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誘情 第17頁

「替我活絡?」羽帆冷哼。「你沒把我氣暈就不錯了!」

「我哪有能耐氣暈你啊?能左右你脾氣的人可不是我。」東方傲意有所指。

「你什麼意思?」羽帆瞪他。

「沒,沒,沒什麼意思。下官哪敢有什麼意思?」

「現下你是長官,我才是你的屬下,別搞錯了,大人!」羽帆譏誚道。

東方傲渾身顫了一下。「算我求你了,老兄,戲都還沒正式開鑼,別急著粉墨登場,折煞在下了。」

「事先排演一下,到時才不易出錯。」

「以咱倆的機智,哪需要排練這一套呢?這聲稱呼你還是等正式來再叫吧,現下我听了全身不對勁。」

羽帆一勾唇,似是讓好友有意的逗耍給牽動了,淡淡一笑。

總算笑了。東方傲松了一口氣,也跟著微笑。

這些天看好友明明情緒愈發低落,偏又裝成漫不在乎,教他看了著實難受。

紅顏哪,果真是禍水!之前誰料得到這個風流個儻的二皇子有一日也會栽在女子手上呢?嘖嘖,簡直像變了個人似的。東方傲暗暗搖頭。這活生生、血淋淋的教訓提醒他,一個男人要想活得逍遙自在,還是離女人愈遠愈好。

「話說回來,雨姑娘應該明白我們為何來到千櫻吧?」東方傲多日來盤旋心頭的疑念終于問出口。

羽帆聞言,眼神一黯,「出發前夕,我就告訴她了。」

「那她反應如何?」東方傲試探。

「她沒反應。」羽帆低聲道,「她說我想做什麼就盡避去做吧,她管不著,也不想管。」

「我怎麼覺得這話听起來酸味十足?」東方傲皺眉,「好似不太情願?」

「她本來就不情願。她曾對我說過,在千櫻,從沒有二女共事一夫的。」

「二女共事一夫?」東方傲愕然。「你是說雨姑娘還妄想跟你這個皇子要求名分?」

羽帆警告地瞪他一眼。「有什麼好奇怪的?」

「嗄?」東方傲微愕。當然奇怪,怪透了!一個女奴跟主人開口要名分耶!這事問誰,誰都會覺得不可思議吧……

可他這個好友似乎並不以為怪,還很認真地煩惱這問題。

被洗腦了。東方傲搖頭。這家伙,根本完全墮入紅粉陷阱了嘛。

「你該不會就此動搖了吧?」他忍不住問。

羽帆一震,斂下眸。

東方傲看不清他的眼神,更是狐疑。「你後悔了嗎?不想向雲霓公土求親了嗎?你想娶雨姑娘?」

「當然……當然不是!」羽帆澀澀揚聲,微微抽搐的下頷顯現出他內心的掙扎。「這計畫已籌謀多年,我不可能半途而廢,無論如何,和雲霓的婚事一定得成。」

「因為這場聯姻可關系到未來大計啊!」東方傲嘆道,稍稍放下了心。「你沒動搖最好了。到了此刻,才為了一個女子猶豫不決,未免太劃不來。」

「我沒動搖。」羽帆揚起眸,硬氣地再次宣稱,也不知是為說服好友,還是說服自己。

東方傲靜靜凝視他沉郁的眼,不語。

正當兩個男子各自陷入深思,一道清脆聲嗓忽然乘風飄來,劃破僵默氛圍--

「我可以也騎馬嗎?」

是雲霓。她不知何時下了馬車,提裙興沖沖朝兩人奔來,仰起盈盈燦笑的容顏,撒嬌地問著羽帆。

羽帆一愣。「妳想騎馬?」

「嗯。」她點頭,明眸燦美如星。

「妳會騎嗎?」

「當然會啊!你可不要小瞧我,從前我在……我在家里也常騎馬呢。這幾日我一直坐在車里,真的好悶,你讓我出來透透氣嘛。」她嬌聲求他。

他想了想,終于點頭。「好吧,那妳上來。」

「上來?」她眨眨眼。

「妳不是想騎馬嗎?」他伸出大手。「我載妳。」

「嗄?」她愣了愣,「可是我想自己騎啊!讓人載有什麼意思?又不好玩。」

「妳自己騎?」羽帆臉色一變,陰暗的眼神像已在揣想她單獨騎馬的危險。

「你不相信我的騎術嗎?」她看透他思緒。

「是不太相信。」他坦承。

櫻唇嘟起,火亮的明眸控訴地瞪他。

他不自覺地微笑。這副又似生氣、又像撒嬌的神態牽動了他的心弦。

「好吧,我答應妳就是了。」他俯,寵溺地捏了捏她豐潤的頰。

「真的嗎?謝謝!」她興高采烈地拍手。

他笑望她,挑了匹脾性溫馴的牝馬,命騎著牠的武士讓出來,那人莫名其妙地被請下馬,眼睜睜地看著雲霓一躍而上,瀟灑地佔領他的座騎。

羽帆吹了個贊揚的口哨,「動作挺漂亮的嘛。」

「你才知道啊。」雲霓嬌睨他。「怎樣?要不要和我來場比賽?」

「比賽?」羽帆狐疑。「我和妳?」言下之意是好男怎能與女斗。

「我在家里,常和我表……咳,常和我家人賽馬的,你可不要小瞧我。」

那位家人,就是她的表哥吧!听出雲霓語間奇怪的一頓,羽帆心下一凜,眼神頓時沉闇。她經常和表哥一同賽馬?一絲妒意攀上胸臆。「妳都賽贏嗎?」

「嗄?」她愣了愣,不情願地嘟起嘴。「那倒沒有,我常常輸。」

「敗軍之將何敢言勇?」他澀澀嘲諷。

「輸又怎樣?一次輸不等于次次輸!我輸給他又不表示會輸給你。」

這話說得重了,恰好狠擊羽帆的心事。她也許只是無心之言,但他卻听得很不痛快。他的騎術,難道會比不上她那個表哥嗎?他羽帆絕不會有哪點遜于那家伙!

「好吧!」他甩甩頭。「我們來比賽。」

「好!」雲霓喜悅地呼喝一聲,韁繩一抖,率先沖出官道。

羽帆沒浪費時間,緊追而去,不理東方傲在後頭大呼小叫。

兩匹馬,迎著清寒的冷風並肩齊驅,兩顆心,隨著馬蹄奔騰的節奏激烈搖晃。

一個想的,是怎麼在佳人面前證明自己比另一個男人更好,另一個想的,卻是如何落居下風,拉開兩人的距離。

因彼此微妙的心思,兩人兩騎不但遠離了車隊,彼此的間距也逐漸拉開。

望著那漸淡的背影,雲霓唇角一牽,澀澀苦笑。

這男人還真經不起激啊!尤其她還故意拿表哥來激他。

為了和他心目中的情敵一較長短,他肯定是一鼓作氣,奮勇前奔了。

不知他可曾想過,這可是她逃離他的大好機會?只要經過前方那座林子時,轉個方向,從官道上切入林蔭小徑,他和他的手下怕就不那麼容易追到她了。

只要轉入林子里,她就有可能甩開他的追蹤。雲霓微瞇起眼,腦海思緒翻騰。

這幾天,她已在腦子里做了多回沙盤推演,揣摩自己該如何做才是上策。

她曾想過進了王城後,再請人幫忙送信,與王宮取得聯系,可轉念。想,宮里還有個假公主,也不知是誰安排的陰謀,她就這麼貿貿然泄漏自己的下落,說不定反而令自己更危險;就連風表哥,她也不敢全然信任,因為這李代桃僵之計,興許就是他這位攝政王為了除掉她所安排的。

在那宮里,她真正能完全信任的人,只有花信和火影。

可火影和水月成親後,便讓風表哥給派去了臨東邊城做校尉,現下不在宮里,她唯一能放心聯系的對象,只剩花信。

她隱約記得,花信有個朋友住在這附近,是個技藝了得的櫻染工匠,花信還曾帶著她和火影來見識染布料的過程。花信身上穿的布料,都是交給這位朋友親自染的,請他送布料進宮時順道替她送封信,應是較為妥當的作法……

正沉思間,林蔭小徑入口在望,雲霓無暇再細想,一咬牙,勒馬轉了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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