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爽約,她不會死……
「對不起。」他緊緊地、緊緊地抓住向日葵種子,恨的卻是再也抓不住當年那個活潑可愛的女孩。
眼眶,靜靜地染紅。
他轉過身,黯然離開,沉重的步履,一聲聲,敲著追悔不及的跫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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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來了!
玄關處敲響跫音時,向初靜強迫自己撐起最甜美的笑容。
「回來啦?一定很累吧?」她笑盈盈地迎上去,打量丈夫異常疲憊的神態。「是不是在飛機上沒睡好?你好像瘦了?」
「怎麼可能?」他失笑。「我才去幾天而已。」
「不對,你是真的瘦了。」她鎖起秀眉。「一定是在外面沒吃好,不是要你別光顧著工作嗎?」
「我有吃。」楊品熙無奈地反駁,卸落領帶。「我想先洗個澡。」
「我去放水。」向初靜接過領帶,替丈夫掛好西裝外套,急奔進浴室,調好適當的水溫,她走出來。「餓嗎?要不要我弄點宵夜給你吃?」
楊品熙直覺想搖頭,但見妻子滿臉期盼,他立即改變心意,點了頭。「好吧,我吃點好了。」
「那我去幫你弄。」她眼神一亮,旋進廚房,為他忙碌的身影輕盈若蝶,卻又偶有奇特的凝滯。
楊品熙看在眼里,卻沒入心,挑了一片歌劇CD送進音響,便放松地埋進沙發。「對了,妳前兩天不是說有我的信嗎?是誰寄來的?」
「啊。」向初靜動作一僵,心髒猛然劇跳,幾欲迸出胸口,她深呼吸,祈禱丈夫別听出自己語音發顫。「沒、沒事,只是交通罰單,我已經去繳費了。」
「是嗎?我被開罰單?什麼時候的事?」
「我忘了,可能你不小心超速吧,反正交了錢就算了。」
「這樣啊。」楊品熙漠然點頭,也不在意這等小事,他隨手翻閱報紙,忽地想起來。「對了,我從義大利買了禮物給妳。」
「真的?」她端著托盤來到客廳,對丈夫嫣然一笑。「是什麼?」該不會是絲巾之類隨便在免稅商店買的東西吧?
「這個。」楊品熙打開行李箱,取出一方包裝精致的禮盒遞給她。
她放下托盤,接過禮物,沈甸甸的,不曉得是什麼,好奇地望向他。
「妳打開就知道了。」他微微一笑,彷佛看透她的疑問。
她點頭,小心翼翼地拆開包裝,打開盒蓋,細碎的紙屑里,躺著一個泡棉包裹的東西,除去那層層迭迭的保護殼後,的是一個精巧的玻璃高腳燭台,台身曲線圓融優美,宛如成熟的女體,兩側的燭盤便是她展開的掌心,七彩的玻璃里,裝飾著朵朵小花。
「好漂亮!」她不可思議地贊嘆。
「這就是有名的威尼斯玻璃。」他解釋。「我想妳會喜歡,就帶回來給妳了。」
「謝謝,謝謝!」她一迭連聲地道謝,心湖猶如一只只蜻蜓點過,一圈圈地泛開漣漪。
這是他特地帶回來給她的,是為她而買的禮物,這表示他的確牽掛著她,的確想著她!
喜悅的淚水幾乎在眼潭泛濫,她強忍住。「我去把它放好。」
她翩然回到房里,左看右瞧,不曉得該將這珍貴的玻璃飾品放在哪里好──他已經很久很久不曾送她禮物了,何況是如此用心挑選餅的。
她好高興,卻也很怨。
為什麼就在她瀕死的婚姻再次復活的時候,要發生那樣的事呢?如果那天晚上她不去Pub就好了,如果她不曾听芬芳慫恿,去參加那些派對就好了,如果她不為了氣他,刻意放蕩就好了。
那麼,今日握在她手中的幸福,或許會更堅實……
「妳怎麼了?」楊品熙洗完澡進房,見妻子仍捧著燭台傻站著,訝然揚眉。「還找不到地方放嗎?」
向初靜悚然一驚,緩緩轉過頭,勉力彎起唇角。「太美了,我好怕不小心踫碎它。」
「別傻了,只不過是個燭台啊!」他好笑地調侃,走過來,徑自從她手中拿過燭台,目光輕率地轉一圈。「就放在這兒好了。」
她怔望著丈夫漫不經心地將玻璃燭台放上靠近窗邊的古董五斗櫃上。
「不錯吧?這櫃子很古典,跟這燭台風格挺搭的。」
「嗯,是很不錯。」她喃喃同意。
沒想到令她猶疑許久的抉擇,他一下子便搞定了,或許是因為這燭台的分量在兩人心目中大不相同。
「妳怎麼了?臉色好像不太好。」他察覺到她的怪異,眉峰蹙攏。「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啊。」她急忙搖頭。
「真的沒事?」他不信。
「沒事。」她勉強笑。「我去洗碗。」飛也似地逃開。
他卻跟進廚房,倚在一旁,若有所思地望她。「妳最近還有在畫畫嗎?」
「有啊。」
「要不要辦個畫展?」他突如其來地提議。
她愕然。「畫展?」
「嗯,我認識一個開藝廊的朋友,也許可以跟他商量……」
「你在開玩笑嗎?」她窘迫地直搖頭。「我都是隨便畫畫的,怎麼上得了台面?」
「我覺得挺好的啊,很有個人特色。而且妳不是也在學書法嗎?辦個書畫聯展也不錯。」
「別鬧了!」她嬌嗔。
「妳不想辦?」他語調低沈,蘊著某種難以形容的況味。
她心一跳,驀地抬眸,與他目光相接。
他深刻地望她,忽地來到她身後,雙手松松環住她縴腰,方唇在她鬢邊廝磨。「妳是不是心情不好?有什麼煩惱嗎?」
「我……沒有。」她壓抑地否認,頓了頓。「品熙,你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好?」
他驀地將她轉過來,炯炯的眼眸直視她。「我之前對妳不好嗎?」
「我不是這意思!」她慌忙搖頭。只是這幾年,她已經漸漸習慣了他的冷落,當然她知道他並非有意,只是工作太忙了。
楊品熙注視她迷蒙的眼潭,彷佛看到淡淡的哀怨,他心一扯,不由得低下頭,親親她細軟的發。
她身軀輕顫,在他懷里柔弱得就像一朵小花,他忽地有些心疼。他的確太疏忽她了,幾乎忘了該盡一個丈夫的責任,他沒護好她。
當年是他從弟弟手中硬將她搶過來的,他明知道品深對她抱持著異樣的感情,卻還是自私地想得到她。
他不是個好哥哥,也不是個好丈夫……
她忽然偎向他頸畔,馨香的呼息逗惹他敏感的耳垂。「品熙,吻我。」
「什麼?」他驚怔,她一向矜持婉約,從不曾向他主動索吻。
「拜托你。」她沙啞地低語,軟舌輕輕地舌忝過他。
他頓時下月復一緊,熱流竄過,激起全身顫栗。「初靜,妳怎麼了?」他低頭望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你不要說話,求你,吻我。」她不讓他看臉上的表情,鼻尖在他頸側磨蹭。
好香,好軟……她怎麼了?她從不會如此撒嬌啊!
楊品熙一陣暈眩,試著保持冷靜。「初靜……」
軟女敕的唇,吻去他最後的遲疑,寒涼如冰,卻又灼燙如火的唇,吸吮著他,折磨著他。
然後,玉手滑進他浴袍衣襟里,細軟的掌心緩緩地、一寸寸地燙過他堅硬的胸膛,他覺得心口似隆起一座火山,即將爆發。
而胯下,還有另一座火山,融漿滾滾,放肆地延燒。
「品熙。」她輕喚著他,語氣里含著深深的迷戀。「品熙,品熙……」
她用一聲聲呼喚勾引他神魂,他氣息一緊,忽地有種強烈的渴望,希望她用發出如此嬌吟的唇,含住他陽剛的硬挺……
懊死!他暗咒自己的念頭,卻又止不住幻想,在床笫之間,他總是盡量把持理性,但今日,妻子的主動竟教他神智盡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