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我娘對他可真好。」井甜欣翻動手上的肉串,看來烤得差不多了,便把肉串放到一旁的盤子里,再拿了些玉米和雞腿來烤。
「對啊。」蜜蜜笑瞇了眼,拿起汽水倒進杯子里,啜飲一口。「我看井媽那麼喜歡佩佩,對李教授印象也很好,不如你們倆就湊和湊和,讓井媽當個現成的阿嬤也不錯。」她不禁異想天開了起來。
「呿!胡說什麼?!」井甜欣沒來由地臊紅了臉。
奇怪,怎麼突然變熱了?一定是烤肉不小心連自己都給烤了,不然怎會直冒汗呢?
「我胡說嗎?」尤蜜蜜對她擠眉弄眼。「如果妳認為我胡說,干麼臉紅?」
所謂旁觀者清,依她看,甜欣那麼照顧他的女兒,李教授對甜欣的印象應該還不賴;再說他們相識至今,少說也有一、兩個月了,照尤蜜蜜的觀察,李教授遲遲沒有找保母的實際行動,那不就表示他正打算將李佩佩「賴」給甜欣嗎?
男人哪,心機重!
「我……我哪有臉紅?」不提還好,這一提,井甜欣的小臉蛋兒更紅了,足以與烤爐里燒紅的木炭相媲美。「都嘛是因為烤肉,很熱捏,不然妳來烤烤看!」
「好啊!那又沒什麼。」尤蜜蜜當真卷起袖子準備接手,不料手還沒踫到甜欣手上的竹串,一只大掌便擋在她前面,先一步取代她的動作。
「我來。」洪嘉豪不知何時坐到她們身邊來,二話不說地接下燒烤的工作。
睞了他一眼,井甜欣沒異議地起身讓位,順道將尤蜜蜜拉到一旁。
「我看妳才是要好好把握那個大塊頭。」倚著大樹,讓涼爽的風吹過熱燙的臉頰,井甜欣意有所指地瞟了眼洪嘉豪。
「哪個大塊頭?」尤蜜蜜捧著免洗杯左右張望,就是看不到井甜欣所說的家伙。
「幫妳烤肉的那個啊。」嘴角泛起一抹笑,望著李海峰父女和爸媽愉悅地交談著,不知怎的,她的心情微幅上揚。「妳別以為他老愛跟妳抬杠,他啊,是舍不得妳去烤那些有的沒的,弄得跟我一樣差點被火烤了。」
幾個文字組合弄得尤蜜蜜心里好似有什麼東西在發酵,卻又說不上來是什麼,惱得她蹙起兩道秀眉。
涼涼的風呵,吹不散惱人的心情。
「有沒有搞錯?喝啤酒也會醉?」哄李佩佩上床後,井甜欣才開始要「料理」那個癱在沙發上的李海峰,不敢相信區區幾罐啤酒便能將他撂倒──這男人的酒量也太遜了吧?!
她和蜜蜜不小心買了過多的食材,讓每個人都吃得肚子鼓鼓的,像懷胎三月那般飽脹;用過午餐後稍作休息,再往第二攤──當作「晚餐」繼續努力。
當月兒高升、滿天星斗,所有人都沒辦法再多塞進任何一丁點的食物之後,大伙兒開始「休兵」,準備話家常時,李海峰便不支地暈眩起來,然後井家二老就慌慌張張的要井帝窪送他們回家,並交代自己隨行,好為李家父女「善後」。
井帝窪那小子送他們到李家之後,便又趕回去幫忙整理烤肉後的「災區」,以免惹來鄰居抗議,因此只留下她一個人在李家收尾。
她怎麼這麼命苦啊?對,她是接了李海峰委托的案子沒錯,但這不表示她就成了李家的小女佣,得為他們料理大小事務,這價錢可沒她收取的那麼低廉。
嘆了口氣,井甜欣使盡吃女乃的力氣將李海峰由沙發上拉起──很好,看來這筆帳可有得算了。
「嗝!」或許是因為移動的關系,李海峰打了個酒嗝,除了酒的氣味之外,還夾雜著燻肉的味道。
井甜欣翻翻白眼,認命地「拖」著他往他房間走,粗魯地用腳踢開他的房門,奮力將他帶往床邊。
移動過程十分艱辛,畢竟兩人的體型差距過大,井甜欣要撐住他十分困難。
就在她快踫到床沿時,李海峰的腳不知是勾到椅腳還是地毯什麼的,突然全身重量往前壓,直壓往她細瘦的肩膀。
「啊~~」井甜欣驚叫一聲,連穩住腳步的機會都沒有,便感到一陣暈眩,接下來一個撞擊,她才發現自己已經連同李海峰一起跌落在柔軟的床鋪上。
她呼吸變得急促,因這突來的撞擊而感到一絲暈眩。
奇怪,明明不是太嚴重的沖撞,為何會令她頭暈目眩?瞪著天花板兩眼發直,陡地想到自己也喝了幾罐啤酒,莫非是因為這個緣故,她也醉了?
太夸張了!雖然她不認為自己的酒量有多好,但幾罐啤酒還不至于讓她有喝醉的感覺,八成是因為拖帶著李海峰,體力不勝負荷,才會有此錯覺。
轉頭望了眼李海峰,雙頰像涂了腮紅般紅撲撲的,她看了直想笑,忍不住伸手捏掐他的臉頰──
「嗯……」李海峰蹙起眉,大掌直覺抓住搔擾他的「凶手」。「不行了,我不能再喝了,再喝要醉了……」
井甜欣啞聲失笑。拜托~~他根本是已經醉倒了,才不是如他所說的「就要醉了」。
丙然酒醉的人都不會承認自己喝醉了,真好玩耶!
听見細微的輕笑在耳畔響起,李海峰掙扎地睜開雙眼,映入眼瞳的正是她嬌媚的笑靨;他閉了閉眼,以為自己看見的是幻影。
「甜欣,妳怎麼會在我房里?」更教他詫異的是在他的床上,最私人的領域,他的心跳不禁亂了節拍。
「我送你回來啊!」喔不,應該是井帝窪送他回來,由她來照顧,不過他的神智顯然不很清醒,現在跟他解釋再多恐怕也是枉然,她便不再多費唇舌。
「送我回來?」他的記憶有片段空白,兩眼顯得呆滯。
「對啦,想睡就睡啊,我可以自己回家。」現在的「小黃」多方便啊,她根本不擔心自己回不了家。
陡地,抓住她手腕的大掌握得更為緊實,他蹙起眉,一點都不喜歡她的提議。「不,我想要妳陪我一起睡。」
第五章
兩顆眼瞪得跟銅鈴一樣大,井甜欣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接收到的訊息。
陪他一起睡?明明可以是件很單純的事,卻又足以隱含曖昧的不明意圖;井甜欣吞吞口水,不知怎的,她就是不由自主地聯想到活色生香的畫面,臉頰不禁脹紅了起來。
「你在胡說什麼?」她啐道,雙手企圖推開他沉重的身軀。
「我沒有胡說。」他泛起傻笑,感覺就是不太正經且不很清醒。「我想每天每天都有妳陪我一起睡,妳不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嗎?」結實的臂環住她的肩頭,她軟綿無力的推扯對他完全起不了半點作用。
「……」井甜欣好半晌說不出話來,只感覺自己心悸得厲害,像在躲避警察、竄逃中的罪犯,明顯有「超速」的嫌疑。
也不是說討厭他啦,再怎麼說,身邊也只有他這個男人還算看得上眼,只是、只是這個要求也未免來得太突然,人家……人家適應不良嘛!
要做這種事可是要講氣氛的耶,雖然現在有「月下」,不過並沒有「花前」,而且月亮也被屋頂擋到啦,他又一副喝醉酒的樣子;況且她是個女人,女人總得有點矜持嘛,總不能他要,自己就點頭吧?!那多沒氣質!
「好嗎?」
那雙漂亮的眼也不知是清醒還是酒醉,直勾勾地朝著她放電,電得她暈頭轉向、茫酥酥,差點就投降了。
「不、不錯還有個『錯』。」不行,她得振作,但聲音怎麼變得如此虛軟?難道最近中氣不足了嗎?真糟糕!「別鬧了,我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