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你很小只。」
「算我要用‘只’做單位啊?我是豬鴨魚狗,還是野生禽鳥?」她不服。
「是貓。」莞爾,他發覺自己總是對她笑。
「哈,請注意,這里還有第三人在場,停止你們的深情款款。」書青硬插進兩人中間,把阿航手中的冰塊搶回來,塞進予璇手里,拉她到小喬身邊坐下。
「說吧!」書青說。
「說什麼?」予璇不懂。
「說你發生什麼事,怎麼會把爛草莓、壞木瓜都哭上自己的臉。」書青問。
「跟那個家伙有沒有關系?」小喬比比身後。
阿航想突破障礙,將予璇搶回身邊,但緯翔動作比他更快,擋在前面,用人肉圍牆將阿航架在世界外頭。
然後,順手丟給他一瓶啤酒,意思很明顯,哪邊涼快哪邊待。
「不是,是餐廳經理。」
「他對你做什麼事?」
「他騷擾我,他踫我的腿,還……靠我很近,把我壓在牆邊……他說,辦公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別人不會听到。」
「這個老不死的家伙,老而不死是為賊,真不曉得台灣的警察在做什麼,不會把一竿爛男人丟進太平洋喂野鯊哦!」書青同仇敵慨。
「不要被書青嚇到,她有類似的不愉快經驗。」
緯翔拍拍予璇的肩解釋,阿航兩顆眼珠子瞪到月兌窗,幸好,下一秒,書青推開緯翔,繼續問話︰
「然後呢?他有沒有得逞?」口氣加上急躁,書青皺眉瞪人,好似做錯事的人是予璇。
「有。」予璇說著,淚水忍不住賓下來。
「有!」
異口同聲,三男一女,這回加上阿航。
丟下啤酒,阿航炸開人牆,沖到予璇身邊。「你昨天說沒有的。」
「有,他明明親到我的臉!」予璇抗議。
「他……就親到你的臉?沒有更深入?」小喬看看予璇,再問一次,確定自己的听覺還屬正常範圍。
阿航瞪他,還要再怎麼「深入」?想深入不會自己上門試試,說不定那個色胚男女通吃。
「我都嚇死了。」
松口氣,三人對看,原來只是親到臉……撥開阿航,書青環住她的肩膀,輕問︰「然後呢?」
「然後我拿煙灰缸砸他的腦袋。」
「用煙灰缸砸太小兒科,你為什麼不抬辦公椅起來砸?」小喬滿臉惋惜,像錯過高潮好戲。
「我沒想到。不過,煙灰缸是大理石做的。」
「這還差不多。」書青手一拍,大聲說。
「以後呢?還回去工作嗎?」緯翔問。
「不要,經理就是老板,我才不要回去。」搖頭,那里,打死她,她都不去。
「以後你的經濟來源怎麼辦?」緯翔問出現實問題。
「再找工作吧。」這個月,她先學會刻苦耐勞。
「要不要你跟著我,幫我扛相機?」書青建議。
「你是做什麼的?」阿航出聲問。
替予璇過濾工作,是他的責任之一。
「我是狗仔隊,專門追明星八卦新聞。」書青滿臉得意,這工作可不是人人做得起。
「不行。」一口氣,阿航否決。
「為什麼不行?听起很好玩,我想試試。」予璇有意見。
「你習慣穿高跟鞋,根本跑不贏那些明星,怎麼賺錢?」阿航的分析有條有理。
「說得也是。」點頭,予璇同意。
「跟我來做園藝好了,你不是很喜歡陽台上面的花花草草嗎?我開的景觀設計公司,最近生意越來越好,Case都接不完,你過來幫忙,我保證訓練幾年,你能獨當一面。」緯翔拋出骨頭。
「好啊,能種出那麼漂亮的花,一定很幸福。我要去!」她拍著手,跳到緯翔面前,用眼光征求同意。
阿航大手一伸,把她撈回身邊,瞪開緯翔的肖想。
把小紅帽和大野狼擺在一起,會發生什麼事?很簡單,小紅帽會懷孕,十個月後,生下小狼人,每到十五月圓,變身。
「不行,種花會把你的皮膚曬黑,阿健最討厭黑女人。」阿航假傳聖旨。
「有嗎?我沒听阿健說過他討厭女人皮膚黑。」予璇想半天,想不出阿健曾經說過這種話。
「有,他有嚴重的種族歧視。」阿航加強口氣。
「很嚴重嗎?」
「非常嚴重,嚴重到連巧克力都不肯吃。」他恐嚇她。
偏頭,她被說服了。「對不起,緯翔,我不能到你的公司。」
「到我的畫室工作好了,既輕松,錢又賺得多。」小喬提供工作機會。
「我不會畫畫.」
「當模特兒何必會畫畫?」小喬話說出口,招來阿航的惡毒眼光。
小喬住嘴,趨吉避凶是人生重要學習。
「我安排你到公司上班。」
阿航拉起她往外頭走,他覺得跟這群室友在一起,予璇會越變越笨。
「到你的公司?好啊,可不可以把我安排到阿健的部門?這樣我就可以天天看到阿健。」予璇興奮極了。
「阿健的工作部門那麼累,你還要去?」
「沒關系,只要看得到阿健,再辛苦都值得。」
「也要看看阿健那邊有沒有缺人……」他們走遠了,聲音再听不見。
盯住他們的背影,書青搖頭。「可憐的男人。」
「愛上康予璇的男人都很可憐。」小喬有同感。
「最好,我喜歡打可憐的落水狗。」緯翔喝下最後一口啤酒,阿航愛上予璇,而他……愛上同阿航作對。
「上蒼有好生之德。」書青回他一句。
「悲天憫人是正常人類的性情之一。」
這回,小喬替阿航說話。
「我的良心早早跑進狗胃里。」緯翔從不認為自己擁有過良知,哈哈大笑,他走到陽台,看他新播下的波斯菊,這個秋天……很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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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家太太不在,大概又去看哪個孫子媳婦了。
自從阿健、阿航進入公司上班後,年紀漸大的管家太太常請假,杜媽媽覺得不方便,雖然她和丈夫長年在國外,可一回到家里,沒人可使喚,還是覺得不習慣。
杜媽媽提了幾次,想換個年輕管家,阿航覺得沒必要,反正他們在家的時間不多,阿健則認為,管家太太照顧他們二十幾年,多讓她休點假是人情。
看吧看吧,他們家阿健是不是最溫柔、最體貼的人?
予璇呢?她更無所謂了,反正她有鑰匙,不管有沒有人在家,她都能光明正大走入杜家大門。
今天是阿健和阿航的生日,他們肯定忙得忘記這件事。
她打過電話給阿健,叮嚀他早點回家,她要煮大餐,替兩人慶祝,阿健忙著開會議,只草草回她一句「再說」。她也打電話給阿航,阿航笑著要她多準備兩顆胃藥。
什麼話嘛,她的手藝很不錯了,兩個星期前,班上說要開宴會,還有人指定她做主廚辦桌呢!
下課,她匆匆離開校門,跑趟傳統市場,按著擬好的菜單買菜,回到杜家切切洗洗,弄出一桌好料,然後把要送給阿航的禮物擺進他房里。
她給阿航買手工真皮皮夾,外面還請師傅烙上「阿航」。至于阿健……她花大心思,挑一個白金戒指,戒指內刻上「MyLove」。
八點鐘,蛋糕店送來蛋糕,是阿航最喜歡的芒果慕斯,阿健不喜歡甜食,大概只會沾兩口算數,沒關系,阿航喜歡就好。
月兌下圍裙,予璇走進阿健房間,整整棉被、拉拉枕頭,跪在床邊,臉頰輕輕磨蹭他的睡袍,幻想著有一天,她為他張羅起生活中的每件事。
張羅……好有趣的字眼,兩個字分開看,「張」和「羅」,看不出什麼特殊意味,但合在一起,張羅呵張羅,張羅心愛男人的每一分生活,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