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著那兩個不知死活的年輕人,很明顯他們是為迷人的她而傾倒,借故來搭訕,其中一個還趁她腳步踉蹌的時候,放肆地伸手攬扶她,她笑著道謝。
毫無心機的笑容令他勃然大怒,倏地彈跳起身。「樂樂!」一道如獅的暴吼。
她怔了怔,回眸一望,見是他,眼神一亮。
「品深,你來啦!」她奔過來,無視兩個紐約青年在她身後失落的表情。
他滿意地撇了撇唇,一把接過她嬌軀,佔有地擁在懷里,眸海卷起冰風暴,朝兩個登徒子警告地殺過去。
「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先打電話通知我一聲?」
「我要是先通知你,就看不到如此精彩的畫面了。」楊品深冷哼,他指的是她遭人搭訕。
韓悅樂卻誤會他是不滿她玩得太狂野,大感窘迫,連忙退出他懷抱,迅速整好衣衫。
這下可糟了,她在他面前塑造的完美情婦形象,該不會全毀了吧?
她懊惱地咬唇。
「那兩個男人是誰?」他沉聲問。
她—愣。「什麼男人?」
「就那兩個。」他不屑地拾抬下巴。
「啊,他們啊。」順著他視線望過去,她才恍然他是指那兩名青年。「我也不知道,應該是某個孩子的親戚吧。」
「不知道人家是誰,你也能跟他們玩得那麼開心!」他氣惱地瞪她。「下次不許再這樣了,萬一對方是壞人怎麼辦?」
「壞人?」她眨眨眼,半晌,驀地領悟他是在為她擔憂,或許也有一些吃味的成分。
他吃醋了?她可以如此認定嗎?
韓悅樂胸口融化,甜味漫流,她攬住他臂膀,親昵偎貼著。「是,主人,小的明白了。」
又是什麼「主人」,「小的」,真拿她沒辦法。
楊品深無奈地搖頭,想笑,卻刻意抿著唇。「走吧!」
「去哪里?」
「看比賽。」
「什麼比賽?」
「你最喜歡的。」
「我最喜歡的?」她歪頭想了想,「難道是王建民?」
「嗯哼。」
「真的是他?」她不敢相信。「今天在紐約主場有比賽嗎?怎麼那麼巧!」
如他所料,她果然又驚又喜,嬌容燦亮,如夏季的陽光一般耀眼。
「我們真的要去看嗎?可是……你明天一早要開會,不能太晚回飯店吧?」
原來她把他的行程都記在心里了。
他大悅,嘴角終于忍不住揚起,笑得灑月兌。「大不了請飯店MorningCall叫我起床,好不容易來到紐約,怎麼可以錯過難得的機會呢?」
「這麼說……」她期待地揚眸。
他沒讓她失望。「我們去看球!」
***獨家制作***bbs.***
她開心極了!
初次在視野良好的包廂觀戰,看的又是她最崇拜的偶像,她難掩興奮,粉頰紅灩灩的,如盛開的芙蓉。
包廂內,除了兩人,還有作東的資深主管,以及該公司幾名員工,人人都為她璀璨的笑容所迷,搶著與她攀談。
她來者不拒,談笑風生,親和力百分百。
就算在如此心情激蕩的時候,她仍沒忘了替他做好公關。
楊品深很動容,暗自欣賞她優雅的社交風度,卻也有些不舍。
他想要她放松精神,好好享受這場球賽,不願她這時候還得掛念著自己的「工作」。
于是他找了個借口,說是很想跟來替王建民加油的當地華僑聊一聊,拉著韓悅樂離開包廂。
他領著她來到看台,找了空位坐下,跟各色球迷熱鬧地擠在一起。
「這樣好嗎?」她不確定地望他。
「這樣比較開心。」他說。「要看球賽就是得坐在看台,跟大家一起吃熱狗,玩波浪舞,我以前在美國讀書的時候都這樣。」
「你學生時代也會來看球賽?」
「難道你以為我是書呆子,每天只會窩在圖書館里死讀書嗎?」他沒好氣地白她一眼。
韓悅樂噗哧一笑。
沒錯,他怎麼也不可能是個書呆子。
只是看著他在商場上叱 風雲,一副精明干練的模樣,她偶爾會忘了,其實他也曾經是個孩子,即便是如今,也還偷偷藏有童趣的一面。
不說別的,他對鋼彈模型的熱愛不是一直都在嗎?
只是刻意壓抑著……
「可憐的孩子。」一念及此,韓悅樂月兌口呢喃。
「什麼?」幸虧楊品深沒听清。
「沒事。」她盈盈一笑,伶俐地轉開話題。「我想吃熱狗!」
「嗯。」他點頭,將手指放在唇前,朝賣熱狗的小販吹了聲尖銳的口哨,然後將揉成一團的美金紙鈔擲過去。
小販準確地接住,快手快腳地包了兩份熱狗交給其他觀眾傳過來。
韓悅樂驚奇地望著這一切,笑開了。
她身旁的這個男人,原來不可小覷,他現在哪里像個高高在上的執行副總裁?跟一般的紐約客沒什麼不同!
「你笑什麼?」楊品深將好不容易拿到手的熱狗遞給她,奇怪地問。
「沒,沒什麼。」她搖頭,笑聲卻更高昂了,凝望他的眼眸明媚多采,半晌,忽然熱情地啄吻他的頰。
「你干麼?」他嚇一跳,頰緣可疑地窘熱。
「只是謝謝你請我吃熱狗。」她不敢解釋芳心的強烈悸動。
他深思地望她,不再追問。
兩人快樂地吃熱狗,欣賞球賽,和其他觀眾一起鼓掌歡呼,大玩波浪舞,散場時,球賽贏了,更是處處可聞爽朗的口哨與歌聲。
「喂,你教我吹口哨。」听見口哨聲此起彼落,韓悅音羨慕得不得了,恨自己不會。「怎麼吹?這樣嗎?」她撮圓唇,縴指抵住,吹出的卻只有無聲的氣。
「不是那樣。」楊品深搖頭。
「那是怎樣?這樣嗎?上她換了個方式,
「也不是。」
「那到底是怎樣?你快教我嘛!」她晃動他臂膀,不依地撒嬌。
楊品深好笑地彎唇,招來計程車,大掌壓下她的頭,護著她坐進車廂。
「你干麼非學會不可?女孩子吹口哨不好看。」
「有什麼不好看的?難道你認識的女生都不會吹口哨嗎?」她有些不服氣。
「只有一個。」他的答案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
「誰?」
「我大嫂。」
向初靜?
韓悅樂胸口一揪,體內鼓躁騷動的血流瞬間沉寂下來,她望向楊晶深面無表情的臉孔,努力保持微笑。
「你大嫂……會吹口哨?」
「是我教她的。」他轉過頭來。
她看不出那深邃的眼潭里潛藏的是什麼樣的情緒。「你跟她很要好嗎?」小心翼翼地試探。
「她是我高中學妹。」
「你也跟她去看球賽嗎?」
「看過幾次。」
兩小無猜,純純的青春之戀。
是這樣嗎?
韓悅樂心揪著,如刀割針刺,微微地疼,她命令自己下許吃味。「你很喜歡她嗎?」
「以前喜歡過。」他回答得很干脆。
她訝然。「以前?」
「現在她可是我大嫂。」他淡淡一笑。
那又怎樣?就算兩人是這樣的姻親關系,也不表示他不能繼續暗戀她。
酸潮,靜靜地涌上了韓悅樂的眼——怎麼辦?她還是很嫉妒,而且也為他心疼。
她不該的,她只是個情婦,不該如此僭越……
「你會恨嗎?恨她選擇你大哥?」她不該問的,可她無法控制。
「為什麼要恨?她的選擇是正確的。」他眼神深沉。「大哥可以為她放棄繼承權,我可做不到,我的婚姻—定要對我未來有利。」
也就是說,他只接受門當戶對的婚姻。
韓悅樂心一沉,對他的聲明絲毫不覺驚訝,她早料到了,他不是個會為愛瘋狂的男人……
「這樣看來,你大哥很愛你大嫂。」她澀澀地低語。
「嗯。」他點頭,嘴角一牽,似嘲非嘲。「我大哥從小就很優秀,做什麼都比我強,他才是泰亞集團最佳繼承人,我只能算是候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