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理解,為什麼清瑤給她的感覺,儼然像是這金府的當家主母一般。
「爺兒,這位是……」清瑤走近,笑盈盈地問。
「她……就是我要找的人。」金秀外開心地摟過于觀貞。「也就是你曾經的主子……于觀貞。」
清瑤神色不地打量她。「爺兒,這些年,難道你還被騙得不夠嗎?」
「不,她不一樣,你瞧,小秀也認得出她是誰。」
于觀貞回頭輕撫著小秀,小秀則滿足地以臉磨蹭著她,這一幕讓清瑤驀地瞪大眼,腳步踉蹌地往後退。
「清瑤,好久不見,我回來了。」她不動聲色的笑著。
這三年來到底發生什麼事,竟讓秀外將這個女人給收在府里?!不過沒關系,她回來了,她要替她的孩子討公道!
「你你你……」清瑤嚇得魂不附體,只能畏縮地說︰「爺兒,我身體不適,先下去了。」
「清瑤?」金秀外不解地看著她疾步離去的身影,聳了聳肩道︰「也許是太突然了,她有點嚇到,畢竟這種事並不是每個人都能遇上。」
「她當然會嚇一跳。」于觀貞哼了聲,忽然一把揪起他的衣襟,陰惻惻地問︰「我問你,你是不是把她收為你的妾了?」
「我?怎麼可能?當初是因為听傅總管說,她在女乃女乃面前保你,結果卻被女乃女乃給踹傷,加上可憐她沒有去處,我才將她繼續留在府里。」
「可我瞧她怎麼像是個當家主母?」她凶狠地眯起眼。
金秀外撇了撇唇,「因為我讓她管理府中丫鬟。」
「女乃女乃怎麼可能答應?」
「女乃女乃當然不會答應,但我硬是要如此,她又能奈我何?誰要她當初那般對待你?直到現在,我都沒眼看她一眼。」
于觀貞听完,不禁捧額低嘆。
了不起……清瑤真是厲害,已經把他的反應算計好,難怪當初她敢走這一步險棋,硬是將她逼出府。
「秀外,你怪錯人了。」她嘆道。
「嗄?」
「真正的禍首是……清瑤。」
回到久違的桃花源,桃花依舊笑春風,卻人事已非。
不過,寢房里的擺設未動,她的衣裳都在,就連他送的金步搖,也依舊擱在梳妝台上的木盒。
理該是纏綿如火的夜晚,但兩人合枕于床上,談的卻是關于三年前事情的始末。
于觀貞將一切道出,甚至懷疑當初害死戴銀兒的,其實就是清瑤。
「當初是她帶著西門恭闖入我的寢房……我不知道她到底對西門恭說了什麼,但是西門恭是個沒有惡心的君子,肯定是被她給煽動的。」想當初,她說盡多少狠話,然而西門恭卻總是抹著笑,從未惡言相向。
得知自己枉信小人,金秀外憤恨不已。「我竟還以為她是一心護主,把她留下,由著她將無憂閣那些小妾丫鬟趕出府,只因她說,當晚是容婧去把女乃女乃找來,才害你百口莫辯,甚至我還答應她將小秀戴上鐵鐐,以防小秀跑出獸圈……」
于觀貞恍然大悟。原來這些事全都是清瑤惹出來的!
「那西門恭呢?」她問。
「他得知你……得知戴銀兒死去,幾乎崩潰,後來我無心睬他,並不知道他到底是回沛歲城還是怎地,我沒有關于他的消息。」金秀外說著,思前想後過一遍。「明明有跡可尋的,為什麼我會傻得相信她?我真的沒想到她竟如此狠心,明知道這麼做會置你于死地,她還……」
「就算一開始戴銀兒的死,無法將她定罪,但她三年前誣賴我,讓我們失去孩子,我非要她付出代價不可。」于觀貞惱聲道。
她想,也許老天願意讓她再回來,是要她替孩子報仇,了卻她一樁心事。
而她已有計謀,就等著清瑤不打自招。
「告訴我你要怎麼做,我全力配合。」
「我準備充當青天審判她。」
「好,我會要府尹派官爺到府里埋伏。」這一次,他要算計得妥當,絕對不允許再出任何意外。
「嗯。」她凝睇著他,舍不得閉上眼。
「怎麼著?不累嗎?」
「累,可是我舍不得閉上眼楮。」
「為什麼?」
「我怕我一閉上眼楮,就又回到原本的世界。」不能怪她太杞人憂天,而是她真的覺得老天一直在整她,好像總不願意給她一個完美結局,她好怕等她把所有事處理完畢,祂又把她給召了回去。
「我會緊緊地抱住你,讓你哪兒也去不了。」金秀外喃著,將她摟進懷里。
如果可以,他真想要她嵌入自己的身體里,從此再也不分離。
「那你要把我抓緊一點。」
「那當然。」他忍不住吻了吻她的眉心,啞聲喃著,「快點睡。」
「嗯。」她舒服地偎在他懷里,這個最讓她感到安心而溫暖的角落,但沒一會,她察覺了異狀,心情很復雜地說︰「那個……你要不要退後一點?」
雖說他每每抱著她,都可以讓她肯定自己對他的魅力,可是……一路走來始終如一的反應,真的會讓她覺得他是個急色鬼呀。
「不用。」他粗聲喃著。
「好吧。」既然他甘心受苦,她就成全他。
想是這麼想,可那異樣的熱意吊詭地燒上她的身,她莫名的面紅耳赤,身體和他接觸的地方都跟著發燙,從內心深處生出渴望。
怎會這樣?難道因為是自己的身體,所以沒有任何抗拒?還是之前的抗拒,多少是因為戴銀兒身體里殘留著對他的恐懼?
不管是哪一種,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現在想要他……
就在他長臂橫過她的腰時,她渾身的毛孔僨張著,體內一股燥熱不斷地蔓延著,讓她忍不住在他懷里磨蹭,甚至主動吻上他的喉結。
然後,她看見他張開眼楮,噙滿欲念的眸子如子夜般燦亮。
誰都沒有開口,靜謐的夜里,只有燭淚滑落的聲音,以及那壓抑的呼吸聲。
金秀外睇著她,他不確定她的吻有什麼含意,只能按兵不動。
于觀貞瞪著他,由羞怯轉惱怒。這豬頭,她都已經主動成這樣,他居然還一點反應都沒有……想當君子?別傻了,他從來就不是當君子的料!
驀地,她主動吻上他的唇。
霎時,天雷勾動地火,金秀外立刻反客為主,舌頭撬開她的唇,放肆地舌忝吮每個甜美的角落。
她喘不過氣,從不知道他的吻會如此濃烈而熱情,更不知道自己會因為他的吻而變得大膽,甚至出手拉扯他的錦袍,小手滑入他的衣衫底下,撫著那比她想像中還要結實的胸膛。
然而,下一刻,她輕柔的衣料被撕裂,露出秋香色的抹胸。
「你……」抗議未果,他再次封緘她的唇。
她像是醉了,緊摟著他,感覺他的唇舌、他的手,在她身上游移著,點燃一簇簇的火花,像電流般酥麻。
尤其當他的身軀貼覆在她身上時,那熨燙的體溫幾乎讓她低吟出聲,她因為撕裂的痛楚退縮著,卻被他扣住,深深地佔有著。
他低啞吼聲,那迷醉而苦悶的神情,讓那抹痛轉為無法言諭的歡快,不斷地推疊,攀上高峰。
第十六章怨婦報仇,三年不晚!
翌日一早,用過早膳之後,金秀外依照計劃外出,獨留于觀貞在府里。
然而臨行之前,他依依不舍走不開。
「快去啦。」她沒好氣地推著他,但力道卻是軟綿綿的。都怪昨晚這家伙太不知節制,害她今天寸步難行。
「我把並奇留下以防萬一。」他沉著臉說。
他好怕,好怕重蹈覆轍,好怕一個不小心,她又消失不見。他不想再嘗到失去她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