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滋味 第17頁

「真的怎樣?」

「真的好想嫁給你。」話說完,她把自己的眼淚糊上他簇新的西裝。

「我答應把你列入候補名單第一號,不哭,好不好?」

暗恆的安慰讓前座的司機搖頭嘆息。老板的紼聞不是鬧假的,連人在禮車上,還有女人哭著想嫁他,了不起。

淳淳家到了,傅恆拉著小題的手走進屋里,他不曉得自己會不會照這樣,一手牽著新娘,一手握住小題緊緊不放,三人一同走人禮堂。

進屋,六個身穿同款禮服的女儐相站起來,同聲說︰「總裁好。」

「傅恆啊,情況不妙,淳淳不見了。」淳淳的父親湊到他身邊低聲說話。

「怎會?」

「你跟我上樓,我再解釋。」淳淳的父親領著傅恆上樓,他始終沒放開小題的手。

門開門又關了。

淳淳的房間里面,一個中年婦女抱著兩個小女生哭泣。

「心心,你說怎辦?新郎上門了,新娘卻不見了,這樣我要怎向傅恆交代?要是他不爽,把我們家的錢全拿去買壁紙股,你們就要去馬路邊當游民了。」

「女乃女乃,不會啦,我們去跟傅叔叔講道理。」

「沒用的啦,你沒看他一副北極臉,會把你凍傷的。」

「姑姑跑到哪里去了?早上我們明明還看見她。」念念說。

「我們都守在樓下,沒道理化妝師上個廁所,她就逃掉。可明擺在眼前的事實……她真的蹺家呀。」淳淳的母親越哭越哀怨。

「怎辦……念念,你個子比較高,穿上高跟鞋化個妝,先代替姑姑嫁過去好不好?」淳淳的母親急瘋了,居然想出這個爛主意。

「不要,我才三年級,我還沒有發育,媽媽說要守身如玉,不可以做那種大人才能做的事情。」

念念退幾步,退到傅恆身前,撞到人的同時,轉身。

她「未來的老公」還真高大,看看他的冷臉,不用降溫就可做成人肉咸棒冰,看他那雙比電眼還嚇人的眼珠子……嘖嘖嘖,難怪姑姑不敢嫁他,姑姑又笨又膽小,嫁給他不到十天就會心髒病發,英年早逝。

「薛太太,你可以解釋目前是什情況嗎?」他的口吻像高山冰泉。

「就是、就是淳淳,請不要怪她,是溝通不良,她才會不負責任逃開,這幾天,不管她走到哪里,我們都有人跟著,直到化妝師過來化妝,我們才梢梢離開一下,沒想到化妝師……」

「我要听的不是這個。」博恆一口氣阻斷她的話。

「不然你要听……哦,我的媳婦已經四處打電話找人,兒子也開車在附近找……」薛太太急急解釋。

暗恆又搖頭。

「不是想听這個……那……對不起,我們真的沒想過……」

「你為什建議一個小學三年級的女孩子嫁給我?」冷到最高點,他的話凍成冰針。

薛太太的笑容卡在臉畔,她的建議似乎爛得有點過分。

「當初我們和傅老先生的協議是——薛家女兒嫁給傅恆,你幫我們操作股票。心心是薛家女兒沒錯……雖然、雖然她的年紀有點小……」

瞬地,薛太太的話給了傅恆想法,而這個想法竟然讓他「快樂得想死掉」——這是小題的專用詞。

「協議書上是這寫沒錯,可是娶未成年少女,我可能要負法律責任。」傅恆聲音寒冽。

「事到臨頭,我沒其它辦法可想,總不能叫我們家媳婦嫁給你吧,我兒子們肯定不依,都是丫頭給我搞飛機……我……」

「沒關系,反正錢在我手里,股票我是一定會幫你們操作,至于獲利或賠本,就不是我所能控制。」他的話帶著恐嚇。

「傅先生,不要啊……我們家的未來全捏在你手上,請你高拾貴手,放我們一馬,要不,婚禮延期,我一定把淳淳找出來嫁給你。」

暗恆阻止她的話。

「延期?外面起碼有一百個記者,等著看笑話……」低吟思考,半晌,他抬頭說︰「我有個辦法,但需要你們配合。」

「什辦法,我們絕對全力配合。」薛先生、薛太太同時擠到他前面,滿懷希望問。

「你們收一個義女,以你們女兒的名義嫁給我。」

「好啊、好啊,只不過臨時我們哪里去找一個義女?」

暗恆把小題推到他們面前。「收她。」

他在小題耳邊低語︰「你已經在候補名單上,還不快點叫爸爸媽媽。」

小題怔怔看著他們,呆傻三秒鐘,然後懂了。下一秒,她夸張地學起電視古裝戲,雙腿一跪,「義父、義母在上,請受小女一拜。」

「很好,那我以後還是你們的女婿,自然要繼續替你們賺錢。」他接著誘以重利。

「哦,哦……我懂。」

老人家理解得比較慢,但終究弄懂了,恍然大悟之後,他們牽起小題,連聲說︰「好女孩,你叫什名字。」

「我叫小題。」

「很好,小題、小淳,念快一點,沒有人听得出不對勁。」

「時間不早,快叫化妝師來幫她化妝。」傅恆對小題微微一笑,退出房間。

薛先生和薛太太也跟在身後出門。

「老公,剛剛我好象眼花,我好象看見傅恆在笑。」薛太太在丈夫耳邊說。

「不用懷疑,你肯定是眼花。」薛先生篤定向妻子說。

婚禮只能用完美來形容,沒有紊亂、沒有意外,像彩排過幾千次一樣。

暗恆沒想過自己會帶著笑容領新娘走過紅毯;沒想過自己牽新娘的手,會舍不得放松;更沒想過,他眼底煥發的光芒是幸福、是愛戀。

「婚禮後,禮服歸我嗎?」小題在他耳邊低語。

她一邊踩過鋪滿鮮紅玫瑰的花毯、一邊心痛。下輩子他若淪落到衣索比亞,恐怕她也逃不掉。她想不想逃?不,衣索比亞就衣索比亞吧,她跟他跟定了。

「對。」

「我可以把珍珠和鑽石剪下來嗎?」

看著裙擺上昂貴的寶石在地上拖……唉,受折磨的不是珍珠鑽石,是她的心髒!

「隨你。」他笑笑。

「那個、那個花朵,婚禮舉辦過就丟了嗎?」唉……浪費資源,這些有錢人一天的花費,可以讓窮人吃上十年。

「它們又種不活。」

「可以搬回家多插兩天。」

暗恆莞爾,他想,自己娶了一個小氣財神。

「等一下,要不要把剩菜包回家,吃上一個月?」傅恆揶揄她。

「可以嗎?太棒了,我們家可以省下一個月的伙食費。」

看著閃個不停的鎂光燈,她心痛底片;看著飄飛在屋頂的汽球,她心痛金錢︰看著那些招待員身上的小禮服,她更是心痛到快昏倒。

唯一讓她感到安慰的是——阿嬤沒來參加這場婚禮。

不過這些心痛,在傅恆幫她戴上超級大鑽戒時獲得了彌補,她偷聲問︰「這個可以賣多少錢?」

「這個東西價錢再好,都不能賣。」傅恆低聲恐嚇。

「為什?」

「它是婚戒,你應該明白婚戒的定義。」

他的笑容謀殺了一連串底片,這怪不得記者先生小姐,畢竟一向面無表情的男人,突然多出幾分表情,總不得不讓人加快動作搶拍幾張。

「哦……真可惜,要是能把這個賣掉,換一個小的,不知道多好。」她小聲嘀咕。

「想都別想!」他的聲音帶上肅殺,意思是——有膽的話,就試試看。

終于,婚禮結束,在一片掌聲中,他們坐上禮車。

小題打了手機,通知二哥淳淳失蹤的消息,然後抬頭對他說︰「淳淳喜歡我二哥。」

「我早看出來了。」

「既然看出來,為什要勉強淳淳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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