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敢動粗?!
這妮子不想活了是吧?
「你才該死咧!你害我被老師罵,還得賠玻璃的錢,又被罰勞、勞動服……」沒想到他這樣不經踩,不過讓皮鞋「吻」他腳板一下而已,他竟然臉色大變,表情猙獰得好像要砍死她一樣?!
喔哦,不妙!
段曉恬還來不及罵完,就慌慌張張的往後退了一步,轉身想要往樓下跑去。
江承獄眼神陰狠,一個跨步就拎住她的制服衣領。
「想逃?沒那麼容易!」對他而言,把她拎回來簡直是易如反掌,這妮子的身子縴細輕盈得令人驚奇。
「我、我、我……」花容失色的段曉恬,抬高驚惶的臉看著他陰狠的眸子,粉唇張張合合,離開地面的雙腳怎麼也踩不到地,她被拎高的領子勒住她的細頸,讓她暫時呼吸困難,臉色漸漸發青。
「會怕喔?那妳在做出剛剛的愚蠢行為前,就該慎重考慮一下。」看她呼吸不順,江承獄將她擺回地球表面,勒緊的領子松了些,還給她呼吸的能力,不過大手還是拎抓著衣領沒打算放開,年輕俊臉上的表情也依舊陰沈陰發狠。
「呼呼~~咳咳……」頸子被勒著的段曉恬看起來很虛弱,她努力喘著氣,暫時沒空也沒力氣回應他的冷嘲熱諷。
「呼、呼~~咳咳咳……呼~~」
她咳嗽著,不時用力喘著氣,好像空氣不夠她用一樣,貪婪的想多吸一些空氣進入肺內,俏臉微青又發白,看起來怪怪的。
江承獄等得不耐煩了。「咳夠了嗎?我等著回報妳一腳呢!」沒想到剛才不過稍微勒她一下,她就又喘又咳的,像是到了月球卻又不小心弄丟了氧氣筒一樣夸張。
段曉恬難受的搖搖頭,完全說不出話來,只是不斷的用力喘著氣,右手還試圖在制服裙子的口袋亂模索,好像要撈什麼東西似的。
「妳別跟我裝模作樣!」
不過她還是繼續喘著,連嘴唇都發白了,江承獄愈看愈不對勁,嚇得趕緊松開她的領子。
終于獲得釋放的段曉恬,往後跌坐在地板上,不顧撞到地面的疼痛,她慌慌張張的從裙子口袋里撈出一個小型噴霧器,顫抖著打開蓋子,張開發白的嘴唇,緊急朝嘴里按壓了兩下,讓噴霧噴進嘴內。
天!她差點命喪江承獄的手中。
呼吸終于恢復平穩、驚險撿回一條小命的段曉恬,手里抓著噴霧器,雙臂環抱著自己,單薄的肩仍在顫抖著,驚嚇成死白的臉頰滾下一串熱熱的淚珠,手中的噴霧器從小掌中滾落,滾到門口江承獄的腳邊。
「……」江承獄僵立在門框下,黑瞳死瞪著跌坐在地上掉淚發抖的人兒,他不敢相信自己剛剛做了什麼好事。
她有氣喘,而他勒住了她的脖子,險些成了殺人的劊子手。
樓梯間,不再有爭吵嘲諷聲,只有斷斷續續的低泣聲回蕩著。
不知過了多久,段曉恬的情緒從可怕的經歷中回復穩定,她不再哭泣,抬起粉臂拭掉頰上的淚珠。
江承獄也從極度震驚錯愕中抓回被嚇掉的魂,彎身拾起落在他腳邊的銀殼噴霧器,走到她的身邊,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一雙大腳倏地闖進她低垂的視線內,段曉恬吸吸鼻,抬起哭得可憐兮兮的臉蛋,一雙紅腫的慌張圓眸看著他,小嘴扁扁的,像是受盡欺負一樣。
「妳……」那可憐的模樣咚地撞進他的心坎里,驀然間,他感覺心口被烙上了痕跡。
奇異的感覺在胸口漫開來,驚竄向他全身的脈絡,讓他一時間慌了,薄唇吐不出話來。
「那、那個……請你還、還給我──」癟著小嘴,段曉恬害怕的朝他攤開白皙細女敕的手掌。
他好可怕!
段曉恬下定決心,一拿回噴霧器就跑,從此以後她都要避開他,這輩子再也不敢靠近他了!
看著她恐懼的望著自己,江承獄想說些話來安撫她的驚恐,「如果──」
「還給我,算我求你!」顫抖的聲音打斷他來不及釋出的友善,「我不能沒有噴霧器,求你快將它還給我……」從小到大爸媽總是叮嚀她,絕不能讓噴霧器離身。
「拿去,妳別又哭了。」真是愛哭鬼。
急忙將噴霧器放進她細女敕的掌心中,他的心竟然因為她又要掉下淚的可憐模樣而緊擰成一團。
說出去會笑死人,他怎麼可能會為一個蠢蛋女生而……
「啊,妳推我干麼……喂,妳去哪里?」
就在江承獄內心陷入混亂交戰時,段曉恬竟然用力推開他,江承獄往後跌坐在地板上。同時間,段曉恬抓著噴霧器慌忙從地上爬起來,努力撐住虛軟的雙腿,急速往樓下跑去。
不一會兒,樓下傳來開門聲,以及門被用力關上的聲響。
她躲回家去了,而他卻被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生推倒跌坐在地板上,真像個笨蛋!
蠢斃了!
江承獄一點也不客氣的罵著自己,煩躁的他索性躺下,整個人躺平在樓梯間的地板上。
黑瞳瞪著油漆斑駁的天花板上那盞年歲已高的日光燈,燈管兩旁都已結著蜘蛛網,網上困著幾只蚊子。
突然間,他覺得自己就像那蚊子一樣,被某個東西困住了。
是什麼東西困住了他?
江承獄努力想著……
「阿獄,你躺在這邊做什麼?」費玲走上樓來,沒料到兒子竟躺在樓梯間,惹得她露出一臉驚詫。
「媽……」思緒中斷,江承獄霍然從地板上跳起來。
有嚴重潔癖的費玲看著長相和外型都跟前夫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兒子,搖頭瞪眼。「你這孩子真奇怪,地板這麼髒,你躺著干麼?」
「沒事,只是隨便……躺躺。」大手拍拍牛仔褲,收斂恍惚的心神,他可沒興趣跟老媽透露私事。「快進來吧,我沒多少時間跟妳閑聊,妳有話也請趕快說,不要在這里留太久。」
推開半掩的門走進屋內,站在門後等著老媽進來,有些話他得在出國前跟老媽說清楚才行。
「你這孩子真是沒禮貌,對我說話的口氣這麼冷淡……」費玲嘴里不滿地抱怨著,一身貴氣穿著的她表情嫌惡地走進老公寓。
這曾是她和前夫及唯一的兒子江承獄共同生活的地方,但自從前夫肝病驟逝,她也改嫁之後,這些年來她已經不太踏進這里了,來這里的次數屈指可數。
「嫌我冷淡?那妳呢?這些年對我有多熱絡……」將門關上,江承獄的聲音被門隔絕開來。
第三章
天氣溫熱的六月,段曉恬踏出知名的T大校門,正式成為社會新鮮人。
離開校園之後,在學時總是用功讀書鮮少有休閑時間的她,並不像其他同學出國留學或馬上投入找工作行列,而是打算在找合適工作前的空窗期,好好休息一番。
每天,她都讓自己睡到自然醒,這真是人生最大的享受呀!
「呵……」剛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的她,慵懶的在床上伸了個懶腰。
她掀開薄被下了床,身上穿著衣襬長及臀部的白色寬大T恤,衣服下嬌白的身段體態已從高中時期的青澀細瘦轉變為婀娜有致。
在學校時,她雖然不是校花之列,但甜美清麗的外貌和美妙的身段,還是讓她成為各系男同學爭相追求的對象;只可惜,她總是把時間心力花在功課上,從來沒有談戀愛的打算,因此這四年的大學生活,她的學業成績總是名列前茅,但戀愛學分卻很慘的掛著零分。
戀愛學分徹底不及格其實也不能怪她,誰叫那些追求她的男生都不是她喜歡的類型,而她暗戀的對象眼中卻沒有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