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戀零下13度C 第2頁

案母各有各的事業,平時,聚少離多,卻沒影響過他們的感情,爸常說,對婚姻忠誠是做為一個好男人的基本配備。

他們信任婚姻、信任愛情,信任對方不會違背婚姻,他們在彼此給予的空間里,自在揮灑潛能與生命。

「爸要我提醒妳,新年假期快到,別忘記空出兩個禮拜,你們的東歐行程,旅行社已經做好規畫。」

「沒忘沒忘,我早跟舞蹈協會請過假。」

「那就好。」

想起什麼似地,她對兒子說︰「你真不考慮出國念研究所?改變心意的話,現在申請學校還來得及。」

大學時期,允淮進入父親公司打工,從基礎堡作學起,一級一級往上爬,竟也讓他做出一番成績。

「我想跟在爸身邊多學習,兩年後,也許到美國拿博士學位。」

說學習,倒不如說是想替父親分擔,這些年,許多公事他已能獨立作業,而父親身體已不如之前硬朗。

「你真的想強迫你爸爸提早退休?」母親問。

「對,他的心髒很糟糕,再不退下來好好調養,身體早晚受不了。」

「這算不算逼宮?」勾住兒子的手,他的孝順,她全懂。

「我不介意妳這麼形容。」允淮回答。

「還是別太拚命,除事業學業外,還有一些事值得你費心。」

「例如?」

「交女朋友啊,我不相信我的兒子行情那麼壞,學校里,居然沒有女生喜歡。」

當然有女孩子喜歡他,不過追求異性讓他覺得很累,他認為,與其把時間投注在愛情上,何不把時間拿來讓自己進步?

何況經驗教會他,女人是種難應付的動物。

在未真正成為男女朋友之前,一切都沒問題,然一旦配成對後,她們便開始嫌你不夠體貼細心,她們永遠要你把精力花在無聊的風花雪月上面,聖誕節歸她們、情人節歸她們、中秋節、復活節……似乎要佔滿男人的每分時間,才算是真正的愛情。

他厭倦這種戀愛模式,甚至不排斥企業婚姻,愛情對他而言沒有那麼重要,眼前,他只想盡快接手父親的公司,讓父親休息。

「等我把書念完再說。」搖手,他敬謝不敏。

「到時你都幾歲了?王叔叔說要把女兒介紹給你,找一天出去吃飯好不好?她和你一樣學經濟,有共通話題可聊。」

「同科系?妳想幫我找人復習功課?」結婚可以,四、五年後再談,至于談戀愛,算了,他沒心情。

「說什麼話,那女孩子我見過的,真的很不錯。」母親鼓吹。

聳肩,他沒意願。「有空再說。」

「再說再說,每次都這樣敷衍我,你就不能大氣一點,點頭說好?你知不知道我會擔心,知不知道我和你爸爸……」

截下母親的話,允淮舉雙手投降。「好好好,媽去安排,我一定配合。」

「太好了,我打電話給王叔叔。」彈指,對付兒子老公,她好像沒有過失敗記錄。

「是。」允淮無奈。

能怎樣?誰教她是母親,這是老天爺賦予她的權利。

「你要到前台看表演嗎?我把第一排中間位置留下來了。」她從包包里找出貴賓票,交給兒子。

「我打個電話給教授,如果沒事的話,就留下來看媽的精心杰作。」

「這次的舞很有看頭哦!有古典芭蕾、民族舞蹈、西班牙舞、卡門、融合國際標準舞的現代舞,二十支舞碼,還聘請了五名國外編舞老師來指導。」

「听起來很盛大。」

「對啊,而且舞團里招進新舞者,有個很有潛力的年輕女生,我預估她將是明日之星,會取代呂葳,成為我們的新台柱。」提到趙以瑄,她有些興奮。

「這麼看好她?」

允淮望一眼母親,那是伯樂尋到千里駒的得意表情。

「之前,她只在學校和舞蹈社里學舞蹈,未正式加入舞團參與表演。這次,我破例讓她在三支舞碼里擔任主角,當主角人選鮑布時,很多團員都表現出不滿,他們對她處處挑剔、找她碴。我以為她會退縮,沒想到她居然不畏懼,向不友善的團員保證,自己能把角色詮釋好。」

有意思,這種事允淮從小到大听多了,他了解舞蹈界這個小圈圈里有多麼強烈的競爭,菜鳥居然敢挑戰一群老鳥,厲害。

「真是初生之犢不畏虎。」

「所有人都欺負她,和她合作的舞者甚至故意不接牢她,害她摔跤。」

「後來呢?」允淮猜。

「她有個隨身保鑣,見她摔倒,馬上搶過來要找人打架,她勸住了。她告訴惡整自己的搭檔︰『如果你要用這種力道接我,請讓我事先知道,我會靠自己的力量落地。』」

「真大膽,嗆聲?」未見面,允淮已開始佩服她。

「對,她的搭檔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差點兒下不了台。不過,她成功了,三個月的密集訓練證明我的眼光沒錯,她是可造之材。」

「這麼行,她叫什麼名字?」問這話同時,他們正好踏進後台。

母親指指角落的椅子,說︰「就是她,趙以瑄。」

從他的角度望去,看不見她的全貌,只看得見藍色舞衣映著她的皙白肌膚,和她不同時下女子的優雅坐姿。

她低頭玩弄手機,偶爾微笑、偶爾皺眉,想象力自在奔騰,不受局限。

「嗨!妳好。」允淮走近她,沒想過自己的招呼是否突兀。

被驚擾,以瑄抬眉。

一眼,簡簡單單的一眼,以瑄像觸電般,發傻、愣住。

他含笑的雙眼、溫和的笑靨,他那神采飛揚的濃眉……他們認識嗎?他們熟悉嗎?是前世?是今生?他們之間存在著怎樣的關連?為什麼一見他,她的心落入無底深淵?慌……

找不到原因理由,直覺地,她想起身,對他說一聲「好久不見」,問題是,不可能啊,她沒見過他,從來就沒。

怎麼回事?她不懂,真的,只是一眼……恍若她已等過千百年,等得心力交瘁,就為著等待這一眼,這一眼讓她的存在有了新定義。

心狂跳、呼吸窘迫、手顫抖,她咬唇,極力控制呼吸,扭絞雙手,企圖穩定情緒。

她不理解自己的翻涌情緒,不理解怎地一個四目交接,交接出她滿月復溫馨。

同樣的感覺他有,他不曉得那是不是叫作前世今生,是不是他們在前世里有了糾纏,這一生必得重遇,接續未完戀曲。

「妳是太緊張,還是處于迷茫狀態?」允淮鎮定心情問。

迷人的深邃眼楮、迷人的從容自在、迷人的完美五官,迷人的他,迷人得教她不知所措。心在鼓動,非洲鼓聲進了腦膜,她想飛,飛進有他的世界。

「對、對不起……我似乎不認識你。」

對,她不認識他,卻似乎在若干世紀之前便對他熟悉;她沒見過他,但不過瞥眼,他的容貌便在她的腦海中烙下不滅。

「我叫關允淮,妳叫趙以瑄,現在我們認識了。」

他對她有好感,他不太對朋友說些無聊話,更不喜歡和陌生人攀談,而且在不到十分鐘之前,他才反對過女人的風花雪月,並將女人歸類于麻煩物類。

但,這個趙以瑄勾起他所有興趣。

為什麼呢?因為她很有本事,在這麼吵鬧的環境里,勾勒出一片寧靜詳和;因為她的存在,使整個後台變得優雅高尚;因為她才說兩句話,軟軟的嗓音便收服了他的心?還是……還是自己對她那不明所以的熟悉?

好吧,找個理智原因,他承認自己被她的清靈美麗、她不屬于人間的月兌俗氣質,深深吸引。

「你怎麼曉得我叫趙以瑄?」她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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