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要是文哥把你踢出DANGER,我想恐怕沒有任何一家舞廳敢收留你。」帶著點惋惜,好姨不得不把現實的殘酷面說了出來。
雖然毒梟文進駐台灣的時間不長,但是由于他供應毒品的貨源充足,加上結識許多道上的狠角色,因此真敢得罪他的人,十只手指頭都嫌太多。
因此要是文哥一聲令下,恐怕百合這個小女人就得面臨斷糧的危機……除非她不再做舞小姐了。
但是以她的背景和家境,除非她願意「躺著賺」,否則她很難撐起整個家庭的重擔。
「啊?那……」阿不然他們現在是想怎樣?害她都有點進退兩難了。
「留在我身邊,做我的女人吧!」幾乎可以說是命令,毒梟文開口了。
瞳大美眸,她最最擔心的事終于發生了!
就以往而言,為了任務她可以不計代價地犧牲;但現在她有了韓牧允,即使是為了任務,也不能背著他「爬牆」呀!
不,不成,她得想個法子才行。
「文哥,不是我不願意,但這件事並不在我當初入行時的設想範圍之內。」OK,看起來這個人還可以講點江湖道義,不妨跟他溝通溝通。「今天我跟你又不熟,我一個清清白白的女人,要我突然跟你怎麼樣,老實說我還真做不出來。」
好姨翻翻白眼,再也忍不住地如同身邊的小弟般虛軟。
這百合……還真是有個性到不行啊!
「如果我有心讓你在這個業界無法存活呢?」
毒梟文倒想試探看看她的底限在哪里?如果她真的無路可走,或許她會改變心意也說不定。
勉強女人最沒意思了,他要一個心不甘情不願的女人做什麼呢?就算到手了又怎麼樣?那一點挑戰性都沒有,他根本不屑為之。
或許是潛意識里的大男人心態作祟,越難征服的對象,到手之後的恢感越大──他決心好好地跟這個女人周旋,相信一定可以為他無趣的生活,增添不少樂趣。
「如果文哥不留活路給我,我就只有走死路了。」她盯著毒梟文,神色很是堅定。
當然她沒有那麼笨啦!就算這條路不成,她也絕不會去走死路,因為那些背景全是禿頭組長研出來的,她只是順著情勢走下去而已。
辦公室里的氛圍變得很奇怪,形成兩股截然不同的拉鋸反應。
好姨和那名小弟是大氣沒敢亂吭,連呼吸都異常小心;而毒梟文和夏可潼則是相互對峙,雙方各持己見,仿佛在較量誰可以撐得久似的。
未幾,毒梟文笑了,也讓所有的緊張氛圍迅速瓦解。
「百合,你很有個性。」
這個女人比他的生意有趣得多,他樂得與她周旋。
「這樣吧,也別說非得要你跟我還是怎的,你就先留在我身邊做事,至于以後……等你有那個意思再說。」
第八章
韓牧允不是笨蛋,他早就察覺到夏可潼突然出國度假的理由不簡單,卻因不想讓她為難而沒有逼問她──但他還有人可以問,一個無處遁逃的人。
他早晚都到偵一組纏著老禿,硬要他對夏可潼的去向做出交代。
「小老弟,你饒了我成嗎?」組長實在被他纏得受不了,禁不住哀求道──「就跟你講明白了啊,小夏是出國去度假嘛,事實就是事實,不然你要我怎麼回答?」
「我沒有逼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她真正的去向。」韓牧允即使心里早有了底,卻仍不免顯得激動。
「後!到底要我怎麼說你才……」
老禿快瘋了,就在他焦頭爛額之際,他的專線陡地響起,令他神色一凝。
見老禿沒有動作,韓牧允開口催促道──「接電話。」
「我希望你可以回避一下。」老禿開始掙扎,似乎猶豫著該不該在他面前接這通電話。
韓牧允的眼眯了起來。「如果你不接,我不介意為你服務。」
說著,他立即走向發聲處,立即逼出老禿一身冷汗。
「好好好,小老弟,我接總可以了吧?」逼不得已,老禿沖到他身前搶接專線。「喂……」
韓牧允專注地凝視著老禿的神情,包括聆听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晚上十點?七號碼頭……接頭呢?預計有多少貨源?」
老禿的聲音壓得很低,但由于韓牧允很專注地聆听,組長辦公室里又很安靜,因此沒有任何一個字可以逃過韓牧允的耳朵。
「你還好吧?安全為要……好,我知道你會到場,自己小心。」
低語許久,老禿終于沉重地掛了電話。
「可潼打來的?」雖然韓牧允沒有听到對方的聲音,但是以他的直覺判斷,他可以斷定這通電話絕對是夏可潼撥來的。
「沒有,你別亂猜。」好不容易有了逮住大魚的機會,加上這是件絕對機密的案子,老禿咬緊牙關死不松口,就是不肯給他正面的答覆。
「好了,我相信不是她。」
韓牧允很清楚,不論自己再怎麼追問也不會有答案,因為老禿的職業道德並不允許他說明白,不然他這個組長也不值得任何人信任。
「記住,無論如何我只要她安全,這點保證你做得到吧?」
老禿望著他,望了好久。
「你不會連這麼簡單的要求都做不到吧?!」
韓牧允心頭浮現不安,幾乎不用猜測,便可想見夏可潼這趟任務有多麼危險。
老禿心里暗嘆一口氣。
這小老弟可知道他的要求有多難做到嗎?
對于未來的事,誰都無法預測,他相信這點連夏可潼本人都有最壞的心理準備,他又怎能對他提出的要求給予肯定的承諾?
越是看似簡單的要求越難達成,這小老弟真強人所難吶!
韓牧允咬了咬牙,輕淺地點了下頭。
「好,我懂,你也別為難了,我先走了。」
就在禿頭組長緊鑼密鼓地準備進行晚上的行動之際,韓牧允這方也有所行動。
「哇塞,這麼刺激喔?」易靖躍躍欲試地摩拳擦掌,晶亮的眼顯得有絲不太尋常。「朋友有難,兩肋插刀,這個忙我幫了。」
「真搞不懂你在興奮個什麼勁兒?」柴劭淳拿著手術刀擦拭著,擦完之後往牆上的飛鏢標靶一射,命中紅心。「別人吃米粉,你在那邊喊燒,好笑。」
「劭,你就別再損他了。」宋于濤倚著窗,好笑地睞了易靖一眼,調侃道──「他這個人啊,就愛湊熱鬧,哪里有熱鬧就往哪里鑽;今天就算允沒開口,他還是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的。」
一道淺淺的嘆息聲揚起,答腔的是作家姜季昀。「對啊,就有人這麼無聊。」
「你說我無聊?!」易靖這一听可不爽了,趨上前去欲揪住姜季昀的領口。
「夠了!」韓牧允輕輕抵住沖動的易靖,深邃的眼露出深沉的殺機。「把你的氣力留到晚上,不怕沒地方發泄。」
晚上十點,七號碼頭──他記得十分清楚。
事關夏可潼的生命安危,他絕不會等閑視之。
也算湊巧,當時他剛好在場,才能夠得知這個絕對不能外泄的機密。
今天就算打電話向老禿回報的人不是夏可潼,他也當成是了。
正所謂死馬當成活馬醫,如果不是,就當作是那個不曉得是誰的家伙撿到;若是,正好讓他有英雄救美的機會。
別看他只是個文質彬彬、靠嘴巴和頭腦吃飯的軟弱律師,除了這幾個死黨之外,沒有人知道他曾經在國外練過拳擊──他的拳頭幾乎等于武器,更甚者,可以被當成凶器!
今天,他可以很理性地面對所有對他不利的人,但一旦牽涉到他的女人,那麼願上帝保佑那個即將面對他拳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