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低聲討論的聲音,坐在一旁的藏人听得清清楚楚。他是男人,知道那兩個痞子口中所謂的「處理」指的是什麼--雖然他不曾處理過任何一個女人。
「那兩個痞子常來?」他低聲問。
「這半年才出現的客人,大概來過四、五次,每次都帶著不同的女孩……」說著,Ken刻意壓低聲音,「那個安田老是夸口說自己是什麼‘處女終結者’,唉,看來今晚有人要遭殃嘍。」
聞言,藏人眉丘隆起,眼底閃過一抹肅殺。
處女終結者?那個一副痞樣的安田想要終結那笨蛋愛哭鬼的第一次?開什麼玩笑!他怎能眼睜睜看著她把寶貴的第一次給這種爛咖奪走。
不一會兒,Ken調好了兩杯野草莓。
「阿燻。」叫來了服務生,要他將調酒送到客人桌上。
「Ken。」藏人及時阻止了他,「讓我來。」
「咦?」Ken愣住,不解的看著他。
藏人沒有給他任何的解釋,徑自拿走阿燻手上的端盤,離開了吧台。
拗不過陽子以小狽般的眼神哀求她,樹音終于還是答應陪她出來見網友。
雖然陽子已經不是未成年少女,但她還是不放心讓陽子一個人單獨去跟陌生的男人見面。
因此,即使她很不喜歡酒吧這種地方,還是硬著頭皮跟來了。
其實她對這種地方感到感冒,還有一個主要原因--她上次就是在這條巷子里「撿」到真木藏人的。
對她來說,這種地方是是非之地、不良場所,好孩子不宜涉足。
「吉江小姐,听‘陽光女孩’說,你在大和光電上班?」
陽光女孩是陽子在網絡上用的名字,她的網友阿剛都這樣叫她。
「我們樹音可是秘書室的菁英份子喔!」陽子得意揚揚的,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我哪是什麼菁英份子?」樹音白了她一眼。
「吉江小姐真是太謙虛了。」安田豎起大拇指,「大和光電是一流的企業,在那里上班的你,當然也是一流的人才。」
樹音尷尬又心虛的搖搖頭,不知該說什麼。
一流人才?唉,她要不是祖上積德,有個跟大人物是舊識的爸爸,哪有進大和光電的本事?她在秘書室里老是捱真木藏人的罵,根本就……唉,為什麼想起他?想一個親了她、但卻不是因為喜歡她的人做什麼?
「等一下去唱歌好嗎?」安田提議著。
「好啊!」陽子興奮的叫喊,「樹音一起去吧?」
「小姐,我明天要上班耶。」
「吉江小姐,你放心,不管多晚我都會負責把你安全送抵家門的。」安田已看上了她,卯起來猛獻殷勤。
「不是安全不安的問題,是我得養足精神工作。」她婉轉拒絕,「最晚十點我就要走了。」
「十點?吉江小姐又不是小孩子了,還……」
安田話未說完,一只放著酒杯的端盤砰一聲的擺在桌上。
「你干什麼?」他嚇了一跳,惱怒地瞪著端著端盤的服務生。
但當他說完,赫然發現到來的不是穿著白襯衫、黑背心、黑色長褲的服務生,而是一個穿著黑色上衣及牛仔褲的高大男人。
「你……」
「你就是‘處女終結者’安田?」
「ㄟ?」安田瞪大眼楮,一臉驚愕。
第9章(1)
樹音瞠目結舌的看著那突然出現在桌邊的男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微張開嘴巴,她幾乎要喊出他的名字,但因為太驚訝了,以至于她的聲音卡在喉嚨,怎麼都出不來。
他為什麼出現在這里?又為什麼送酒到他們桌旁?難道他為了紓解白天的工作壓力,趁著晚上在酒吧打工當服務生?
「你就是‘處女終結者’安田?」
「ㄟ?」安田愣住,一時反應不過來。
樹音跟陽子互覷了一眼,皺了皺眉頭。
他為什麼說安田是「處女終結者」?他認識安田嗎?
「你在胡說什麼?你……你說誰是處女終結者?」安田羞惱的站起來,內心不安卻又裝腔作勢的瞪著他。
「你的名聲那麼響亮,很多人都知道。」藏人撇唇一笑,眼底迸出令人不覺畏縮的銳芒。
「你到底在胡說什麼?」安田羞怒的質問他。
「你的目標是哪一個?」他態度從容不迫,話聲不疾不徐。
「什……」安田漲紅著臉,說不出話來。
藏人視線一移,鎖住一臉驚疑的樹音,唇角一勾,他促狹一笑。
「一定是你吧?」他一臉壞笑道︰「一看就知道是你。」
迎上他的目光,樹音心頭一悸。
雖然還是處女不是什麼丟臉的事,但他在這里若無其事的說出來,卻讓她尷尬不已。
「你……你在干嘛?」她氣惱的瞪著他。
「我猜你一定是那種初吻沒了就會哇哇大哭的女生吧?」藏人心平氣和的「對付」激動又羞惱的她。
「什……」他在嘲笑她嗎?他奪走她的初吻,還敢取笑她?
如果那是個以愛為名的吻,她才不會哭呢!還不都是他隨隨便便吻了她,她才會……
「你到底是誰?」安田急著扮起護花使者,「你最好趕快走開!」
「我會走。」藏人一笑,「不過我會帶她走。」
听見他這麼說,大家都一怔。
「樹音,你認識他?」陽子低聲問她。
「他、他是……」一時之間,樹音真不知道該如何向她解釋。
再來,顧慮到他的身份特殊,她也不想讓別人知道,這個突然殺到他們桌邊的人,就是大和光電的執行長真木藏人。
「苯蛋。」藏人忽地沉聲一喝。
樹音呆住,兩只眼楮發直的看著他。
「還不跟我走?」他伸出手,以眼神示意她將手交到他掌心里。
「走?」她看看他大大的手掌,再看著他的臉。
藏人濃眉一虯,懊惱又不耐的一把攫住她的手腕,將她從椅子上扯了下來。
「啊!」樹音嚇了一跳,本能的抓住自己的包包。
見狀,安田惱怒的想上前阻止他帶走自己今晚就會到手的鴨子。
「喂,臭小子,你把她……喔!」話未說完,安田已搗著鼻子痛得彎下腰。
藏人出手了,以快到令人無法反應的速度。
「不想死的話就滾遠一點。」他以威脅的口吻警告安田。
眼見安田吃了一拳,同行的阿剛雖想幫忙卻又感到猶豫。
「小姐,」藏人直視呆坐著的陽子,「要帶眼識人,快跟這兩個混球說再見吧。」
語畢,他將樹音拖出了天堂鳥。
樹音想甩開他的手,但卻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的力氣好大,抓著她的手非常有勁,他莫名其妙的行為讓她感到措手不及又驚疑不已,但不知為何,她卻小小的松了一口氣。
老實說,她並不想跟安田及阿剛那種男人有任何瓜葛跟聯系,甚至跟他們同桌時,都有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盡避她並沒有什麼跟異往的經驗,更不敢說自己看人的眼光有多麼銳利準確,但她不喜歡安田他們卻是不爭的事實,不要是為了陽子,她老早就走了。
可是就算如此,她還是不能默許藏人強行將她帶走,甚至還動手打了安田。要是這種事上了報,他該怎麼辦?他可不是普通的路人甲,而是真木藏人耶。
大和光電執行長在酒吧爭風吃醋,遭控毆打無辜男子。
喔老天,那些八卦報紙一定會胡亂編織故事,搞得他名譽掃地,甚至還影響大和光電的商譽及股價。
「喂,你快放開我。」樹音氣惱的對著他嚷嚷。
他不理她,直到將她拉進了……好勝地。
「203號房空著嗎?」藏人未等櫃台的濃妝大姐開口,劈頭就問。
「空、空著。」櫃台大姐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