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芯藍放下叉子,想起身卻暈眩得厲害,她扶住桌面,雙腿一軟,又坐回位子上,不得不閉起眼稍作休息。
別姊為衛宵樺結完帳,見元芯藍還坐著,不禁關心地問︰「Sinny還好吧?你們等等要去哪?」
「她說想回家,我送她回去,桂姊放心。」衛宵樺迅速付完帳,轉身扶著元芯藍離去。
別姊好奇的多看一眼,不知怎地,心里總覺得哪里怪怪的,但由于衛宵樺算是店里的熟客,跟元芯藍也熟,由他送芯藍回家,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第八章
海塵安匆匆結束掉台北工作上的麻煩,即使不能即刻完成的部分,也做了萬全的交代,並囑咐若隨時有問題,不論任何時刻都可急電給他,然後就一路風塵僕僕地再度趕到中部,「原車遣返」。
由于高速公路有些塞車,因此他到達中部的時間比預估的稍晚了些,當他趕到元芯藍駐唱的餐廳時,她的駐唱時刻已經結束。
將車隨意丟在餐廳門口,海塵安沖進餐廳找人,心想她或許沒那麼快走,萬一她已經回家了,他就轉往元家堵人!總之今晚他非得見到她,搞清楚她那幾天到底跑到哪去了。
他行色匆匆,走進餐廳時湊巧和在門邊左右張望的桂姊擦撞而過,桂姊扶著身邊的桌子穩住身子,這才瞧清楚是哪個青仔叢。
「海先生?芯藍已經離開了喔。」喔喔喔,真不湊巧,人前腳才剛被衛宵樺帶走,後腳海塵安就出現找人了?真是陰錯陽差。
「她走多久了?」該死,又錯過了!真是個麻煩的女人。
「三、五分鐘。」眼見海塵安拔開腿準備往外沖,桂姊連忙拉住他。「等等!」
「什麼事?」海塵安焦躁地回頭瞪桂姊一眼。
「她不是一個人離開……」桂姊開口後又覺得不妥,擔心會不會是自己多慮了?可是她老覺得芯藍離開的時候不太對勁,搖晃得厲害,還得仰仗衛宵樺的扶持才走得開。
海塵安的眉蹙了起來。「跟誰?」
「衛先生,衛宵樺。」一見海塵安急匆匆地拉開車門,桂姊又喊住他。「等等!」
「又有什麼事?」吼~~不會一次把話說完喔?急死人了!海塵安已經快抓狂了。
「她走的時候不太對勁,好像醉得厲害,沒辦法自己走路。」桂姊越想越不對,擔憂地撫著臉頰。「衛先生是說要送她回家,但我不太確定,你還是快點趕上去才好。」
現在社會上的壞人太多,況且壞人也不會把壞字寫在臉上,凡事還是提防著點好。
海塵安的眼皮莫名地跳了下,他心口一緊,大聲追問︰「你說什麼?那該死的女人喝了酒?!」
「呃……我看你還是先去追衛先生的車吧!他開的車是寶藍色……」
問清楚衛宵樺的車型和顏色,海塵安匆匆跳上車,就著桂姊指引的方向,用力踩下油門急起直追。
大約過了五分鐘之後,他看到了目標物,就在距離他約莫一百公尺處右轉,他心里打了個突,關掉遠光燈,不動聲色地尾隨那輛寶藍色轎車。
這條路並不是往元家的方向,夸張的還是反方向,衛宵樺那家伙到底想把芯藍帶到哪去?
車子越開越偏僻,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也越握越緊。
懊死!那家伙顯然不安好心!
剎那間,他靈光一閃,單手撥了通電話給桂姊,要她幫忙先將衛宵樺和元芯藍方才用過的酒瓶和杯子先留下,等候他通知再行清理,然後繼續緊跟著車子,直到衛宵樺將車停進一間汽車旅館,他也隨之停了進去。
汽車旅館的設計是這樣的,通常上下兩層為同一間,上層是休憩的房間,下層則是停車位,一將鐵門拉下,等于對外隔絕,安全且隱密。
海塵安迅速找個離衛宵樺最近的停車位將車停進去,一停好車就立刻沖出車門,便見衛宵樺正欲將鐵卷門拉下。
他趁著鐵門半掩之際鑽進去,當場讓正杵在轎車門邊的衛宵樺滿臉錯愕。
看見衛宵樺原先的動作像是要把元芯藍拉出車外,他忍不住氣憤的上前就是凶狠一拳,擊中衛宵樺的下顎。
「你、你別亂來,我可以告你傷害!」衛宵樺惡人先告狀,撫著腫疼的下巴喊道。
「去啊!你去告啊!」海塵安可不吃他那一套,凶狠的眸釋出嗜血的光芒。「不過我勸你最好有心理準備,等著吃官司吧你!」
衛宵樺心虛的退了一大步。「你……我又沒做什麼,哪會吃上官司?」
「最好是沒有。」海塵安朝衛宵樺跨一大步,衛宵樺便驚恐的再退一步,直到他取代了衛宵樺先前的位置。「你做了什麼事情自己心里明白,別以為只有你懂那種下三濫的招數!」
見海塵安將已然昏睡的元芯藍抱出車外,衛宵樺心有不甘地喊道︰「你要把Sinny帶到哪去?」
「你也只配叫她‘Sinny’。」海塵安不屑地踢上車門,發狠的多踹兩腳。「我警告你,離她遠一點,不然我教你吃不完兜著走!開門!」
他像個王者般命令衛宵樺開啟鐵卷門,那凶殘的眼讓他像是噬人的野獸,逼得衛宵樺不由自主的顫巍巍按下控制鎖,將鐵卷門往上拉。
「記住我的警告,別讓我再看到你,滾!」臨去之前他撂下狠話,恨恨地再踹轎車一腳,然後才抱著元芯藍離去。
待他一走出視線範圍,衛宵樺只能又惱又恨地兀自捶打著車頂蓋。
額上沁涼的溫度減緩了元芯藍的不適,她蒙地睜開眼,恍惚間好似見到海塵安的身影在眼前晃動。
「塵安?」她輕喚,以為自己在作夢。
「嗯,是我。」體貼的為她換上新擰餅的毛巾,海塵安以肘撐著上身,側躺在她身邊,愛憐地凝著她的紅顏。
「你怎麼有空到夢里來看我?」她突然笑了起來,眼角閃著晶光。
海塵安蹙起濃眉,撥開她額前的發,溫柔地拉起她的手貼在自己胸口。「不是作夢,我真的在這里。」
「當然是在作夢!」對于這點,她似乎很堅持。「如果不是作夢,你怎麼可能會在這里?」
「不然我應該在哪里?」海塵安搞不懂她的想法,不解的反問一句。
「隨便在哪里都可以。」老天!怎麼在夢里,她的頭還是暈得厲害,害她都看不清他的臉龐?「或許跟群芳錄里的小姐喝喝咖啡、談情說愛,更或許牽牽小手、親親小嘴,做好多好多你愛做的事。」
她肯定自己醉了,因為平常不好意思說的話,她竟然可以說得如此順口?!不過,這種感覺挺好的,反正是在夢里,說什麼都不用負責。
「什麼群芳錄?」哇咧,這女人是怎麼搞的?酒後吐真言嗎?那好,他正好乘機將她避不見面的理由問個清楚。「什麼又叫做好多好多愛做的事?」
「你不是有群芳錄嗎?」她格格笑,但感覺上就是帶著那麼點苦味。「我有听到喔,戀戀說你有群芳錄,你還說是不得已才跟我耗上的。」
欸?這段話听來好熟悉……這不是……不是他在綠野游樂山莊跟戀戀說的話嗎?她怎麼會知道?
「你、听到了?」完了,他真想咬斷自己的舌頭。
「對啊。」她一派天真的點點頭,像個乖乖回答老師問題的小學生。「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喔,本來我是要跟你們打招呼,結果不小心就听到了。」
「然後呢?」救郎喔~~他的聲音忍不住打起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