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魅新娘 第9頁

「我想讓知里跟一趟,這樣她以後才知道上哪兒拿。」鬼冢雄三找盡借口地要讓他們同行,「知里,你就跟英司走一趟吧。」

老爺子都開口了,她怎好再推托,只能點頭稱是。

「你們快去快回吧。」鬼冢雄三恨不得立刻把他們兩人送作堆。

「是。」英司覺得他父親此舉甚是怪異,但一時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他站了起來,逕自往外頭走去。

表冢雄三覷了一眼還在猶豫的知里,「去呀!」他推了她一下。

「噢,是。」知里站起來,趕緊跟上了英司急促的腳步。

一路上,英司和知里都沒怎麼交談。

「我去拿就行了,你在車上等吧。」到了千菊,英司逕自下車。

「嗯。」她點點頭,沒什麼意見,反正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

望著英司進入千菊的身影,知里無由地又有些心神恍惚了起來——這個擁有她第一次的男人、這個讓她一直難以忘懷的男人、這個冷酷的男人……唉,這難道是上蒼的惡作劇!?

驀地眼尾余光一瞥,她覷見一個陌生男人尾隨著英司,而且行止怪異。當她看清那男人手中拿著一把短刃時,她立即警覺到一件事——念頭一閃,她飛快地開門下車,並朝著英司大喊︰「英司,小心!」

英司猛地回頭,而那陌生男人也因她的叫聲頓時一震。

在黑社會里打滾了幾年,英司只一瞬就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他警戒地瞪著那預備襲擊他的男人。

男人似乎發現他不容易撂倒,轉而沖向了知里。

「知里!」英司一見他沖向知里,緊張地往前飛奔,「回車上去!」

知里被眼前的這一幕嚇得手軟腳軟,根本拿不出半點氣力去反應;眼看著那左頰上有一道疤的陌生男人一步步向自己逼近,她卻只能渾身發抖地站在原地。

就在那男人將刀架上她脖子之前,英司已趕到車旁,他飛身跳過前引擎蓋,狠狠地踢開了那男人。

「鬼冢英司!」男人惡狠狠地瞪著他,「我今天就要你的命!」話落,他持刀再度欺近。

要是平時,他大可不驚不慌地拿下這個殺手,但今天不同,他身邊還帶著個知里;因為心有掛念,讓他無法專心一志地對付這突然殺出的陌生男人。

他一邊拉著知里,一邊又要閃避陌生男人的凌厲攻勢,不一會兒,他的防御就顯得有點勢弱。

忽然,知里腳下一絆,整個人向前倒去,英司伸手拖住她的同時,陌生男人的刀也揮了過來——眼看著那鋒利無比的刀刃就要掃在知里身上,他本能地以自己的身體去擋下那一刀。

「唔!」英司悶哼一聲,腰月復間已滲出血跡。

「英司!」知里突然發出的淒厲尖叫,令那男人不由自主地閃神了一下。

趁此機會,英司一鼓作氣地踢落他手中的刀。

見刀子飛噴得老遠,而附近也圍攏了一些路人,男人連忙拔腿就往人群里跑。

英司以掌心按壓住腰月復間的傷口,但殷紅的血還是從他指縫中不斷滲出。

「英司!」知里嚇得面無血色地扶著他,眼淚直流,「你別死呀!不要!你別死,別死!」她將手按在他腰月復間,溫熱的血液一點一點地沾染上她的手掌。

「我沒那麼容易死……」英司眉心微微抽搐地望著她,勉強擠出一絲笑他撐著身子撿起那把刀身刻著「清次」兩字的短刀,然後腳步有些蹣跚地回到了駕駛座上。「上車。」他說。

「我們去醫院吧!」知里坐到他身邊,一臉焦急。

英司發動了車,「不,我們回去。」

「你受傷了!」她哭叫著。

「這點傷就進醫院,我這個三代代行還怎麼帶領三萬名兄弟?」說著,他轉動方向盤往回程駛去——英司遭襲受傷的事並未在尊王會的總部引起騷動,甚至連鬼冢雄三都未被告知。

「英少,」勝久看著自己的主子被人襲擊,而自己卻未能在旁保護,教他愧疚得無地自容,「勝久甘心受罰。」他整個人趴跪在地,聲音沉痛地道。

英司笑嘆著︰「罰什麼罰?起來!」他月兌下血衣,讓跟在一旁的知里為他包扎傷口。

「對了,這把刀是那個人留下的。」他將那柄還沾著血跡的短刀交給了勝久,「這個名字听過嗎?」

勝久接過短刀,若有所思地盯著刀身上的「清次」二字。「清次?這個名字很耳熟……」

苦思片刻,他突然靈光一閃地喊道︰「是小野清次!他左臉還有一道刀疤……」

「嗯,他左臉確實是有道刀疤……」英司看人一向是過目不忘。

「他是梅崎組的第一打手。」勝久曾在新宿與他照過面,所以對他略有印象。

「听說他對梅崎是百分百的效忠。」

「噢?」英司神情凝重。

「英少,你看會不會是跟上次的鬧事風波有關?」

「很有可能……」他沉吟著︰「我要這個人。」

勝久一愣,「英少是說——」

「不管用什麼方法,把他帶來。」身為尊王會的代行,他必須在這件事情上有所回應;若是就這麼忍下來,尊王會在關東建立起來的威信也會蕩然無存。

「是,我立刻去辦。」話落,他站了起來。

「勝久,」英司似乎又想起什麼,「這件事在私底下進行,還有我要的是一個「完整」的小野清次,斷手斷腳或是剩半條命的,我都不要。」

勝久一愕,旋即明白他的意思。他向英司鞠了個躬後,旋身而去。

英司沉思了一會兒,轉頭凝望著身邊還在為他包扎的知里。「你沒嚇到吧?」

他不問還好,一問,她的眼淚居然就撲簌簌地落了下來。「都是我害的……」

英司皺起濃眉,「你是吃了勝久的口水呀?淨把責任往身上攬……」

「如果不是我礙手礙腳,你也不會受傷。」她抬起淚眼,楚楚可憐地說。

「這麼說也對!假如你不在,我一定能撂倒他。」他玩笑似的說道。

知里听不懂他的「幽默」,又嚶嚶地低泣了起來。

「我還沒死!」他一笑,「等我死了再哭還來得及……」

「你說什麼嘛!」她嗔怪地道。

英司淡然一笑,「這點傷真的不要緊……」見她為自己的傷而擔憂心急,他不覺有點欣慰。「看你這麼擔心我,就算被殺了也值得。」

「不!」她伸手搗住他的嘴,「不準說這種話。」經過剛才的意外,她才發現自己有多在乎他。她不要他發生意外,她不要他離開她。

「知里?」他一怔。她的眼淚讓他好生心疼,他很想擁住她,告訴她自己可以為她而死,因為他絕不再讓心愛的女人受到任何傷害;只是一想到她是父親的繼室時,他又猶豫了……「我受傷總好過讓你受傷,不是嗎?」他說。

知里擰眉垂淚地望著他,「不,我不要你受傷……」他不知道當她看見他受傷時,她的心有多痛。

「如果讓你受了傷,我——」他一頓,眼底翻騰著千萬種情緒。

知里等著他說出些什麼,但他卻硬是把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他一揪眉,故作不在意地說︰「如果受傷的是你,我怎麼跟父親交代?」

「英司,」她的心口像被人拿著鐵錘狠敲了一記似的疼痛,「我……」

覷見她眼底那一抹愁緒,他不由地一震。那是什麼?為什麼她眼底有那樣的無奈與悲哀!?

見她唇瓣歙動,他知道她似乎想告訴他些什麼……良久,她只是眼眶含淚地凝睇著他。

「英司……」突然,她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似的幽幽說道︰「我從來都不是老爺子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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