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決勝點 第19頁

「所以呢?你不能背叛她?」男人真是可笑至極,也虛偽至極!「別給我這種老掉牙的借口,我不相信。」

「你信不信,隨你的便。」

「好吧,就算你是娶了殷恬雨,可是你並不愛她,你愛的是我,不是嗎?」她故意逗他。

他默然,神情緊繃。

「我也愛你,柏琛。」她傾身向前,曖昧地拉起他的領帶。「你是個很優的男人,我這輩子,就在等你這樣的男人,一個能與我匹敵的男人。」

「你的意思是,一個不會輕易被你誘惑的男人吧?」路柏琛沒好氣。

她嬌嬌笑了,笑著,芳心卻可怕地沉下,墜入深淵。

為何在說著這些話的時候,她腦海里浮起的,卻是殷樊亞溫潤的俊容?

「……我很訝異你居然沒有直接把我撲倒在床。」她繼續和路柏琛對話,魂魄卻黯然迷失在不知名的空間里。

「你以為我不想嗎?」

「我知道你想,但你克制住了自己——你是不是怕一旦跟我上了床,我就會纏著你跟老婆離婚?你不是舍不得你老婆,你舍不得的是你的前途,你怕爆出外遇的丑聞,會傷害你的形象,選民會唾棄你,你年底就別想競選連任了。」

「……」

「可是,你還是很想要我,對吧?那就離婚。我給你兩個禮拜考慮,否則我就跟殷樊亞上床——」

她在說什麼?

目送路柏琛氣沖沖離去的身影,李相思這才恍然驚覺自己無意之間,吐露了真心。

她思念著殷樊亞,思念著他溫暖的擁抱,思念著他曾經給她的那個吻,她想和他在一起,與他纏綿到地老天荒。

她無助地渴望著他,只要能接近他,無論是如何卑鄙的理由,她都願意嘗試。

和路柏琛初次相遇時,她自稱是殷樊亞的女朋友,她以為自己是為了挑起路柏琛男性的競爭,現在才知道不是。

那是她潛意識的期盼,是她不能說也不敢說的心願,是她永遠也得不到的,童話的夢。

李相思驀地哽咽,溫熱的淚珠,無聲地滑落頰畔,她顫抖地以手指挑起其中一顆,不敢相信地瞪著。

很久以前,有人曾對她說過,像她們這種魔女,是不流眼淚的,魔女的眼淚是珍珠,每一顆都是為了向男人索求高價。

所以她對自己發誓,這輩子絕不再流淚,除非是為了欺騙男人。

但為什麼……現在她身邊明明沒有任何男人啊!為何淚珠會這樣一顆顆逃出來,她怎樣也關不住?

為什麼要哭?她要欺騙誰,向誰撒嬌?這里沒有能為她擦拭眼淚的男人,只有她自己——

人,終究是孤獨的個體,誰也不能依賴誰。

她知道的,她一直都知道,不是嗎?

「別哭了,李相思,你再繼續掉眼淚,連我都要瞧不起你了。」她啞聲自語,慌張地以衣袖頻頻拭淚。

可淚水卻紛然不絕,或許是她壓抑太多年了,一旦叛逃,便難再關住。

李相思,你是笨蛋嗎?別再哭了!

她忿忿地命令自己,恨惱地咬自己的唇,直到將那如花的軟辦揉出血來——

「相思!你怎麼了?」驚懼的聲嗓如破空的箭,精準地刺痛她的心。

她惶然揚睫,迷蒙地望進一雙如海的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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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了。

她哭著,一個人,蜷縮在地,那孤單的身影看來如許柔弱,仿佛只要輕輕一絞,便會碎成片片。

殷樊亞站在半掩的門前,震驚地任那黯淡的影映上自己的瞳,然後在胸口,烙下永遠痊愈不了的傷印。

他奇怪自己的心,為何會那麼痛,好似又回到好久好久以前那一天,當他在母親房里,親眼見到吊在空中的她。

他透不過氣,腦海一片空白,那夢魘的一幕,從此猶如擺月兌不了的鬼魅,緊緊糾纏他。

為什麼,他會感覺自己又回到那一天……

「相思,你怎麼了?」他踉蹌地上前,跪倒在她身邊,心疼地捧起她淚痕斑斑的臉。「為什麼會哭成這樣?是那個男人欺負你了嗎?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事?」

她震懾的表情,如見鬼魅。「你怎麼會來這里?」

他一凜,半晌,澀澀地扯動嘴角。「抱歉,我跟蹤了你。」

「你跟蹤我?」她嗓音破碎,水眸掠過惶恐。

也難怪,哪個女人得知自己被上司跟蹤,不會心存畏懼?

殷樊亞自嘲地想,深吸口氣。「我問櫃台你訂了哪間房,她大概以為我就是今晚要跟你見面的人,所以告訴我了。」他頓了頓。「我真的很抱歉,相思,我知道我沒權利這樣跟蹤你,但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最近到底是跟誰見面。」

「我跟誰見面,關你什麼事?」

的確不干他的事,只是他讓嫉妒的蟲,咬破了理智。殷樊亞苦笑。「抱歉。」

李相思怔忡地望他,驚疑不定,良久,才沙啞地揚嗓。「你不知道我跟誰見面嗎?」

殷樊亞一僵,腦海瞬間閃過某個人影,他深呼吸,緩慢地搖頭。「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一個人在這里哭?他人呢?」

她默然不語。

他苦澀地打量她雪白的側面。「是你把他趕走了嗎?相思,他是不是……逼你做你不願意的事?」

她倏然揚眸。「我不懂你的意思。」

他咬了下牙,很不願對她道出自己的猜測,但一見她傷痛到揉出血來的唇辦,他瘋狂地只想殺了那個男人。

「他想對你用強嗎?」

她瞪他,半晌,短暫地笑出一聲譏諷。「有哪個男人能對我用強?你忘了我會柔道嗎?」

「就算會柔道,你也還是個女人!」他懊惱地擰眉。「男人蠻橫起來,那力量不是你擋得過的,你坦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什麼事也沒發生。」她甩開他的手,冷漠地起身。「你誤會了,沒有人跟我約在這里,我是自己來的。」

一個女人,獨自上溫泉旅館,她真以為這樣的說詞可以騙過他嗎?

殷樊亞無奈地注視著李相思的背影,她的身姿又挺又直,驕傲得像一個不肯屈服的女戰士,他卻知道,她清麗的臉蛋淚痕未干,或許,偷偷地又落下新淚。

這女人,太倔強了,她不允許自己在別人面前流露脆弱的一面,寧可一個人擔下所有的重量。

她令他心折……

「相思!」他忽地上前,下顧一切地從身後擁抱她。

嬌軀瞬間凝成一座石雕。「你做什麼?」

他做什麼?他自己也無法解釋,只覺得有種深切的渴望,想將她護在自己懷里。

他想保護她,想替她擦干眼淚,想溫柔地哄她別哭了,她要什麼他都可以給她……

「你不是說再也不會踫我了嗎?」她強裝出冷淡的口氣,嗓音卻發顫。「你現在這樣抱我,不怕我以後纏著你不放嗎?」

殷樊亞胸口一震,不覺松手。

他想給她所有的一切,可他,給得起嗎?

他黯然松開李相思,將她又熱又冷的身軀轉過來,面對自己。「相思,你需要錢嗎?」

她怔住。

「你最近是不是缺錢?」他低聲問。有那樣一個時時伸手要錢的兄長,她想必窮于應付。「如果你需要錢,我可以——」

「你什麼意思?」她尖銳地打斷他。「你、你該不會以為我是來這邊……出賣自己的身體?」

他不語。

他的沉默,令李相思更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水眸悚然圓睜,又窘又氣,絕望的浪潮在方寸之間洶涌。

「為什麼你會這樣想?為什麼連你都這麼想!我那麼廉價嗎?我看起來這麼下賤嗎?為什麼你們、都認為我……」她驀地伸手掩唇,咽回一聲軟弱的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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