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結婚了,可那個豬頭男人沒有珍惜她,讓她又是一個人——對于這一點,嚴恕的心情很復雜,他不爽她結過婚,也很不爽她離婚,但又有點開心那個男人沒有眼光,所以她現在是一個人了……
總之,他目前的心情五味雜陳。
「你偷听?」宋雅鈞聞言一愣,瞪大眼看著他,「你怎麼可以偷听我跟別人說話?」
「那不重要。」他強硬表示,用著銳利的眼神掃視她,「你告訴我,那個男人有哪點好?」
「哪個男人?」
「你的前夫!」見她一臉不解,還敢回問他「哪個男人」,嚴恕突地低吼出來,咬牙切齒地道︰「娶了你又不好好跟你走下去的男人,你還愛他干麼?」
這話帶著濃烈的酸味,宋雅鈞就算再遲頓也听出了他話中的意思,但是她該怎麼回答?
「你該吃飯了。」她只好先敷衍他。
「現在我哪有心情吃飯!」他暴怒了起來。「他是誰?你就這麼對他念念不忘?他有這麼好?你這是一個離了婚的女人該有的態度嗎?你應該恨你的前夫!」
吼完最後一句,嚴恕才發現自己心頭竄燒的怒火所為何來。
她結過婚,不是重點。
她離過婚,也沒關系。
甚至,她帶著和荀夫生的小孩也無妨,重點是——
她不應該還愛著那個男人!
她心里有了人,怎麼還會接納其他男人走進她的心?
那他怎麼辦?
「我沒有辦法去恨他……」宋雅鈞搖搖頭,聲音軟軟的回答。
很好,這下嚴恕終于理解自己的行為模式——這是喜歡、是在意、是想獨佔,否則他不會因為余啟明問了她的事就橫眉豎眼,叫對方滾開,現在更不會因為她執迷不悟的態度暴跳如雷。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是因為她的聲音嗎?起先,他只是因為她的聲音跟他夢中哭泣的女人很相似,因此才能接受她,可為什麼到後來,他越來越喜歡親近她?
這世界之大,聲音相似的人又怎麼會少?難道光憑聲音,就能讓他如此迅速的對一個人卸下心防?
不,現在想這些都無意義了,總之就是他在意宋雅鈞,他的特別護士。
他不知道這樣的情況對不對,病患與照料自己的護士日久生情,這可能是病中依賴造成的短暫迷思,可……媽的!為什麼只是迷思就會讓他這麼躁動不安?
尤其看見她苦惱的說她沒辦法恨她的前夫,那副憂愁無奈的模樣惹人心憐,她目光中甚至還有點寵溺……
shit!他氣得只想罵三字經,至于是哪里學來的,那不是重點。
「為什麼不能恨?反正就一個沒用的男人啊!你記著他干麼?」他不爽,他怒吼,他對她咆哮,但又馬上覺得懊悔。他吃別的男人醋,對她發脾氣干麼?
男人要大器一點,不過這好難……
「他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宋雅鈞好為難的看著他,很認真地回答。
她該怎麼辦?總不能明白的告訴他,他就是她的前夫吧?他會相信才有鬼!而且,听他鬼吼著要她恨他,她竟然覺得滿好笑的。
她的前夫要求她恨他耶……哪一個離了婚的女人有這麼大方的前夫?光想到值傻傻的什麼都不知情,宋雅鈞就覺得好笑,不自覺的也真笑了。
看她唇上浮現的那抹笑意,嚴恕不禁惱怒了。
她為什麼笑得那麼可愛?因為想到那個男人嗎?
在他面前想著別個男人——他不許!
嫉妒懊惱化為了沖動,嚴恕想都不想便將宋雅鈞往自己身前一拉,不管她的驚呼和有點驚慌的神情,他順勢捧起她的小臉,低頭吻了她。
這是一個宣示主權、毫不保留的吻,他不讓她逃離,不容她拒絕,將自己的氣息全數沾染在她唇上。
「我不準你想著他,你只能想著我。宋雅鈞,我要你!」
被熟悉的唇瓣吻住,讓宋雅鈞一瞬間忘了今夕是何夕,甚至來不及阻止,直到她軟倒在他懷中,听見他佔有欲十足的宣言,才如夢初醒。
老天……可能嗎?失憶後的嚴恕又一次愛上了她,這是不是奇跡?
喔,她就當作是奇跡吧。
身份隨時會被拆穿,以及可能下一秒就要被迫離開他的危機,讓她一點也不想拒絕他的要求。
眼眶濕潤,她嘴唇顫抖地回答︰「好吧,你想要,就給你了。」
第6章(2)
問嚴恕沖動吻了一個人,後悔嗎?
答案是否定的。他不後悔吻了宋稚鈞,不後悔當著她的面表現出自己大吃飛醋的模樣,反正不管如何,他的目的達到了。
沒錯,身為一個男人,他先前的舉動的確很幼稚,但他不後悔。如果可以,他會干脆把她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窺覷。
然而她的態度卻讓他感到躁郁不已。
他親耳听見她告訴其他追求者,她深愛她的丈夫,只愛著那個男人,可他開了口,她就答應了?
「也太容易了吧……」為了這一點,嚴恕整夜輾轉反側睡不著,心口像是梗了一個東西,他咽不下也吐不出來,悶得難受。
後來,他索性坐起身睜開眼楮,不睡了。
必了燈的房間一片漆黑,但大片玻璃落地窗並未拉上窗簾遮掩,燦爛星光如銀河,映照著平靜無波的海面。
他下床走向茶水擺放的位置,為自己倒了一杯水。
捧著水杯站在窗前,他望著星光燦爛的美景,心思卻不在眼前的景色上頭,腦子里轉的、想的,都是宋雅鈞。
他想要的,她就願意給——他應該要開心不是嗎?為什麼心頭卻感覺到沉重的郁悶呢?
是太過容易了,還是他仍介意她的過去?
不,應該不是後者,他不是小器的男人,他在意的應該是……
「她愛我嗎?」想通了這一點,嚴恕眉頭皺得更緊,可以夾死十只蚊子了。
看來他一定得好好問一問她,她的同意究竟只是因為同情、敷衍,還是真的對他有好感?
他和她的前夫,在她心里孰重孰輕?
喔,媽的!拿他自己和她過去的男人比較實在太爛了,偏偏他就是忍不住想知道,他是不是比那個男人更好、更讓她喜愛。
可是,他該怎麼問?
宋雅鈞那個女人看似溫錐柔弱,無欲無求的樣子,雖然幾乎不太開口,可一說話常常就是切中核心,這樣的女人有她表達意見的堅持,他真的能從她嘴巴里問出想要的答案嗎?
越想越煩,他一口喝掉水杯里的水,把杯子隨手一擺,接著開始找事情做。他需要能夠讓他分心的事,來排解心中這股郁悶。
看電視,無趣;上網,他要干什麼?
突然,擺在床頭拒上的紙箱吸引了他的視線,那是余啟明送來、讓他試著閱讀的文件資料,據說都跟「嚴恕」有關系。
是了,這件事情很重要,他竟然擱置了。
他走向床頭拒,點亮了燈,拿起其中幾份文件,翻閱了起來。
每一份文件都充斥著醫療專業術語——儀器、設備以及販售租賃的價格,不過這些東西他讀起來卻沒有障礙,甚至在看見幾宗數據時,他還忍不住拿筆圈起來,在上頭打了一個大問號……
他一愣。
這樣的動作,他似乎習以為常?他真是一名掌權者?
丟開資料,他再度翻找紙箱內的東西,其中有幾篇報導及一本商業雜志,是以他為封面。
「真的假的?」雜志封面上的男人,一看就是他,但也不像他。
合身剪裁的手工西服,襯出他的身村高大;名家設計的發型,突顯出他的五官,照片中男人的眼神,銳利而充滿侵略性。
嚴恕對封面上的自己有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可他沒有發現,眼下他神情凝重的模樣,跟照片中的男人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