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于濤漂亮的眼眯了起來。
她知不知道有多少年輕男士的眼,全貪婪地流連在她姣好的身段和迷人的胸口?.他恨不得手上有塊浴巾還是布袋什麼的,一舉將她緊緊包藏起來,不讓其它之徒瞧見她的美麗。
詩文淵當真急著想把她「推銷」出去嗎?.
讓她妝扮得這麼月兌俗、出色,像尊搪瓷女圭女圭般立在他們夫妻身邊,和穿梭的名流人士寒暄交際,太過大方地將她介紹給商場上的對手、朋友認識,他心里打的是什麼主意?
很快的,詩文淵發現了宋仁洱夫妻到場,領著妻子女兒不由分說地湊了過去。
「宋公,感謝你能撥冗參加,這讓我們感到萬分榮幸。」詩文淵嘴里說著應酬話.之後卻蹙起眉心,看著宋于濤的眼浮起一絲疑慮。「呃這位是……」
「伯父,是我。」他的眸始終不曾稍有離開,堅持凝著那微微躲在林欣怡身後的詩虹雨。「很抱歉沒能讓你認出我來。」
詩文淵和林欣怡全楞住了。
怎麼這聲音?這體態……難道他就是宋于濤啊?!
天!他們從不知道他是如此俊秀的一個年輕人,那虹雨呢?她知道嗎?.
宋仁洱笑了起來,連他也感到不可思議。「別說是你了,詩老,連我這個做爸爸的,都不曉得我兒子拿掉眼鏡後有這麼帥!」
那是因為你一點郝不關心他!詩虹雨不假思索地為宋仁洱下了批注,而後心下微微一驚。
不可以!她怎能還對他的事情有反應?.
他說了放她自由,從此之後,他們之間便形同陌路,她不應該再在意他的任何事,他的一切都將與她無關。
宋于濤的左胸膛微微泛疼,不曾漏失掉她臉上每一分細微的變化。
她的表情根本藏不任話,明明還為他感到心疼,為何不再抬頭看他一眼?
她真鐵了心要跟他劃清界限?她舍得嗎?.
無法沉浸在自我的猜臆之中,他挪動腳步,不管長輩們的對談還未結束,突兀地繞到林欣怡身後,一把攫住詩虹雨的手臂,不容拒絕地握緊她冰涼的小手。
因為地利之便,林欣怡先听到女兒低聲驚喘上道才發現身畔多了個人。「于濤,你這是……」
「對不起,我要把她帶走!」他倨傲地「告知」,並不打算征詢他們的意見。
「你們不是……」決定取消婚禮了嗎?
這兩個孩子是怎麼回事?.怎麼他們這些做長輩的,全被他們搞得滿頭霧水?.
「我什麼都沒答應過。」這輩子被他瞞騙過的人太多了,實在差不了他們這幾個,即使是她的家人也一樣。
何況他只在她面前有過承諾,卻在自已父母面前絕口不提,只要咬牙死不承認,他們又奈何得了他嗎?
兩家的長輩全楞住了。
詩文淵是搞不懂這兩個孩子到底有沒有情意.雙方會不會有未來?而宋仁洱則是全然在狀況外上,完全不曉得他們幾乎情海生變!
詩虹雨試著不動聲色地擺月兌他,可是半點都無法撼動他。
他怎麼可以這樣?.高興的時候就戲弄她,不高興的時候就用強迫的手段威逼她,教她怎能心平氣和地接受?
為了顧及父母的顏面.她刻意壓低嗓子低聲警告。「你不要太過分了!」
「我跟虹雨有些事要談,那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他充耳不聞,不僅要將她帶離所有男人的眼前,還要得到她所有的注意不可。
原先詩虹雨還冀望養父母可以拉她一把,可惜長輩們並沒有察覺她殷切企盼的眼神,放任地由著宋于濤將她架離會場,還暗自欣喜兩家的婚事應可繼續進行。
「你放開我!」一離開眾人注目的會場.詩虹雨立刻凝住腳尖,不肯再任由他拖著自已走。
他嗤笑,輕而易舉地拉動她穿著高跟鞋、幾乎沒有抓地力的雙腿。這句我听膩了,換句有創意的來听听。」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情緒崩潰似的,她的眼淚控制不住地潸然落下,一點預警的時間都沒有。
宋于濤慌了,他手忙腳亂地在西裝口袋里掏了半天上道才發現自己忘了攜帶手帕出門。「別、別哭。」
天!她怎能在他面前哭得這麼傷心?.胸口泛起強烈澀意.那是他的心在哭泣。
苞他在一起這麼痛苦嗎?.
她曾經喜歡過?如果不曾,她不會心甘情願地把自己交給他。
但現在呢?她的愛意還存在嗎?是被他的欺瞞寒透了心,還是為了上回在車里,他強要的溫存而滅絕殆盡?.
不!他不能忍受就這樣結束.她只能是他的,只能屬于他一人!
情急之下,他笨拙地用西裝的袖口抹擦她的淚,卻怎麼也擦不干由她眼眶里冒出的水液,教他沮喪得想撞牆。
「別哭了,算我求你。」這是他所能表示的最大讓步,事實上他根本受不了自己如此軟弱.尤其在她的面前。
詩虹雨控制不了自己滑落的淚,以淚汪汪的眼凝著他。「那、我也求你……你放了我,好不好?」
呼吸一窒,千萬個炸彈在他胸口炸開!
「我做不到!」狼狽地撇開臉,仿佛再瞧她淚濕的小臉一眼,他就會心疼她的淚而做出讓自已後悔一輩子的決定。
因此他急著想逃.卻又害怕自己這一轉身就再也沒有把握她的機會,一矛一盾在心頭相互較勁,直教他心力交瘁。
「你不是做不到,只是你不願意!」追著他逃避的眼,她反被動為主動,扯緊他的袖子隨著他擺動的頭部轉動。「求求你……于濤,你放了我吧!」
宋于濤好想哭,如果他的淚能流得出來,或許也會同她一樣奔流吧」~
「我失去你了嗎?」閉上眼,他實在沒辦法再看她的淚顏.那只會讓他的心更加絞緊、疼痛,至死方休。
這就是愛情的真面目?如此磨人,這般斷腸?.
再次貪婪地緊鎖她的淚顏,他的心髒絲絲揪疼.後悔自已不自量力,狂妄地妄想挑釁愛情的力量,終至落得被反噬的下──
「這次真的……放你自由。」
詩虹雨終于深切地體認到,何謂「三人成虎」的力量。
就在她和刁小歡相約在starbucks共飲下午茶,而小歡因為塞車還未到之際,第四個「自稱」為宋于濤死黨的男人坐上她對面的空位,而且不容人拒絕。
「我是說真的,詩小姐。」易靖的個性沖動,他老早就想沖來找詩虹雨了。「我這個人不太會說話,但我保證句句實言。」
他之所以拖到現在,被安排在「第四棒」墊底的位置,純粹是因為伙伴們認為他語娃,長相又有些凶惡,擔心他嚇壞了Tao的小寶貝,所以才遲遲不敢讓他出來丟人現眼……呃,該說是嚇到善男信女,因此他才會在前三個人鍛羽而歸之後,獲得「重見天日」的機會。
咬咬下唇,詩虹雨的掙扎已經瀕臨潰堤邊緣。「我憑什麼相信你?」
他們說宋于濤把牛郎店關了,因為他無心工作.,他們說,他整天沉迷于酒精里,似乎準備把自己灌死,才不會在清醒的時刻再想起她.,他們說……
他們說、他們說,所有的一切全是他們說的,她完全沒有證實的方法!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她曾經被瞞騙得如此痛苦,又怎會沒頭沒腦地再往陷阱里跳?.
可是,她偏偏又擔心他們說的是真話,教她心里好生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