家會找上門來嗎?」

塞陽做了個很「衰」的表情,她聳聳肩,無所謂的說︰「就算是孩兒的錯,可以了嗎?我想回房睡覺了,阿瑪、額娘,午安!」

「午什麼安啊!」碩親王一肚子怒氣又要發作了,「大白天的,不振作一點,你還睡?」

塞陽挑挑眉,不以為然的摘下帽子,故意動作特大的攏攏她那一頭烏黑亮麗的發絲問碩親王,「阿瑪苦不讓孩兒回房,孩兒就這副怪樣子坐在廳中,待會如果又有什麼天大的嬌客駕到,事先說明,可別怪我喔!」

「塞──陽──」碩親王發出幾近精神崩潰的狂嘯怒吼。

「孩兒不惹阿瑪生氣了,孩兒先告退!」塞陽以她那一臉牲畜無害的招牌笑容開溜了。

火上加油、煽風點火之後,塞陽很快的逃得無影無蹤,留下一臉嚴峻面孔又喜歡訓戒的碩親王,恨不得要燒盡好香,塞陽這個麻煩包袱,唉……

※※※

餅沒幾天,碩親王府果然發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皇上下召要塞陽入朝為官了,雖然這是預期中的事,但真正接到旨意,仍弄得眾人提心吊膽,天天不安。

碩親王親自寫了信到宮要蘅妃好生掩護自己的妹子,千萬別露出了馬腳,塞陽格格正式任官,這是史無前例的事,碩親王緊張兮兮,整天耳提面命的要整個王府牢記塞陽的新身分,不能出半點差錯,也不能泄露一點口風,這使得王府上下人仰馬翻,日無好日,猶如在水深入熱之中。

而那天寒陽春風得意第一次進朝,她表現得頗為識大體,得到許多同輩官僚的喜愛,她又圓滑、又懂交際手腕,沒多久肯定會在宮如魚得水,優游的不亦樂乎。

正在樂不可支,額駙阿洛乘遠遠的迎來,塞陽只好硬著頭皮留下來。阿洛乘劈頭就先笑吟吟的向她道喜,繼而長長的祭出自己的愛慕,關懷溢於言表的問︰「不知道塞陽格格的身體好些了嗎?可需要吃些什麼名貴的補品?」

塞陽支支吾吾的,「啊!她很好!很好!已無大礙,多謝額駙關心。」

「那麼說來,格格現在應該可以見客了?」阿洛乘頓時眸光發亮,像是無比興奮。

「這個……這個……再過一陣子吧!」塞陽模模糊糊的推搪。

「是什麼原因?」阿洛乘馬上產生別的聯想,「莫非格格的病情另有隱瞞,是否貝勒爺不想讓我知道嗎?」

塞陽連忙搖手否認,「沒……沒那回事!你別瞎猜,女人家嘛!總是有些大大小小、見不得人的病痛,額駙應該相當清楚才對啊!怎麼問起我來了?這教我怎麼回答?」

「對!」阿洛乘自責的一笑,放松了心情,「是我大意了。」

總算扳回一城,嘿!「呃……那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再見!」塞陽趕忙拋下一句,然後「落跑」。

塞陽急忙月兌離阿洛乘的魔眼之下,一個「不悅」的念頭閃進她的思維,這蠢蛋阿洛乘的細胞還真是沒神經至極,沒事干嘛來問什麼病情,害她只好胡亂詛咒自己,還說自己生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怪病,超級犧牲!忍耐他還真得要費好大一番功夫才行。

自此之後,這類的事情層出不窮,塞陽非旦疲於應付,還說自個已病入膏肓時好時壞,惹得自個整天神經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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