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決勝點 第18頁

「謝謝你,相思。」

「不客氣。」

望著她清淡的笑顏,他只覺喉腔揪著千言萬語,但最後只能化為一句。「這保溫盅里的是什麼?」

「是炖雞湯。」

「炖雞湯?」他訝然,念頭一轉。「該不會又是葉子托你送來的吧?」

她眼神一閃,半晌,輕輕頷首。「她說總經理最近瘦了,需要補一補。」

「唉,我不是已經讓你轉告她,以後不要再這麼做了嗎?她這幾個禮拜都沒送便當來,我還以為她早就放棄了。」

「我會再好好勸她的,這次是她的好意,就請總經理暫且收下吧。」她頓了頓。「如果沒事,我先出去了。」

「嗯。」他應允,目送她縴細的背影,胸口忽地一擰。

難道她沒發現嗎?她自己也比去慕尼黑出差前清減多了……

「相思!」他沖動地喊住她。

她凝住步履,兩秒後,方緩緩旋身。「總經理還有什麼吩咐嗎?」

「你中午吃什麼?要不要幫我把這雞湯喝了?」

她愣了愣,他能在她眼底看見一絲奇異的倉皇。「這是……葉子的心意,請你一定要喝,別辜負她了。」

「不然我們一人一半?」他提議。

「不用了,我訂了便當。」她婉拒,優雅地離開。

他恍惚地瞪著那扇重新關上的門。

薄薄的一扇門,阻絕的卻是千山萬水,將他和她,隔在世界的兩端。

他懊惱地嘆息,捧起日式便當,吃了幾口,瞥見茶幾上微微冒著熱氣的保溫盅,忽地一陣不耐煩。

他拿起話筒,找到葉子的分機,撥電話給她。

通常他並不想如此殘忍地斬斷一個女人的希望,但葉子老是麻煩相思送便當,對相思也是一種折磨。

他決定親自警告葉子,別再做這種事,驚慌失措的葉子,卻給了他一個意外的回應。

她說那雞湯不是她送的,她早就答應相思了,不會再來煩擾他。

他怔愣半晌,最後終于恍然大悟——

真蠢!

直到此刻,殷樊亞回想起李相思送雞湯來時所說的話,仍是萬分懊惱。

她說總經理最近瘦了,需要補一補。

這是……葉子的心意,請你一定要喝,別辜負她了。

他為何會笨到听不懂呢?她沁涼如水的嗓音,隱隱流動著一束藏得極深的溫柔。

是她炖的雞湯,是她發現他瘦了,想替他補一補,是她自己的心意,卻假借別人的名義。

她是個別扭的女人,不肯承認自己對他的關懷。

他敢打賭,即使他捧著那盅雞湯去質問她,她也只會淡淡地回一句,關心上司是一個特別助理應盡的本分。

她不顧危險替他拿回咕咕鐘,親自熬湯給他喝,都只是盡屬下的本分。

殷樊亞苦笑。

相思啊!他究竟該拿她如何是好?

那時,他激動地掀開保溫盅的蓋子,嗅那一陣難以言喻的濃香,那香,有她的味道,他幾乎能想象,她是如何在廚房里盯著一鍋湯文火慢熬。

她熬湯的時候,心里想著什麼?是否也覺得自己像鍋上的湯,一分一秒地在煎熬?

他想象著,喉腔干渴著,焦灼著,顫顫地舀起一匙,卻遲遲無法送進嘴里。

他無法喝這湯,咽不下這滋潤的心意,他不值得她付出關懷,他只會辜負她。

原來收到女人親手做的料理,並不是什麼值得困擾的事,而是明明想吃,卻舍不得糟蹋。

想吃,卻吃不下,才是真正的痛楚。

殷樊亞長嘆一聲,幽幽地盯著窗外逐漸迷離的夜色,山上空氣清澈,能見到新月如鉤,網住一河星砂。

他覺得自己的心,仿佛也如同那一粒粒星砂,在網里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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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撒下一張網。

要捉的,是路柏琛這條滑溜的魚。他很聰明,為了不讓八卦媒體的記者嗅到一點風吹草動,他刻意開一輛平常很少開的深藍色賓士,不透明車窗關得緊緊的,下車時,還戴上墨鏡,不經過櫃台,直接進房。

可就算他再小心翼翼,保密功夫做到家,也料想不到她在房里事先裝好了針孔攝影機,等著拍下他偷情的證據。

為了釣魚,她將自己打扮成最誘人的香餌,在他來前便先沐浴餅,故意只穿一襲白色浴袍,微濕的秀發,桃色臉蛋,發送著性感的電波。

見她如此裝扮,路柏琛似乎也警覺到情況不對勁,之前兩人幾次約會,她一直是正襟危坐的,讓他看得到,吃不到,今夜卻是擺明了允許他竊香。

但他可沒急色地撲上前,而是不動聲色地踏進房里。

她早已請人在里間餐桌上,備好幾盤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一盞浪漫燭火,琉璃花瓶里,養著粉色玫瑰。

「你肚子一定餓了吧?我們先吃飯吧。」

他點頭,月兌下西裝外套,松了松領帶,在餐桌邊坐下。

她煙媚一笑,柔軟的嬌軀和他擠同一張座椅。

他嚇了一跳,眸光閃爍。「你不是說要吃飯?」

「我不餓,我看你吃。」她嗓音甜膩,看著他的眼神很無辜。

他眯起眼,一點也不相信她假扮的無辜。「你到底想做什麼?」

看來,他不會輕易上她的鉤。

李相思翠眉一挑,在腦海計較目前的情況,路柏琛比她料想的還難對付,她得更小心一點。

「你看不出來嗎?我想,也該是厘清我們倆的關系的時候了。」她送出嬌笑,玉臂如水蛇,纏住他肩頸,水眸直勾勾地凝睇他。「柏琛,你老實說,像你這種事業有成的男人,在外頭養一、兩個情婦,是常有的事吧?沒什麼大不了的,對嗎?」

他不語,嘴角似挑非挑。

「你說嘛!」她刻意撒嬌地捏捏他的頰。「你是不是就這樣想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的話,我想問你,你會養我做情婦嗎?」

「你希望我養你當情婦嗎?」他不答反問。

她輕輕笑了。

情婦?如果可以的話,她還真希望自己能灑月兌一點,去當一個男人的情婦,這樣,或許事情會簡單許多,她也無須費心去計算和上司應該保持的距離……

一念及此,李相思胸口揪疼,表面卻冷若冰霜,繼續扮演匱女的角色。

「你當我是什麼樣的女人?我不做男人的情婦。」她貼近路柏琛,讓自己溫軟的乳峰灼燙他胸口,魅惑的氣息在他耳畔吹拂。「要,就跟你老婆離婚,否則拉倒。」

她能感覺他整個人僵住。

與前途,這男人肯定陷入掙扎了吧?呵!男人啊,總以為他們可以兩者兼得。

她捧起他的臉,猶豫片刻,然後一咬牙,獻上自己的唇。

只是一個吻,她告訴自己,沒什麼大不了的,她就當自己的唇是祭品,為自己犯下的罪孽犧牲。

雖然路柏琛極力克制自己,她仍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動搖,他體溫升高了,呼吸粗重。

她側過臉,避開他火熱的唇,技巧地在他衣領內緣烙下朱色唇印——任務完成,可以抽身了。

她正想後退,他卻搶先一步,粗魯地推開了她。

她連忙抓住椅背,穩住搖晃的身子,然後慢慢站起來,驕傲地挺立。

她眯起眼,打量面前的男人,見他原本讓給佔領的眼眸逐漸清明,知道他終究還是選擇了前途,冷哼一聲。

「看來你理智還把持得很定嘛。」她伸手拉攏浴袍衣襟。

「我不可能跟恬雨離婚。」他一字一句地撂話。

「為什麼?」她漠然反問。「怕對不起你老婆,還是怕影響你大好的政治前途?」

他不語。

「如果她不是殷世裕的女兒,你還會娶她嗎?」

「我已經娶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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