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誘情 第19頁

「哼,你想得美哦!」紫蝶不滿地嬌嗔。

「怎麼?到現在還不肯甘心嫁給我?親親小蝶兒,妳到底要懲罰我到什麼時候啊?」花信狀似委屈地哀嘆。

紫蝶噗哧一笑。「看我高興。」她從他腿上跳起身,攏了攏微亂的雲鬢,美眸眨呀眨,又神氣又俏皮地,似是告訴他︰還早得很,慢慢等吧!

他拿她沒法子,只能苦笑。

「對了,差點忘了。」紫蝶想起什麼,從懷里掏出一封信。「今天下午陳叔送來新衣料,你不在,他留下了這封信,宮女們忘了,方才才拿出來。」

「陳叔留下了信?什麼要緊事。」花信好奇地接過,撕開信封。「該不會他兒子要結婚,邀我們過去喝喜酒吧?」

「好像不是這樣的,他留下口信,說是有位陌生姑娘托他轉交。」

「陌生姑娘?」花信桃眉,取出折迭整齊的信箋,展開一讀,臉色愀然大變。

「怎麼了?」紫蝶也跟著慌起來。「是誰寫來的信?」

「……是雲霓。」

「嗄?」

櫻都內大街上,有幢佔地廣闊的大宅,此屋富麗堂皇,離龍畫棟,是各國使節來往千櫻王城時的落腳之處。

羽帆一行人既以求親使節的名義前來造訪,自然也被安排暫居于此幢「迎賓館」內。

昂責接待的官員對東方傲說,因雪鄉國的求親使節也才于昨日抵達,攝政王打算明晚一起在宮里設下歡迎酒宴,盼使節大人不嫌怠慢。

「原來雪鄉的使節也來了啊。」乍听此治息,東方傲倒是不失風度,淡淡笑道,「既然如此,我們來者是客,就隨主人安排了。」

兩人一來一往,又堆砌了不少華麗的外交辭藻後,千櫻的官員才離去。

「沒想到雪鄉使節也跑來湊熱鬧!」東方傲懊惱地笑道,「嘖,該不會端木弘也和你一樣,化裝成隨從跟來了。」

「哪里有如此巧合之事?」

「那可難說。」

羽帆白東方傲一眼,懶得理他,徑自旋身,道︰「我先回房了。」

「急著回房抱美人嗎?」嘲諷的聲嗓追上來。

羽帆沒吭聲,繞過東廂院落,來到角落一間廂房。推門進屋,只見他一心掛念的人兒正靠坐在軟榻上打著盹。

連日奔波,想必是累了。羽帆微微一笑,也不吵她,小心翼翼將她抱上床,替她拉好被子,夜已深,他坐在床緣默默盯著她沉靜的睡顏,了無一絲睡意。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他悄悄站起身,決定找東方傲喝酒去。

他不曉得,他前腳才剛踏出房門,雲霓後腳便跟著偷溜出來,她披上斗篷,來到東廂庭院一處隱蔽的角落。

那兒,一個男人正神情焦灼地等著她。

听見細碎的跫音,男人猛然旋過身,一見她的臉,身子強烈一震。

「真的、真的是妳?」他臉色發白。「怎麼可能?」

「花信。」她低聲喚他。

「妳真的是……真是雲霓?」他仍是不可置信。

「我信上,不是寫得清清楚楚了嗎?我八歲那年,你帶我偷溜出宮看偶戲,吃糖葫蘆,這件事除了你我,沒第三人知曉,就連火影也不知。」

「確實如此。」花信承認。「但若妳真是雲霓,那宮里那位又是誰?怎可能有兩個人生得一模一樣?」眼前這端麗無倫的容顏,在世上竟也能成雙嗎?

「我不清楚她究竟是誰,只知道她自稱海珊瑚。」雲霓輕聲道,想起當時卸下心防,卻遭刺,眼神一黯。

「海珊瑚?」花信听了,更加震撼。這不是他以為失憶的那個「雲霓」剛從昏迷狀態醒來時,一直堅持的身分嗎?他那時以為她腦子撞傷了,胡言亂語,沒想到竟是真的!亂了,全亂了!饒是他自恃聰明,此刻也一頭霧水。

「我從頭跟你解釋吧!」雲霓嘆了口氣,幽幽傾訴輿花信分別後自己所有的遭遇,連羽帆買下她當女奴的事也說了,只對他隱瞞了兩人之間異樣的情愫。

「妳讓人給買下當女奴?」花信吃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老天!」堂堂公主成了女奴,他這罪過可大了!

他急切地握住雲霓的肩。「他沒侵犯妳吧?他有沒有對妳怎樣?妳跟我說,雲霓,快跟我說!」

「你別擔心,羽帆沒對我做什麼,他只是要我跟在他身邊服侍而已。」

「就這樣?」花信緊盯她的眸,並不輕易相信。

雲霓堅定地揚起下頷。「若你是質疑我的貞潔,我可以保證,我仍是清白之身。」

「啊,雲霓,妳別誤會,我不是那意思。」花信頓時尷尬。

「羽帆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小人,他雖買下了我,卻從未侵犯我。」雲霓義正辭嚴地聲稱。

花信愣然望著她。她為羽帆辯解的姿態稍嫌激動了些,讓他不得不聯想到她已暗中對那位羽竹國二皇子種下情根。

他暗暗覺得不妙,有種雪上加霜的感覺,事情愈來愈復雜了。他不禁搖頭嘆息。「這下可麻煩了。都怪我,沒弄清楚就糊里糊涂把人給帶回宮里!」

「不能怪你。我想這一切應當是有人預謀。」

「即便如此,我怎會傻到中了計呢?還差點害妳丟了一條命!」花信依然自責。

「別傻了,花信。」雲霓勸他。「海珊瑚趁夜行刺我的事,根本與你無關啊!」

「可卻是我親自將那個凶手給領進王宮里。」花信懊惱地搥自己的頭。「花信啊花信,枉你自認機智,如今聰明反被聰明誤,竟讓一個年輕姑娘玩弄在掌心。」

「她可不是普通的姑娘。」雲霓澀澀道,「她背後,肯定有人指使。」

「說的是。」花信同意。「不過那人究竟會是誰呢?」

雲霓不語,眼神陰晴不定。

花信深思地望著她,「妳懷疑的人……該不會和我想的同一個吧?」

她一震,臉色刷白。

「我知道妳很不希望背後主使者是他,但若這真是事實,妳總有一天也要面對的。」

「……我明白。」她斂下眸。

「明白就好。」花信幽幽一嘆,尋思片刻,道︰「如今事情尚未明朗,妳也不便就此回宮,還是暫且先留在此處,等我查明一切再行打算。」

雲霓默默頷首。

見她神色不愉,花信上前一步,正想溫言安慰,驀地警覺不遠處有跫音傳來。

「有人來了。」他壓低聲嗓。「妳多保重,切勿輕舉妄動,我會再來找妳。」話語方落,他身形一閃,沒入花叢里,疾行逃逸。

他剛離開,羽帆俊拔的身影便闖入雲霓眼界,她一驚,一顆心吊到咽喉口。

「妳在這兒干嘛?」他沉著臉嗆問道,「方才那人是誰?」

「什麼人?」她故作無辜地眨眨眼,「哪里有人?」

「別想耍我!」他厲聲怒斥,一個箭步上來,擒住她下頷。「我方才明明看到一條人影晃過。」

「你看錯了吧!」她揚起眸,不卑不亢地直視他。「莫非你懷疑我表哥會潛進這迎賓館里,與我密會?」

他呼吸一窒,啞口。

「我家鄉離這王城足足有幾天的路程,就算我表哥得到消息趕來會我,這迎賓館戒備森嚴,豈是一個平民百姓所能任意闖進的?還是你以為,我是那種煙視媚行的女子,連這館里的下人都要勾引?」

他被問得無可辯駁,自知理虧,卻又不甘心遭她嗆聲回來,顏面掛不住。

「總之妳是我的!誰都不許接近妳!」最後,只得將她一把撈入懷里,霸道地宣示主權。

她靜靜睇他。

「怎麼?」他臉一熱。「難不成妳還想跟我頂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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