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我是怕你大哥追上來。他雖不懂武技,可打人也很痛,你忍心見我頂著鼻青臉腫上朝?」上回沒準備被打重了,害祖父的牙差掉笑掉了幾顆,還說他親戚找他。
豬親戚!
「我大哥是求學問的人,才不像你這麼毛躁,招呼都不打便把人拉走。」嚇了她一跳,以為光天化日之下也有人敢無視律法大搶民女,她正想拳打腳踢,張口就咬。
「不打招呼是因為他會打人,拳拳到肉……」他小聲嘀咕。
「咕噥個什麼勁,你要拉著我往哪去?」怎麼越走越偏僻,一個人兒也瞧不見。
「後山。」他頭也不回的挾起人直跑。
「干什麼?」她有種做壞事的興奮感。
山路彎彎曲曲,跑了一刻鐘後,路漸漸變小,四周荒僻無聲。
「親你。」
「嗄!」
一道黑雲罩下,來不及反應的孟淼淼猛地被封口,她開口欲喝止,滑溜的軟舌頂進嘴,先是試探,而後翻攪,最後是翻天覆地的狠厲,幾乎席卷口中的甘津。
令人心驚的室息感。
纏繞著。
又有口氣進入唇畔,繼續勾纏盤繞。
許久許久之後,天色是晴朗的,眼前卻一陣發黑。
「真好……」嘿嘿……嘶!好痛,嘴唇磨腫了。
但——
人生極樂呀!他魂魄都要離體了。
「……好什麼好,我的嘴巴被你咬破了,一會兒我怎麼向我娘解釋唇上這個破口?」他當在啃肉片呀!用力的吸吮,還含著吸,以齒嚙咬,細女敕的丹唇都磨破皮。
腰上被掐了幾下的莫長歡還樂呵呵的直笑,「我想你了,淼淼。想到我快得心衰癥,心跳越跳越慢,越跳越慢……不信你模模……」
他捉起她的手就要往胸口一放。
「你還佔我便宜,真是色膽包天,人來人往的莊嚴古剎你也敢犯蠢。」孟淼淼小手一抽,往他天靈蓋拍去,看能不能把他拍清醒一點,別老做些令人發指的蠢事。
「這兒沒人,我勘察過了。人煙罕至,離主殿甚遠,又雜草叢生,鼠蟻竄動,一般香客不會往後山走。」
「勘察過?」她一听氣笑了。
耙情這釆花大盜事先還探過路,確認是用來殺人滅口、奸婬擄掠的最佳去處,最好打卡按贊……
嗟!被他氣暈頭了,連現代網路用詞都用上,她腦子缺氧喪失理智了,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別惱、別惱,之前有個假和尚跑進廟里騙財騙色,我負責調查此案,因此山前山後的地勢我都模遍了,把躲在小窖里的人捉出來。」和尚還反咬他一口,說他捉錯人了。
法華寺是一座千年古剎,佔地之廣遍及整座山頭,除了主殿處還有七座分殿,分殿旁零星分布三到五個小殿,殿中供奉十來尊小神,主殿、分殿是位較高的神只,祭拜的人也最多。
莫長歡用了五天走遍這座山的每一個角落,不怕風寒夜宿大殿,又找來每一個和尚詢問,三個人以上指認是寺人方可放人,否則拘留,直到找出真凶。
假和尚也倒霉,哪處不好躲躲進擺放香燭的地方,沒吃沒喝的肚子餓,咕嚕咕嚕的月復鳴聲在窖中的回聲非常大,正巧莫長歡從半掩的窖口經過,听到奇怪的聲響入內查看。
這不是逮個正著,手到擒來,全不費功夫。
听他一解釋,孟淼淼臉上的怒色稍微退一些,可是仍惱羞他的毫無顧忌,當她大哥的面把人帶走,還強行親吻。「我看你也家當和尚算了,每天念上一百遍清心咒,吃齋念佛,修身養性,消消你體內的色魔。」
「不行,當和尚不能娶老婆,我家淼淼不就得燈下撿佛豆,日日倚門相盼不歸人,那我的罪過可大了。」他故作惋惜搖著頭,長吁短嘆,扳著手指數一顆佛豆、兩顆佛豆、三顆佛豆、四顆佛豆,五顆……
數到九時,佳人不耐煩掉頭走人。
「好了,不逗你了,我是真的想你,剛好我娘也來上香,便順道來瞧瞧你。」他說得一臉正經,不像作偽。
「真的是順便嗎?不是我這兒某個耳報神丫頭通風報信,你手耳通天的事先知曉?」還裝,相識十年多了,她還會听不出他說得是真話、假話?騙人她才是始祖。
莫長歡一眨眼,轉身倒著走,與她面對面,「咱們心知肚明,不說破成嗎?我娘是來看媳婦的。」
孟淼淼又氣又急,霎地雙頰飛紅,「你怎麼能這樣,我一點準備也沒有,你打讓算我如何見人?」
「丑媳婦總要見公婆,何況你又不丑,不用擔心嚇死婆婆。」他一說完自個兒發笑,笑得差點撞到樹。
「小心……」他後腦杓可沒長眼。
身一閃,他轉回正面,步伐放慢陪她往回走。「淼淼,我們早點成親,我等不及了。」他希望每天都能看得到她,而不是翻牆來去,見不得人似的月下相會,而她十次有八次睡著。
那麼早睡干什麼,也不等等他,窗關燈滅,連條門縫也不留,讓他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在牆頭滑一大跤。
她斜瞟了一眼,「我不跟腦子壞掉的人說話。」
「淼淼,你辜負我。」他開始訴苦。
孟淼淼臉皮一抽,「我今年才十三歲,翻過年也才十四,太小了,不宜婚配,于子嗣有礙。」
十五歲及笄已是她的極限,要不是這個時代的女子都早婚,年過十五未有婚配易遭非議,她還想等到十八歲再說。
想想看,前一世的十三、四歲她還是騎著單車上學的學生,學校正教著身體自主權,誰來踫一下都不行,性別平等組織馬上就來了,誰踫誰變態,先關上三五年。
誰料到時代不同,女子的待遇也截然不同,真吃了虧無處申訴,害人的叫風流,照樣染指幼女,而被害人不是沉塘便是浸豬籠,死了都憋屈,死不瞑目。
「我娘十四歲嫁人。」他涎著臉,苦求。
她不為所動,「所以你娘生了個有病的兒子。」
「我?」他指指自己。
「對。」就是他。
腦子壞了才會說瘋話,他也不想想他才剛進入刑部,一切正在起步,他要先把根基打好,累積辦案的經驗,而後才能穩健地一步一步往上爬,到達想要的高度。
莫爺爺畢竟年歲已大,余蔭能靠到幾時?他自己若無力奮起,老人家以後又該依靠誰呢?
初試啼聲,一鳴驚人,他有本事並不假,但嫉妒賢才的人也不少,他越有能耐引來的妒恨越多,不拉他下來別人怎麼踩上去,每個人都想往上走,沒人願意留下來當墊腳石,
「淼淼,你這張嘴越來越不討喜了,說兩句好听話听听。」莫長歡伸手一拉,將人輕擁入懷。
「那你去找討你歡喜的,別來招惹我。」她沒咬他幾口就是祖上積德了,還敢來橫的。
「就招惹你,誰教我中一個叫淼淼的小妖精的毒太深,要終身用她的骨血來解才能壓抑,你呀你,害人不淺……」他說著又低下頭,對她唇上的傷口一舌忝,喉頭上下滾動。
「不許再親我。」她捂住他的嘴,粉腮微酡。
「不親,我舌忝。」他笑眼幽深,伸舌在瑩白手上舌忝了一圈。
「長歡哥哥……」她嬌嗔著輕喚。
不知不覺中兩人已走到側殿附近,隱隱約約的人聲忽遠忽近,一道人形長影倒映在地面,看著近,離得遠。
「嗯!不親你了,一年半後,你就等著被花轎抬進我家門。」等待真難熬呀!得討點利息。
說不親卻隨即食言,出爾反爾的莫長歡飛快的一啄,啄完又退開,賊笑地以舌舌忝唇。
「啊!踫到我的傷口了……」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